第 134 章 花魁碧蘿

第 134 章 花魁碧蘿

“‘遊街’便免了吧……”

謝飛花拽着嚴肅清的手,滿臉無奈。

“誒,這是我們‘登州’的傳統,您看看,外頭都等着呢,總不好掃眾人的興!”蓉媽媽笑眯眯地對謝飛花說道。

“謝兄有公職在身,遊街怕是不妥。”

恢復如初的司辰逸連忙站起身來為謝飛花解圍。

“這……”

蓉媽媽面露難色,不禁看向周博遠。

周博遠已然被嚴肅清的一通操作給驚得外焦里嫩,哪還有心思管這“花魁遊街”之事?自然未給蓉媽媽任何眼色。

“這樣,我本就不是為了爭這‘花魁’的頭銜,不如便讓碧蘿公子承了這個頭銜吧。”謝飛花提議道。

司辰逸聞言,連忙附和:“謝兄所言甚是。而且這‘花魁’本就是碧蘿公子的,謝兄只不過同碧蘿公子切磋了一番,不必論這勝負。”

謝飛花連連點頭:“對對,是我唐突了。這樣,我出一百金,當是給‘春香樓’賠罪了。”

很好,謝飛花這“一百金”,又給嚴肅清“坐實”了一個“貪墨”之罪……

嚴肅清只得在心內暗自發笑,這小貓兒,果然能搞事兒……

就在這裏,有小廝來報,說是門外等候的人群因等待時間過久,已吵嚷了起來。“花魁遊街”刻不容緩。

“好吧,便依了謝公子。”

蓉媽媽別無他法,只好應了下來,碧蘿便又成了本次選拔的“花魁”。這頭銜於謝飛花而言,無勝於有,但對淪落風塵的碧蘿而言,卻是極為重要的。就因這頭銜,碧蘿的身份便可水漲船高,再不是任人挑選的小倌兒,反倒多了挑選恩客的主動權,受益頗多。

於是,雖然碧蘿心有不甘,還是接下了這一頭銜,在眾小倌兒的簇擁下,換了一身衣裳,登上了早已佈置妥當的花車,在萬眾矚目下開始了繞城一周的“遊街”活動。

既已塵埃落定,也無甚可看了。周博遠還在琢磨着今日發生之事,於是眾人匆匆告了別,便各回各處了。

嚴肅清自然是坐謝飛花來時的馬車回驛館,司辰逸與魏冰壺卻同奚九安留在了“春香樓”,暫不打算回去。

謝飛花坐在馬車內,單獨面對着嚴肅清,不禁有些不安。

嚴肅清也不說話,謝飛花偷偷抬眼掃了一嚴肅清一眼,暗暗搓着手,小聲道:“那個,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嚴肅清看向低着頭抿着唇的謝飛花,不禁樂了:“后怕了?之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哪兒去了?”

謝飛花撇了撇嘴:“那不是一時衝動么……”

“現在呢?過勁兒了?”

“是啊,沒人跟我搶男人了,還衝動個什麼勁兒。”謝飛花靠在車壁上,朝嚴肅清攤了攤手。

嚴肅清笑了起來,起了逗弄謝飛花的心思:“那事情都發生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是真給你惹麻煩了?”

嚴肅清抿唇不語。謝飛花一見嚴肅清的臉色,以為自個兒真闖了大禍。官場之中,名聲何等重要?嚴肅清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承認了他與自個兒的關係,即便大梁民風再開化,也還未到可娶男妻的地步,這對於嚴肅清而言,無疑是為他抹了一道黑,怕是仕途堪憂了。謝飛花未曾想本來要查嚴肅清“黑料”的,自個兒卻成了他最大的“黑料”,真是造化弄人……

“我帶你回閣里!”

謝飛花當即決定,既然官場留不得嚴肅清,他便將嚴肅清帶回“探密閣”,他謝飛花養男人,絕對能給他最好的!

嚴肅清先是一怔,而後不禁捂着嘴笑了起來,自家小貓兒這是真想圈養他了啊?

謝飛花見嚴肅清笑了,不免滿頭霧水:“怎麼了?不妥?”

嚴肅清笑着揉了揉小貓兒的頭:“不是不妥,只是事情還未發展到你想的這個地步。”

“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何意?”

“意思就是,你辦了件大好事兒。”

“啊哈?”

謝飛花以為嚴肅清是在安慰他,瞪着那雙桃花眼,不置可否地看着嚴肅清,嚴肅清莫不是受了刺激,瘋了?

嚴肅清對謝飛花放在他額頭上試溫的手背無語了,無奈地拿下謝飛花的手握在手裏:“沒燒,你聽我慢慢道來。”

謝飛花狐疑地看着嚴肅清,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準備聽嚴肅清的解釋。

嚴肅清輕撫着謝飛花的手背:“如此一鬧,周博遠定當起了疑,自不可能立即相信你我之間的關係。”

謝飛花點了點頭,以周博遠的性子,自然是將信將疑。

“但只要起了疑心,於我們而言,便有了機會。”嚴肅清頓了頓,“你我一直試圖讓周博遠放鬆警惕,讓他認為我與往日前來巡查的官員一般,皆是走過場的酒囊飯袋,好讓其露出馬腳。現下,若周博遠信了你我之間的關係,那他會作何感想?”

