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給我等着
所幸,這時那兩名女子拉住了這惡霸樣的男子,這男子便借坡下驢,放開我站了起來,我也狼狽地爬了起來,狠狠地瞪着這名男子,在我瞪他的過程中,那機械人般的聲音又在我腦海中響起:哇拷,這弱雞還要干啊,當街跟人干架,這讓我老娘知道了,還不氣死,她老人家的音波攻擊還不我給滅了,怎麼辦?要是不跟他干,我這面子往哪掛。
我尋思着,跟他硬拼,激起他的狠勁之後,恐怕受罪的還是我自己,反正這裏沒有我認識的人,我還是快點溜吧!我盡量裝着兇狠的樣子,狠狠地說:“好小子,有種你就別走!”,說著便大踏步地走開。
那小子也作勢要撲上來,被那兩個女孩架住胳臂,然後狠狠地說:我他媽怕過誰?老子明天還在這兒等你!
我想一想也實在好笑,兩個大男人看起來是敵對關係,其實是心有靈犀共同演戲給兩個女人看。我當時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件事後面還有有趣的續集。
從這件事的後續里,我學習到做人不可以太善良,務必要把握一個度,人善被人欺,是人生的至理。
我匆匆走向公寓樓,來到公寓大堂,大堂保安張叔正在翻看着手機,因為住得久了,偶爾會打打招呼,感覺張叔這個還挺不錯的,尤其愛聊天,滿肚子都是有趣的鄉村故事。我覺得如果他要是寫恐怖小說的話,會是一個很會渲染恐怖氛圍的小說家。
上了電梯,摁下了三樓,電梯平穩地到達了三樓,我掏出一張方形的卡片,在門把上的黑色玻璃處刷了一下,門便發出次拉一聲響動,我順勢一拉門把手,門便開了,當初銷售員在賣房時,把這個刷卡開門功能叫“五星級酒店式門鎖”,作為主職為地產廣告策劃的我,對這些套路太過熟悉了,甚至高房價之中,也有我們這個行業的一份小功勞,但我還是不能免俗地上了當——這就說明,人們買房時,對那些誇大其詞還是挺受用的,人們對廣告包裝詞的普遍心理是——即然敢吹成這樣,那麼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我走進房間內,帶好門,便習慣性地背包放在床頭的電腦桌上,在陽台的竹制躺椅上坐下來,我盡量把身體縮得小小的,這樣似乎會讓我感覺更安全更舒適,或許這就是人普遍的心理吧
因為才三樓,二樓便是架空層花園,所以眼下全是園林的花木,雖然已是十月份,但園子裏還是滿時綠色的樹木,其間還點綴着一樹一樹的紅色木棉,那木棉開得特別的繁盛,滿樹都是紅通通的,就像櫻花國動漫里那種唯美的花樹,雖然近處商場裏、廣場上傳來隱隱的人聲,眼前的景色,還是讓我混亂的腦子清晰了一些。
久入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講的就是人類超強的適應性,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經驗的多了或久了,也是古井無波雲淡風輕了,今天回想起來,從在沙縣小吃吃飯開始,我擁有夜視能力不過才一個小時左右,我便適應了在晚上八點左右能分辨園林里花木色彩的能力了,似乎我生來在晚上就能分得清各種色彩似的。
我閉上眼開始冥想,想藉助冥想,給自己一些思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經過園林過濾的清涼空氣進入我的胸腔,又夾帶着一股黑色的氣體呼出,想像着那些黑氣是我心中所有煩躁、迷茫的實體,隨着每一次的呼吸,我胸腔內積累的黑氣就一點點地減少。往常,我只要深呼吸三次,就能讓自己思緒清明,而這一次我深呼吸了十五次,才讓自己的大腦變得清明起來。
我開始覺察今天在我身上發生的事。
庄小棟在幾年前,在那個著名的湖邊紀念碑前,在一個瓶子裏發現了一隻天牛,這隻天牛就鑽入了他的體內,成為了他手背上的紋身,經過4年的時間,紋身爬到了他的小臂上,在此其間,他的人際關係變得無比的差,起因是他總能聽見別人心裏對他不好的看法與評價。並且每個月初一、十五都經歷一次劇疼。同時,這紋身似乎讓他的身體更強壯了。
10月末,他出現在我的諮詢室,無意中將黑色天牛過到了我身上(回想他發現自己胳膊上的天牛爬到我手背上時,那吃驚的微表情,我斷定他是無意的),而一個小時后,我就具有了夜視能力以及與別人對視便可讀其心聲的能力,到目前為止,這兩項能力目前還存疑,有待以後觀察,通過我對病態幻覺的了解,我出現的這兩項能力應該也不是我的幻覺。
讀心能力從庄小棟的身上似乎也得到了印證,他天牛紋身在身時,他也能讀出別人沒說出口的話語,只不過他讀心的聽力似乎是有所選擇,專門選擇那些對他不友好的心聲,所以導致他總覺得別人對他多是不友善,作為半個心理諮詢師的我,很清楚,一個人的思想千變萬化,不能依據一個人未見諸語言與行動的思想來判斷一個人,這是不準確也是不公正的。但一個涉世未深的半大孩子,總能聽到別人腦子裏對他負面的評價,自然對人際關係心生畏懼,而變得日益孤僻不喜與人來往,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我對天牛紋身的全部推理是正確的話,無論是疑似夜視能力與讀心能力,還是身體長壯,都不是我應該擔心的事,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每月初一、十五的疼痛——用庄小棟的話說,那就是讓人想死的疼。我是知道有的女人疼經是很嚴重的,以前一個大學女同學,一疼那臉都毫無血色,額頭冒汗,在我印象里那恐怕就是最疼的級別了。
但女人一個月也就一次啊,而我是兩次,那怎麼得了!不過也許不用擔心——這個天牛紋身好像在不同人身上帶來的效果是不同的,比如庄小棟我就沒聽他說過他有夜視能力,而我似乎就有夜視能力。或許在他身上會有劇疼,而在我身上沒有哩,也未可知啊!想到這裏,我的心理似乎突然好受了許多。
這最緊迫的恐懼煙消雲散了,我決定來驗證一下我是否真的有夜視能力,其實到此時,我對自己的擁有夜視能力已經有一定確信了,儘管人類擁有夜視能力太扯了,但我似乎是真的可以看到外面花木的色彩啊,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腦子裏的記憶給花木附加的色彩,也有可能,還是檢測一下,這個比較好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