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些事得有人去做
“是那塊石頭成精還是……”
赤離心中一沉，他記得風崖部的守護神便是一塊石頭。
煉體是曾經風靡整個洪荒的修鍊之路。
傳說天地初開，大地上最早誕生的一批生靈極度強大，僅憑肉身之力就能開山裂地，還有與生俱來的神通。
只是後來隨着元神鍊氣流的興起，漸漸的，很多種族便放棄了原本的形態，選擇變成適合鍊氣的形態修行。
所謂妖，其實也就是成了氣候，走上鍊氣路的飛禽走獸植物們。
不過儘管如此，這些妖族鍊氣士生來體魄就很強大，比起人族的肉身要強多了。
至於離火魔牛……
這些凶獸依舊維持着原身，想來還在堅持煉體流。
想到這裏，赤離不禁高看了老牛一眼，時代在變化，還有這種堅持的不多了。
“妖怪鍊氣士？”離火魔牛詫異問道。
赤離稍一思索，說道：“我下去瞧瞧，你在上面掠陣，一有不對下來幫我。”
“連你都打不過，那我就更打不過了，對不對？”
離火魔牛沉吟道：“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抱太大希望。”
赤離：“……”
在心裏狠狠鄙視了老牛一把，但他沒有說出來。
萬一惹惱了這貨，他要離開肯定會有不便。
馴牛大計路漫漫啊……
感慨一聲，赤離身子向後一躺，頭下腳上，在暗夜中如一隻幽靈般朝底下落去。
……
風崖部落，此刻部落的族長恭敬的站在中央祭壇台下。
祭台的邊緣插着幾根火把，火光搖曳，將祭台照的無比清晰。
“守護神，部落里又有一戶……消失了。”
族長戰戰兢兢的稟報：“加上這個已經三戶人了。”
緊接着，便是許久的沉默。
“……知道了。”
最後那塊石頭髮出這樣的聲音。
族長咬了咬牙，不甘道：“守護神，那位大人喜歡吃人，我們可以去抓別的部落，可咱們部落的人就這麼被吃掉還怎麼服侍守護神大人……”
砰！
話音未落，一股光暈從石頭上爆發，族長身形一震，吐血橫飛出去。
“你……在質疑我？”石頭髮聲。
那族長趕緊爬起來跪拜道：“守護神恕罪，小人失言……小人該死！”
石頭道：“你們知道那傢伙喜歡吃人，就去別的部落抓，遇到打不過的叫上他一起去。”
“是是是……”風崖部族長擦着冷汗離去。
“族長，怎麼樣？”
“守護神大人怎麼說？”
幾個漢子圍了上來一臉期待的問道。
看着眾人期待的目光，風崖部族長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拳頭死死攥緊，可最後又無力的鬆開。
他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哀。
本來以為巫公死去是他們部落的不幸，沒想到，這是個開始。
半月前，一位不速之客到訪，與他們的守護神達成了協議，住在了部落中。
那是一個熊頭人身的怪物，他們的守護神稱其為妖族鍊氣士。
鍊氣士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但聽得出他們的守護神很忌憚，此外，他們很快知道了那位妖族大人的食譜。
吃人！
風崖部的肯定不能送，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將一個別的部落戰俘送上，被那位大人吃掉。
此後幾天，相安無事。
可當那幾個戰俘被吃掉以後，厄運就降臨到了他們部落頭上。
當天半夜他們部落中的一戶人家三口死於非命。
次日被發現時，只剩一地帶着碎肉的骸骨，場面令他們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他們自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可先不說那妖族是他們部落守護神的貴客，單論其兇殘強大就讓他們心中發毛，知道那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東西。
一時間，部落中人心惶惶。
無奈之下風崖族長才找來希望尋求守護神的庇護。
可結果……讓他們絕望。
看到風崖族長搖頭，部落眾人唰的一下，臉色全都白了。
“散了，散了吧！”
風崖族長嘆息道：“明日大家隨我出去走一趟吧！”
這一趟出去幹什麼，眾人大概心知肚明。
“我說等了這麼久反派來複仇的套路，結果什麼也沒等到……”