“他定然會覺得你與那些京都紈絝並無多大差別。只是因為身在京都,才掩了本性,傳的不過皆是些虛名,不足為懼。”

嚴肅清讚賞地看着謝飛花:“並且,他會覺得掌握了我的把柄。”

“關鍵時能以此作要挾,讓你莫要插手‘鹽務’之事!”

“對。”嚴肅清點了點頭,“加上你在‘春香樓’里一擲千金的舉動……”

“定然會覺得是你利用職務之便,行了貪墨之事,我一小小文書,自然是受你之惠,才能這般出手闊綽。”

“謝閣主英明。”

嚴肅清笑着贊道。

謝飛花不禁嗤笑:“我可未想這麼多,不過無心插柳罷了,實不敢居功。”

謝飛花本就是憑着一腔“熱血”衝動行事,卻未曾想到還幫了嚴肅清這一個大忙。

“哪怕周博遠心存疑慮,見你掏出的那一百金,也差不多要相信了。”

聽完嚴肅清的話,謝飛花這才徹底釋懷了,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身子一歪靠在了嚴肅清的身上:“我還以為給你惹禍了呢,嚇死我了!”

嚴肅清抬手攬過謝飛花:“你便是我的‘福星’,怎會給我招禍呢?”

謝飛花笑道:“難說。啊,對了,如若周博遠將此事上報……”

“無妨,回去我便給皇上上一道密折,將此事說明清楚。”

嚴肅清未曾想,本以為只要解釋司辰逸之事便可,結果還得附上自個兒的。雖然前者為假,他為真,但眼下,卻只能全作假。

至於謝飛花那“一百金”,嚴肅清覺得這個解釋起來可能更為麻煩……但轉念一想,就依今上的性子,怕是早已知曉謝飛花一事了,與其隱瞞,不如如實相告,免得落人口舌,而且更好便宜行事。

馬車在驛館前停了下來,嚴放州扶着嚴肅清下了馬車,嚴肅清便立於車旁,親自扶了謝飛花下來,一旁的嚴放州不禁愣了愣神。想起“春香樓”的一幕,嚴放州竟一下紅了臉,他服侍嚴肅清多年,還頭一次見到自家主子如此“豪放”的做派,當真開了眼界。

自打嚴肅清扶着謝飛花下了馬車,那手便未鬆開過。都在人前認下了這筆“桃花賬”,自然不用再遮遮掩掩。

倒是謝飛花頗為敏感,意識到嚴放州看他的眼神似乎與平常有異,抬頭看他一眼便立馬收回了眼神,似乎有些躲閃。謝飛花蕙質蘭心,當即明白了嚴放州對他態度的變化,是因為嚴肅清公開認了他身份的關係。

謝飛花隨着嚴肅清回了房。

“那個,放州那兒,你是不是得跟他解釋解釋?”

“解釋?”

謝飛花將嚴放州的反常告知給了嚴肅清,嚴肅清聞言,沉思了片刻:“先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若換作其他人,嚴肅清可能還會找個借口搪塞下,說是形勢所迫。可嚴放州不一樣,他是自個兒的身邊人,遲早要將謝飛花正式迎進門,還是提前想明白的好,沒必要隱瞞於他。

謝飛花是個聰明人,明白嚴肅清的意思,不禁心內升起一股暖流,嚴肅清這是打定主意要迎他進門的,單單這一點,便足已令謝飛花感動不已。

謝飛花點頭,心裏暗自盤算,還是得找個機會跟嚴放州談一談,畢竟還是個孩子,有人引導一番肯定會好許多。至於影戚戚,謝飛花便無甚可擔心的了。有謝飛鷹這“珠玉”在前,他早就習慣了。最多只是知曉時會有些震驚,反應過來便好了。看影戚戚今日駕的車依舊穩健,便可知他已然緩過了神。

思及至此,謝飛花覺得應當要感謝下謝飛鷹,不然他也不知該如何同影戚戚解釋與嚴肅清之間的關係。

對了,找謝飛鷹要的東西應該也差不多送來了吧……

“發什麼呆呢?”

嚴肅清見謝飛花似乎在想什麼出神,不禁開口問道。

“啊,沒什麼!”

謝飛花回過神來,沖嚴肅清笑了笑。嚴肅清見謝飛花不說,便也不深究,只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

謝飛花看了眼天色,在“春香樓”折騰了一番,不免覺得有些乏了:“嗯,可以沐浴歇息了。”

“我去喚熱湯。”

“等等,我去吧!”謝飛花攔住正要出門的嚴肅清。

嚴肅清也不同謝飛花爭,便隨他去了。謝飛花沖嚴肅清莞爾一笑:“我去給小孩兒送點慰籍。”

嚴肅清一怔,而後明白謝飛花指的是嚴放州一事,於是回了個微笑:“快去快回。”

“遵命!”

【小劇場】

嚴肅清:“夫人國色天香,才貌雙全,為夫着實驕傲。”

謝飛花:“呵呵,你背着我去看男人。”

嚴肅清:“咳咳,別的男人都沒夫人你好看。”

謝飛花:“鬼才信你!”

嚴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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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與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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