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獄工廠
大比武的日子很快到了,呂垂滄在第一輪的體能就被淘汰了,而在這輪比賽里,他毫無疑義的繼續做了倒數第一,佐藤道一的輕蔑表情再次重重的出現,並且和山虎竊竊細語。坐在旁邊的輕名先生,則面露微笑,彷彿饒有興趣的看着大比武的各個環節。
呂垂滄找到了一個角落坐下,看着喧鬧的操場,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在意這裏的一切,不再只想着逃走。輕名把他帶到這裏后,他雖然少了自由自在,但是卻開始了穩定的生活和一群還不錯的朋友,在這個不斷重複的節奏里,他不僅適應,而且已經開始很舒服的享受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如何都跟不上大家的訓練節奏,但他還是會努力,不過即使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追上大家的節奏,他的力量在鐵盔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兩年過去了,他依然無法看清對手的拳頭,就被打倒在地。
征斂軍的人多少都有些特點,有速度快的,力量強的,有手法繁多的,有技巧超群的,大家各有手段,只有他什麼手段都沒有,一無是處。他開始懷疑輕名到底看中了什麼,要把他帶到身邊,帶來王桶之監。要知道王桶之監也是臭名昭著,他雖然不在意所謂的好壞,畢竟生活是他自己的,他還沒有十足的正義感,但是他就像一隻鳥,總有些胡思亂想帶着他飛在廣闊的藍天。
疑惑歸疑惑,這一切都已經發生,呂垂滄現在就是真真實實在這個王桶之監里生存,而現在他也開始在意自己在王桶之監混得好壞。
這屆的大比武結束了,呂垂滄的墊底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鐵盔口中所說的佐藤道一暗中培養的“隱藏高手”並沒有出現,征斂軍的前八名選手還是很快被行動隊的人打敗了,幾乎都是一招落敗。而佐藤沒有任何慍色在臉上浮現,樂呵呵的陪着山虎看完了幾天的大比武。
這幾天大家是輕鬆的,沒有訓練的任務還有一些花樣表演,實在飽足了眼光和樂趣,歡笑聲成為了更多地情感主旋律。但呂垂滄這幾天卻過得很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表面上自己好像已經在這個監獄裏過得如此順利,但內心的煎熬在輕名先生和他對外話之後愈發的明顯。
沒多久,呂垂滄就收到被下放到工廠的消息,鐵盔他們均表示同情,但呂垂滄卻在失落的同時心底有一絲絲的慰藉,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對去工廠的事不是那麼排斥了。
呂垂滄住在第五層的透明房間,默默的收拾好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一套自己來時的衣服、一箱雜物還有一本破舊的書,書皮已經磨得發黃,甚至泛黑色,裏面確實空白的沒有文字,這本書是他有記憶起就在身上,他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心裏那種特殊感讓他一直很注意的保留下來,也許這是他身世的唯一證明。
簡單告了別,鐵盔他就去了第一層的監獄。
“這次呢我帶你去,雖然你是過去做所謂的監管者,但是那地方活像人間地獄,你也知道,第一層第二層,那群底層的豬都是大通鋪似的住在那裏,不過你好歹有一個簡陋的床。”
鐵盔一路上絮絮不停地講着,佐藤道一知道呂垂滄和鐵盔關係不錯,就安排讓鐵盔帶呂垂滄過去,做下人員的交接。
第一層的門衛是一個衣着破爛不堪的老頭,紅色的頭髮和高挺的鼻樑證明了他曾經是歐美人的血統,滿臉的褶子和老年斑,則讓大多數人第一眼冷不丁的會有些顫慄。
王桶之監的監獄進了正門后還需要再進一個副門才能到各自的區域,每一層都會有一個守衛,正門和副門之間有十座同樣透明的電梯,電梯的運轉速度非常之快,500層轉瞬即到,但那一瞬間乘梯人的大腦會有一瞬間的眩暈和空白。
