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錯綜複雜
沒了燈光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這份黑暗像是天然的□□,讓兩個人都有點失控。
安煜的手指滑進蕭溪的濕漉漉的髮絲中,拉近彼此的距離,心底恍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真實感,孤單這麼久,他從沒想過自己某一天會和誰在一起。
這個吻有點亂,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
所有的一切都憑藉著本能在進行,花灑淌出來的熱水讓本就狹小的空間越來越熱,宛若着火了一般,理智在其中灰飛煙滅。
蕭溪胡亂的抓了一把,安煜掛在鉤子上的外套被不小心扯了下來,裝在口袋裏的盒子嘰里咕嚕的滾到地上。
悶悶的撞擊聲,將他們的理智換回來一些,各往後退了一步。
蕭溪把燈拍開,臉色紅的不像話,也不知道是被水蒸氣熏得,還是被自己臊的,他剛剛的膽大一去不復返,彎身撿起地上的盒子:“這是什麼?”
安煜怕蕭溪發現這個東西,才把外套一遭帶進來了浴室,沒想到還是發現了,總歸也沒有多長時間就到第二天了。
他回手把花灑關上,撩了一下被盡數打濕的頭髮:“生日禮物,打開看看。”
生日……禮物?
蕭溪愣了一下,上學的時候總是喜歡用星期幾來數日子,好半晌他才想起今天是12月23日號,明天就是生日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有和你說過吧。”
蕭溪摩挲了兩下盒子,然後帶着一份沉重的心情打開,裏面靜靜的躺着兩個紅繩穿的字母,一個A一個X。
看清以後,蕭溪撲哧一聲笑了,他拿起來摸了摸,俗套的禮物,但是不俗套的心意。
不過這個字母的材質摸起來有點熟悉。
安煜將紅繩系在蕭溪手腕上:“用腦子推,你爸和我說話,咱倆的生日就差三十天。”
“哦。”蕭溪支吾了一聲,想起來那次的宿舍夜談,蕭仁河先生基本把他的老底抖落乾淨了。
當然了,陳芳蘭也不遑多讓,把自己親兒子賣的差不多了。
蕭溪抬起手腕看了看,這種騷氣的紅色估計只有他這種帥哥可以駕馭了,滿意的觀賞了兩分鐘,才把另一條X的系在安煜手上,緩緩的開了口。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我爸雖然會記得,但是他忙,每年到日子往我的卡里打一筆錢,就算慶祝了。”
“可是我每個月都會接到他打過來的生活費,久而久之,也不知道這錢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而且······反正就是習慣性告訴自己沒了生日,亂七八糟的把日子往前走……就行了……”
蕭溪說完有些卡住,安煜知道他最初想說什麼,而且會想起某個人。
安煜低頭吻了吻蕭溪的唇,聲音帶着醉人的啞意:“以後的生日,我陪你過。”
安煜忽地覺得自己非常幸運,縱使一切亂七八糟,但是陳芳蘭永遠不會忘記這種事情。
每年生日的時候,陳芳蘭無論工作多忙都會拉着安煜出去玩,儘管兒子總是癱着一張破臉,可她知道兒子心裏是開心的,因為明明不喜歡拍照的人,都願意拍照了。
他的微信頭像,還是某一次生日陳芳蘭拍出來的,應該是最成功的一張的,因為陳女士的拍照技術和蕭溪差不多,動不動就拍成了糊臉怪。
蕭溪聽着他的話,抿了一下微腫的唇,眼尾帶着散不去的潮意。
他使勁摩挲着安煜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突然想起了這個手感:“這該不會是你那個銀鐲子吧?”
“嗯。”安煜點頭:“這個鐲子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奶奶送給我平安鐲,本來是兩隻的,只不過另外一隻在離開的時候丟了。”
“不過,現在依舊是雙份了。”安煜這話說的很認真,頭頂上的光,朦朧的水汽也擋不住他眼底的深邃:“你一份,我一份。”
明明是很簡單的話,卻像是深海的地震,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把蕭溪所有的羞恥心都沖沒了。
明晃晃的燈下,他呼吸紊亂的撞上去,接續沒有做完的事情。
在混亂中蕭溪抓住一絲清明,帶着點凶意喃喃道:“不許食言,以後每一個生日我都要雙份的禮物。”
“不會。”安煜喜歡他這種不剋制的樣子,被淋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合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帶着點纖瘦意味的腰身。
他眸光沉了幾分,把花灑重新打開,進行加溫。
可是宿舍自動斷電以後,蕭溪就後悔了,覺得還羞恥一點好。
他倚靠着帶着點涼意的牆,在黑暗中感受着手心火熱的疼,把頭砸在安煜肩上,沒氣沒力的罵了一聲,啞着嗓子說:“男朋友,求你快點,我好睏。”
蕭溪這個樣子像是貓在撒嬌,讓安煜更控制不住自己了,抬起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然後往下劃了幾分,在他紅着的喉結上咬了一下:“安分些。”
“······”
感情他還有錯了。
蕭溪簡直想斷了他男朋友後半輩子的幸福,但是在於心不忍、禮尚往來這兩個詞的折磨下,他還是得撫慰好安小煜同學。
*
次日。
蕭溪是被一通讓人惱火的手機鈴聲吵醒了,他煩躁的摸了一通,終於摸到了手機。
他視線模糊的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一通電話,也沒細看是誰,接通放在耳邊“喂”了一聲,帶着沒睡醒的怒意開了口:“誰啊,要是沒有正事,我爬過去嚇死你!”
