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蒙驁擊殺令狐哀
將軍戰得精彩,士卒看認真。
這一場廝殺,在短時間之內,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
令狐哀雖然一身神力,可蒙驁勝在技巧,勝在其心態,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誰會落敗。
四下將士,津津有味,這麼些年來,兩軍交戰,何時有過這樣的戰法了,何曾有過這樣威猛的將軍了,幾十年難得一見也。
正是天熱,兩人已鬥了七八十回合,俱是口乾舌燥,大汗淋漓,現在誰勝誰負,純粹就是一場耐力的比拼了。
令狐哀是一身的甲胄,穿戴得整齊,斗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蒙驁這樣赤膊上陣的好處,他現在是汗水濕透的上下,甲胄和衣服,更顯得重了。
但這又如何,他勇氣在,這並不影響,他神力的發揮,他反而有些越戰越勇,棋逢對手之意。
而蒙驁心中呢,卻與之剛好相反,將軍之重,乃在於率軍,並非是比拼這力道,他這麼做,完全就是為了迎合令狐哀,找到機會破城。
在他心中,一直算計着時間,一直算計着機會,什麼時候,才是擒拿令狐哀的最好時機。
當!
兩人又是交戰一合,分開陣來。
現在是他們不乏,他坐下的馬兒,已是盡顯疲態了。
兩人駕駛的戰車,俱是兩駟戰車,也只有這兩匹馬兒並排跑,才能讓這樣兩位壯漢,久戰而不敗。
“哈哈,那令狐哀,再有二十回合,就是百合了,以我來看,百合之內,你必敗於我手下!”
現在八十回合了。
蒙驁最怕令狐哀在這個時候,找個理由,退下陣來,他說這樣一句話,純粹就是為了將令狐哀給吊住,不讓他退下去。
那令狐哀也是戰得手順,越來越勇,不說一百回合,就是兩百回合,他也是戰得。
“哼,皂游蒙驁,氣力也不過如此,若說要敗,該是你吧,且看我如何生擒了你,破了你的營寨!”
令狐哀這話,倒也沒多少的錯,因為再這樣久戰下去,蒙驁自付,輸的一定會是他自己,此人力大,他敵不過也。
“哼,廢話少說,那就來吧!”
隨即,兩人又戰至一起。
那鄭虔就在城牆上看,生怕秦軍有詐,有很多次,他都想鳴金收兵,可見下方令狐哀是一點敗績都沒有,就只好忍住,再等上一段時日。
九十回合……
九十一回合……
九十五回合……
九十九回合……
好了,剛好一百回合,時間到了。
蒙驁的大戟,再一次與令狐哀撞擊在一起,這一次不知是因為對方力道太大,還是因為手滑的緣故,他手中的大戟,居然掉落下來,插入土中。
此刻,蒙驁無兵刃在手,如何能是令狐哀的敵手,他只好轉頭,全力逃命。
那令狐哀,豈能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他駕着戰車,持着長矛,緊追不捨,他的眼中,就只有蒙驁的人頭。
霎那間,五百秦軍,俱是前來,解救蒙驁,對面五百韓軍,也生怕他們的將軍會出事,全部跟了上來。
放!
放!
放!
兩軍還未交戰之時,秦軍的號子,在四面八方突兀的響起,令狐哀大驚失色,知是秦軍有了埋伏,他還來不及撤退,抬頭望去時,只見漫天的箭矢,如同一陣箭雨,落了下來。
秦軍之強,弓弩一陣,功不可沒也。
一時之間,沒有半點兒準備的韓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那倒霉的令狐哀,身上更是連中了三箭。
不好,秦人有詐!
噹噹當!