“咳咳,征斂軍來的啊,很久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了,真是個unluckybaby。”老頭略有生澀的中文中夾雜了一個英文單詞,臉上的褶皺和老年斑在笑容下堆積在一起,顯得更加擁擠和密集。
鐵盔拍了拍呂垂滄的肩膀,大聲說道:“老頭,我把人帶過來了,把烏鴉叫出來吧,他暫時先在你們這做監管者”
“好的,大人,我現在就去。”老頭縮了脖子,躬身拜了一拜就轉身去找裏面,雖然看起來年齡比較大,但身形卻沒有一絲拖沓,健步走進監獄裏。
沒多久,就帶這個一個亞洲人面孔、身材魁梧、滿身橫肉的男人出來,扎着馬尾辮,用毛巾裹着額頭,光着上身,光着腳,就穿了一個白色的粗布內褲,他就是工廠監管者的首領烏鴉,一個真正介乎於人間和地獄之間的混蛋。
“唔,征斂軍的傢伙啊!”烏鴉尖銳而拖長的音調讓呂垂滄心裏感到不舒服。
鐵盔一巴掌朝身上閃過去,烏鴉沒有閃躲,反而迎上巴掌,結結實實主動挨了下去。鐵盔的力量算不上強,但還是有衝擊力的,烏鴉這一下身形稍稍一個晃動,馬上弓腰站好。
“嘿嘿,大人爽了嗎!”被打得輕輕泛紅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惱怒,反而浮現出了更多地諂媚和歡喜,這個怪人看着鐵盔。
“哈哈哈,大家都說你烏鴉是個令人作嘔的魔鬼,看來真的是啊!”鐵盔揉着右手,剛才那一下鐵盔的手收到的反衝擊力也不少,這個烏鴉是個實打實的高手,“這是我的小兄弟,呂垂滄,雖然被放到這裏,但是他背後是輕名先生,你小心待他。”
聽到輕名先生四個字,烏鴉下意識的掃了一下呂垂滄,但似乎只一眼就沒有更多的興趣,“大家都叫我這裏是地獄工廠,可是明明是天堂嘛!大人放心了,征斂軍來做監管者的我一定好好對待的。”臉上的橫肉堆在一起,愈發的顯得油膩和肥胖。
鐵盔對着呂垂滄交待完,走上前和烏鴉附耳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這一離開,就意味着呂垂滄和征斂軍的生活就此告別,接着他就要邁入大家一直傳說的地獄工廠。
烏鴉轉身喊着呂垂滄進了一層的監獄。
映入眼帘的一群群衣衫襤褸,髒亂不堪的男女,有老人,有小孩,有病懨懨躺在角落的病人,臉瘦慌的如骷髏一般。惡臭的味道,一陣陣傳入鼻子,一旁的烏鴉毫不掩飾,反倒大口呼吸:“這群豬真的是臭,不過還真是美妙啊!”
走到以個簡單的圍欄前,裏面有四張床整齊的擺着,還有三個抽煙打牌的傢伙,一看烏鴉過來立馬起身:“大人好。”
烏鴉擺擺手:“你們玩吧,哦,這個叫什麼?對,呂垂滄,你們的新同事,以後一起管理。”烏鴉對着個頭較高的平頭男子說道,“周大海,你帶他了解下工作。”說完就往更深處走了,那裏有一個被單獨隔開的空間,烏鴉就住在裏面。
“裏面很富麗堂皇的,那可是烏鴉大人的領地。”周大海在烏鴉進去后對着呂垂滄說道。
很快周大海安排了日常的工作,其實沒什麼,分配在呂垂滄手下有50人,這群人每天由他安排監督帶到工廠,根據上面分配的生產目標讓底下的人完成,但是每天超重的任務,讓這大家很難達成,而且餐食的營養和數量跟不上,導致每個人的身體都或多或少會出現問題,帶着疾病的聚集工廠,是一個讓人們時刻被折磨着的地獄。每天都有人生病,死亡,流行病在這裏再正常不過,但並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只是永遠繁重的任務和折磨。
呂垂滄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場景,當他面對這個社會的時候,雖然後需要黑暗,但在那個世界裏,他們可以自由的唱歌,雖然有貧窮,但大家都在努力為自己想要的生活奮鬥,雖然也會有疾病,但沒有一個人會選擇放棄。
在這裏,空氣中都在滲透的絕望的呼吸,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可能死亡才是他們最終歸宿。
如果人,一旦聽到了死亡的腳步,那痛苦的活着還不如爽快的死亡。
“這裏很壓抑對嗎?”
周大海在身後輕聲說道,呂垂滄沒有點頭,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不是這裏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