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立場不同
第191章立場不同
漆黑湛藍的水光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一層層在眼前涌動着。而那雙在礁石之下睜開的眼睛,恍若燈籠一樣照亮了整片海底。深海之中的水流翻湧滾動,腳下的震動接連不絕如同衝擊波。
那是……一直沉睡在水下的巨大生物,竟然在這一刻蘇醒了。“龍……龍么?”坐在三叉戟中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就連一直神經大條的鉑西都發出了一陣驚呼。
即便在明德爾學院已經見識過風暴之中翱翔於九天的鳳凰,但親眼目睹一條龍的蘇醒,還是讓人震驚的喉嚨一陣陣發緊。
“迦樓羅……蘇醒了。”蒙特爾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着,示意庄逸明將眼前的畫面和信息傳輸回明德爾。但此刻,庄逸明卻呆坐在桌子前,神色詭異,“你們聽見了么?迦樓羅開口說的那句話,頻加頻陵……”蒙特爾這才反應過來,原本就已經不堪重負的桌子,竟然生生被他一拳砸出來一個印子,“糟了,頻加頻陵是妙音鳥的別稱,同為六魔使之一。迦樓羅,遇見了自己的同伴么?”
同伴?可是此刻和這條龐大的神龍對視的,除了凌牧遠和蘇靜溪和它在對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那個恐怖的念頭從眾人心裏轉過,卻沒人敢開口把它說出來。
不過,接下來的場景,卻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猜想沒有錯。蘇靜溪只覺得對方的身體裏,像是有一把火焰在沸騰燃燒。她長大了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凌牧遠立刻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拉住對方。蘇靜溪身上的潛水服不斷的往在充氣,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快要炸掉的一個氣球。
凌牧遠只覺得自己的掌心裏傳來一陣滾燙的熱度,那是……洶湧的魂力在蘇靜溪體內徹底失衡了,力量在她血管之中充盈,而四周的魂力又被徹底的吸收,才會讓她變得像個充滿了氣的輪胎。
必須要想辦法將這些混亂的魂力徹底消滅,否則再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只撐不住的!凌牧遠試圖解開對方的潛水服,用自己的靈能製造出一個徹底真空的的風之漩渦,徹底將對方包裹起來。
但就在他的手指都開始顫抖的時候,蘇靜溪卻抬起頭,沖他艱難的搖了搖頭。
“你要,小心……”那個聲音在所有人的通訊器里想起,凌牧遠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掀翻了。蘇靜溪身上的潛水服一寸寸的炸裂,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少女,一頭漆黑的長發在風裏飛舞着,神色冷漠而高傲。育嬰員透過視頻看着那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你們覺不覺得,這種表情根本不是靜溪會做出來的,只有在不久之前那個地下墓穴里,我才從她臉上看見過,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蘇靜溪!”
“迦陵頻伽,你的氣息終於讓人熟悉起來了。”金色的巨龍在水中發出了一聲龍吟,經過了漫長的沉睡之後,沒想到能夠遇到多年之前的老熟人,這讓迦樓羅也十分的興奮,“你也被召喚了么?魔主的心臟正在不斷的跳躍着,沉睡的魂獸都將隨着魔主的蘇醒而陸續醒過來,偉大的聖火,即將再一次燃燒一切!”迦陵頻伽看着數千年前一起並肩過的同伴,神色里露出了幾分感慨。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和這些人格格不入,對其餘的六魔使來說,讓魔主蘇醒,魂獸徹底主宰這個世界才是他們永恆不變的目標。但是對自己來說,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和他們就是截然不同的。
“是的,魔主的心臟已經重新開始跳躍了。”少女微微笑了起來,“可是迦樓羅,幾十年前魔主還在的時候,難道我們的犧牲還不夠大么?你們看不起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他們的生命脆弱又短暫,就像是草木上的露水,禁不起一點風波。可就是那些看似脆弱的人類,卻和我們鬥爭了足足幾千年。”
“幾千年來,我們的存在,永遠是黑暗之中不能見光的東西。在人類的歷史當中,他們才是永恆的主角。”迦陵頻伽的眼中充滿了哀傷,但盤旋在她面前的金色巨龍,卻露出了質疑的神色。
“迦陵頻伽,你說這些話,難道是想背叛魔主么?”龍的憤怒讓深海之中攪動了浪潮,就連傳輸的畫面都因此受到了波及,不斷地扭曲起來。
“不行,我們得出去把凌牧遠給帶回來!”烏映萱大聲說道。那個一開始被蘇靜溪甩開的少年,人都已經不見蹤影了。
庄逸明卻搖了搖頭,“再等一等,凌牧遠穿的潛水服上都身體檢測器,如果他的身體真的已經不堪重負的話,那麼感應器會立刻提示報警,但是我這邊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他的身體狀況,暫時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現在要觀測的,是那個……被稱之為迦陵頻伽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們感覺不出來,它和迦樓羅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么?”庄逸明饒有所思的說道。
“傳聞之中,六魔使之一的迦陵頻伽,號稱妙音鳥,擁有着無限治癒和凈化的恐怖力量。雖然排名在最後,但所掌控的力量卻是最強悍的。但是在十八年前的那張殊死之戰中,迦陵頻伽並沒有出現,所以在明德爾的記錄里,她算是唯一一個下落不明的六魔使。”蒙特爾沉聲說道。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站在人類這邊的。我們暫時按兵不動,若是真的出現意外,我會控制三叉戟以最快的速度帶回凌牧遠,我們再離開這裏。”庄逸明剩下的半句話並沒有說出口,但大家卻都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迦陵頻伽真的和迦樓羅反目成仇,那麼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他們握手言和,那別說凌牧遠,或許三叉戟上的人,都未必能夠活着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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