野王城牆之上,鄭虔一見,立即開始鳴金收兵,可到了現在,卻已經是遲了,秦軍從兩翼包圍了上去,這五百人的韓軍,陷入了秦人的戰場之中,脫身不得。
現在擺在鄭虔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麼下去救援,要麼據守不出。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救援,秦人分明是早有準備,他若是現在出兵,就只能連野王都丟了。
詐敗的蒙驁,又轉過身來,撿起插入地中的大戟,一路衝殺韓軍陣中,區區五百韓兵,如何能抵擋住秦國虎狼,他們很快就被淹沒了。
一會兒的工夫間,全部被誅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蒙驁又駕車到了令狐哀跟前,只見此時的令狐哀,一箭正中他的門面,從臉頰而入,看起來是出氣多,進氣少,活不成了。
堂堂韓國勇士,新鄭惡來,就這樣沒了!
蒙驁舉起大戟,朝着令狐哀的腦袋砸了下去,砸了個稀巴爛,砸了個腦漿四濺,口中喃喃說著:“我這樣做,是為了減輕你的痛苦!”
秦軍大勝,他又令人割下令狐哀可憐的頭顱,送給了城中鄭虔,言明了投降不殺,鄭虔這人,雖是韓國士子,但其一族,在韓國並不顯貴,其人又有大志向,還是有投降的可能。
做完這些后,蒙驁又點起大軍,盡皆列於野王城外,還有投石車、衝車、樓車,俱是準備妥當,做出一副準備攻城的態勢。
此刻,夜深。
秦軍人人高舉火把,城上韓人見之,滿山荒野,全是火光,他們無不膽寒。
面對秦人的進攻,野王的韓軍早就不夠用了,守城之人,多是野王韓人,他們見主將一死,秦人又儼然一副大舉進攻的態勢,更是挫敗了他們守城的信心。
野王將軍,本該是張平,現在張平出走,副將令狐哀又死於秦人之手,僅憑一個長史鄭虔,是震不住這些人的。
城內的將軍們,開始亂成了幾部,他們各成一體,有些說投降,有些說堅守,還有些說衝出去,去往徑城,反正就是各有說辭,相互之間,相持不下。
那長史鄭虔,見大勢已去,憑城中的守軍,萬萬不是秦軍的對手,城牆之上,韓人無不有懼戰之心,他的心,已經偏向了投降。
這些年來,秦人以三陽制敵長廊,切入韓國腹地,其後再以秦國之教化,秦國之吏治,秦國之四言,來向野王、陽翟這些地方滲透,用秦王的話說,就是大軍未動,先取民心,這民心有了,勝利也就容易得多了。
野王可不比陽翟,張平鎮守野王,才不過是這半年的事,而申康在陽翟,是經年累月的積累,這就導致,陽翟的韓人,有同仇敵愾之心,而野王的韓人,心早就向著秦人去了,秦王治下,均以郡縣,郡縣治下,均為子民,對於下層黔首來說,做個秦人,有地耕種,也並無什麼不好,對於士子來說,秦國的教化,不正是他們的嚮往嗎?
人心渙散,城破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到了夜半,秦軍列陣,已有一個時辰,蒙驁大軍,還是未撤。
野王能否投降,已經到關鍵時刻了,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蒙驁現在所做,就是以不戰而大勝。
知其必敗,何須要戰,他列陣,就是給韓人這種想法。
演武宮中,大王有斬首一說,所謂斬首者,乃是破壞敵軍中樞,破壞其指揮系統和建制,一支沒有建制的軍隊,只會成鳥獸群散,他估摸着,韓軍也快了。
他對此,也很有信心。
就在蒙驁左思右想之際,城門打開了,一列全身縞素,白旗白巾之人,從城中出來。
按照古禮,此為投降也。
前面領路之人,正是張平長史鄭虔。
當即,蒙驁率領一萬秦軍,入住城中,下令所行之處,必不犯庶民。
等到第二日,野王韓人起來,城牆上已經換上了秦國大纛。
至於安營於城外的秦軍,休整一日後,奔赴徑城,自此之後,野王各地,大河以北,韓國之地,盡屬秦也。
咸陽各府台秦吏,也往來於野王,準備全面接管,秦又多一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