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多情就是無情
“他的家裏、親戚家裏、包括工作場所、他常去的娛樂場所,你們都搜到了嗎?”
“呃……我們都走遍了,但是確實沒有找到他。”
郗靈光看了一眼蔡成功,莫測高深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蔡成功感覺很不好。
很尬。
‘這是已經給自己貼上了某種標籤呀,完犢子了。’
“現在帶我去現場。”
“郗局長,您先好好歇一會兒吧,走了一路了,太累了。”
“我不累,我不是來享受的,快帶我去。”
“是。”
“你們這的刑偵副局長呢?”
“褚副局長有別的任務,所以……這一次就由我來陪着領導。”
蔡成功的臉上,笑得跟花一樣。
特像單位里特別懂事的員工:在面對上司的時候,臉就是個菊花。
“另外,發出通緝令,全面通緝李淮水。”
“那個……郗局長,這個有點不夠嚴謹,要不咱再等等?”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怎麼個不嚴謹法?”
“這件事裏面有幾個疑點到現在沒有解釋清楚。其中第一個就是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那個酒公主現在不知去向;第二個就是現在我們找不到李淮水來到幻夜酒吧之前的行動軌跡,而這一切是他罪行成立很重要的一環。”
“這些能說明什麼?”
“這些就是我們到現在沒有發出通緝公告的主要原因。”
“這麼說,你覺得這件事裏面還另有蹊蹺。”
“您高看我了,我只是想讓證據更充分而已。”
郗靈光“噗嗤”笑了一聲:“其實現在有的視頻證據已經足可以證明李淮水就是嫌疑人,你直接發通告吧,這件事我做主。”
蔡成功當即說道:“是,完全服從郗局長指示。”
郗靈光暗罵了一聲滑頭,轉過頭去,不再搭理蔡成功。
“希望李淮水識趣,不要出現的太早了。”郗靈光暗暗想到。
“又是一個急先鋒,只不過……有點立功心切。”蔡成功心裏想到。
……
廬州市立醫院。
程芳霖躺在床上,無聲嗚咽。
她的嘴角、眼角、臉上都被打得青紫,頭髮也被拽掉了一綹,身上和腿上更是被打了無數下。
如今住在醫院裏,她的心裏只有悲傷。
不是為自己,而是因為李淮水。
那麼好的人,絕對不可能喝酒之後和人爭風吃醋,到最後殺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他人蹤影不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難收場。
自己是疼在臉上,疼在心裏。
在自己身旁睡覺的丫丫迷迷糊糊醒過來,看着她問道:“媽媽,你哭什麼?”
“哦,丫丫醒啦,媽媽沒哭什麼,就是眼角有點不舒服。睡吧,接着睡你的。”
“我不睡了,我陪着媽媽。”
“不用,現在才半夜,你不睡覺就不能很好的長身體,聽媽媽話,快點睡。”
“媽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程芳霖心裏一嘆,輕聲說道:“你問吧!”
“媽媽,是你做錯什麼事了嗎?他們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你?”
“媽媽沒有做錯事。”
“我聽說那個給我治病的叔叔有事,媽媽是因為這件事被打嗎?”
“孩子,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懂,媽媽是那個公司的員工,要出來處理這些事,所以被不明真相的人打了,那個叔叔是人世間最好的人,他絕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那……那個叔叔在哪兒啊?他為什麼不來看看媽媽?”
程芳霖心裏一痛,淚水又不自禁的滑落:“丫丫,快點睡覺,媽媽一會兒也睡了。”
“媽媽,等我大了,我就來保護你,讓誰也不能傷害你。”
“好,媽媽就等着那一天。”
丫丫鑽進程芳霖懷裏,一會兒之後就睡著了。
住進這裏,過江龍集團沒有人來看過。
這一點更讓程芳霖心驚。
當然,這和她為那個男人的擔心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長夜漫漫,柔情百轉。
翻來覆去一直到三四點鐘,她才迷迷糊糊要睡過去。
就在這時,她感覺臉上有一絲溫暖,她霍然驚醒。
一道身影,正站在病床前。
她剛想喊出聲,一個大手掌就捂住了她的嘴。
她聽到了自己最想聽到的聲音:“是我。”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不要驚動其他人。”
“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
程芳霖覺得自己的心裏歡喜的要炸開,這一瞬間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讓你遭罪了。實在是對不住。”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這樣說,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一瞬間,程芳霖有什麼都不顧的衝動。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把一雙手緩緩的在距離程芳霖臉頰幾厘米緩緩遊動,程芳霖覺得臉上被一絲特別的溫暖所籠罩。
他在幫我清淤。
程芳霖伸出雙手,緩慢而堅定地抱住了身前的這個人。
她感覺到了這個人的瑟縮和瞬間後退的意圖。但是她牢牢地抱住了他。
她確信這一生有這一次已經足以。
她不敢奢望什麼。
那一股熱氣在她身體遊走,身體上的疼痛逐漸消解,到後來就基本感覺不到什麼了。
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想要推開她。
她絕不肯放手。
此刻倒像是兩個正在搏命的獵手和獵物,各自心思。
“別怕,已經沒事了。”
“不是,你有事啊,我知道你是無辜的,可該怎麼樣才能夠把這件事情破解?”
“你想的太多了,要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根本不是我想多了,你不知道現在的輿論……能把人壓死的。”
“沒關係呀,只要你什麼都沒做,自然不用去理那些瘋言瘋語。”
“但是你受的委屈太大了,我……我心疼。”
“丫丫很好啊!”李淮水立刻轉移話題。
“我能照顧好她。”她說的很堅定。
“那就好,不要跟任何人說我來過這裏。”
程芳霖淚水橫流,把李淮水身前的衣襟都浸濕了一大片。
“我不想讓你走。”
“天一會兒就亮了,再要離開就會比較麻煩。”
“那你……那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一定不要委屈自己。”
“放心吧,多謝。”
程芳霖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後轉身用被子把自己蓋起來。
她只記住了他驚愕的眼神。
片刻之後,她撩開被子,發現屋子裏已經沒有了人影。
她獃獃的坐起,不知道該驚還是該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