電話那頭的蕭仁河愣了一下:“溪寶,是我。”
這下輪到蕭溪驚愣住,嚇的他瞬間驚醒,差點從窄窄的床上滾下去。
好在安煜攔了一把,他才穩穩噹噹的坐起來,語氣帶着滿滿的不可思議,就蹦出來一個字:“爸?”
“嗯。”蕭仁河在那頭道:“你是不是還沒起,我以為中午給你打,你已經起了。”
蕭溪對蕭仁河這種態度非常不是適應,胡編了一個借口:“沒有,我起了,就是沒有起完。”
“······”
蕭仁河從來不知道起床還能分階段,他噎了兩秒,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陳芳蘭,繼續道:“那你起完和小煜出來吃飯吧,就你們學校後面這條街,我和你陳姨在門口等你們。”
蕭溪又愣了:“你們過來做什麼?”
蕭仁河:“今天你生日,陪你一起吃頓飯。”
往年,這位老先生可從來沒有這麼做過,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讓蕭溪陷入了迷茫。
他後知後覺的猜測,應該是陳芳蘭讓蕭仁河這麼做的,失望中摻雜着點感動。
蕭溪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語氣,最後只能隨口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斷,拉着安煜把床起完,去找兩個老的。
出了宿舍往後街走,一出校門,蕭溪就看見了自家的車,他有些緊張的拽了拽安煜的袖子:“如果你發現我爸哪裏不正常,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懷疑他不是被陳姨催眠了,就是被什麼玩意附體了。”
安煜悶聲笑了一下:“那估計是被我媽催眠了。”
“······”蕭溪局促的憋出來一個字:“艹!”
車裏的人也看到了他們,陳芳蘭拽了一下要下車的蕭仁河:“你記得我是怎麼說的嗎?”
“記得。”蕭仁河在西裝褲子上搓了搓掌心的汗:“要拉近我和溪寶的距離,要時刻保持親和的笑。”
“你笑一個我看看。”
蕭仁河更緊張,活了大半輩子,他覺得自己是個相當明白的人,可唯獨這兩年在處理父子關係上出了些嚴重的問題。
兒子寧可把學校的宿舍當歸宿,也不願意回家。
蕭仁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自認為很親和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眼角的老態微顯,看的陳芳蘭相當絕望。
“你別笑了。”陳芳蘭捂了一下臉:“就正常表請吧。”
“是我笑的不好看嗎?”
“我怕你嚇到溪寶。”
“······”
蕭仁河不信邪,他對着鏡子練習了好幾遍微笑。
看著兒子越來越近,蕭仁河才停止練習,把自認為相當完美的笑容保持在臉上,推開車門走下去,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遞到蕭溪面前,用和善的語氣道:“溪寶,生日快樂。”
陳芳蘭跟在他身後,說了句同樣的話,然後拉着安煜去旁邊聊了起來,許久不見,誰家的兒子誰自己想。
這個紅包蕭溪始終沒敢接,他盯着看了好一會,伸手在蕭仁河面前晃了晃:“您······真是我爸?沒被啥玩意附體?”
“······”
“說什麼胡話呢?”蕭仁河拿着紅包在蕭溪的胳膊上甩了一下,臭着臉說:“你在給自己變的爸爸去吧,別認我。”
“行了,您確實是我爸。”蕭溪把厚實的紅包接過來:“以後別這樣笑,太嚇人了。”
“有什麼嚇人的。”
“因為,您從來沒對我笑過。”
“······”
蕭仁河感覺自己的身子被12月的寒風,吹徹了骨,他在兒子心裏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帶着這份該死的疑惑,蕭仁河真的沒有力氣在笑一下,可為了讓蕭溪感受到他的改變,要努力克服。
可是幾個人一起在後街的麵館吃飯的時候,蕭仁河覺得自己每笑一下都有點窒息。
直至一頓飯吃完,才緩和了幾分。
可很快窒息感又淹沒了蕭仁河,他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很顯然安老太看見蕭仁河也很震驚,她沒想到陳芳蘭和這個人走到了一起。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惺惺相惜,對彼此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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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
蕭溪:我爸和安老太認識。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