一間房屋後面，赤離目光閃動，在他身邊有幾條纏在房屋上的藤蔓，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畢竟，按照一般的套路，他打死了風崖部的巫公，這仇可算是結大了。
他還等着反派上門，被他啪啪打臉，增強威望做上族長之位呢。
沒想到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最終他含淚通過吃軟飯當上了炎石部的族長。
忽然，赤離神情一動。
風崖部落中央大帳中跳出一道身影來到了中央的祭台上。
月光下，赤離看到，那赫然是一隻——鳥妖！
只見它有着人一樣的手足身，穿着青袍，腦袋卻是一顆青色鳥頭。
“不是說過了，不要吃這個部落的人么？”石頭髮光出現聲音。
“怎麼，吃你養的幾個牲口，心疼了？”鳥妖卻不以為意。
“自然不是，可他們畢竟也多年供奉祭祀着我，你吃了他們，今後誰供奉我？”石頭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悅。
“哈哈，莫要這麼小氣，罷了，今後我少吃些就是了。”
鳥妖說著道：“說起來你養的這些肉口感不行，除了幼崽，大人的肉又干又硬又塞牙……
哪像我們雪翼大人有格調，直接用靈芝雪蓮等上等靈藥豢養的一批，整個人帶着撲鼻的芬芳，你見了都捨不得吃你信不信……”
“雪翼大人……”
黑暗中，赤離木然的站在房屋后，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此外聽到這段對話，他只覺得胸中一股火在燃燒。
他知道人族雖有兩座聖地，在大地上算是站穩了腳跟。
可聖地之外的人生存環境還是很差。
可他沒有想到……
他心中湧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悲哀與憤怒，難怪神農如此迫切的希望人族崛起大興。
“夠了，這些沒用的事就不必說了。”
那塊奇石直接打斷，說道：“說正事，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你之前打聽的那股金光出現方向是炎石部落嗎，你怎麼還不動手？”
“你懂什麼，這裏沒人管着，讓我多舒服幾天不行嗎？”
鳥妖摸着肚子走了：“我只是個小嘍啰，要幹活不得吃飽肚子啊，說到這裏正好，睡醒了肚子有點餓，我去找點吃的。”
它開始在風崖部落中轉悠。
“有些事，得有人去做……”
赤離收斂了全身氣息，靜靜望着那隻鳥妖。
鍊氣中期……他的心中作出判斷。
現在的人族過的十分悲催，處於食物鏈的底端，需要有人帶着他們崛起大興。
可同時，他也沒忘記，前世當人站在了大自然食物鏈的頂端，可以吃飽飯以後，罔顧生命，浪費食物。
或許等未來人族大興后的某一天也會出現一個妖族少年認識到他們也在被人族壓迫奴役，也會進行反抗……
這就像一個輪迴，永遠沒有休止的一天。
可現在赤離沒辦法去考慮那麼多。
身而為人，他現在必須族人改變如今的處境……
赤離身影一動來到遠處，徑直朝鳥妖過來的方向走去。
此時，天已黑了，按理說風崖部的人應該回去睡覺，或者忙着生孩子去了。
可是今夜，人偏偏很多，聚成一大堆一大堆的。
因為鳥妖的緣故，他們都不敢在家中睡覺了，只有聚在一起才稍微安心一些。
天色很暗，加上風崖部人心惶惶，所有沒有人認出赤離不是風崖部落的人。
“呵呵……”
鳥妖從人堆中走過，看着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嘴裏發出得意的笑聲。
地上的人就像圈裏的羔羊，任他挑選。
“嗯？”
忽然鳥妖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一個年輕人，身上帶着淡淡的靈氣，那氣味兒……太香了。
“你，過來！”
他對那個少年招手。
一邊，風崖部眾人，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啊，大人，你找我？”
那個少年抬起頭，臉上帶着詫異。
“對對對，就你！”
那個少年頓時恍然，或許是他覺得走太慢了，所以還一路小跑過來。
看到這一幕，鳥妖笑的嘴都要咧開了……
他彷彿看到一隻扒光的肥美小肥羊朝他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