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此處無題最合適
但是,不是沒有好消息——有好心人給媽媽交了手術費,那樣的話,媽媽就真的可以康復了。
可是……這個好心人會是誰?
會是他嗎?
楊小千感覺……不可能。
他認識她嗎?
不認識。
她只是個可憐蟲,是一個生來就被詛咒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屬於她的,只有貧窮、飢餓、屈辱、寒酸、痛苦……
她不配享有陽光、溫暖、可愛、溫柔、愛!
她取出放在床角的筆取出一張白紙,她想把記憶之中的那個人畫出來。
那是一個奇迹。
是一道光。
是上蒼唯一一次收起嚴肅的面孔,給她派來的夢幻一樣的溫暖的光。
她不配擁有什麼……
如果能有一張簡單的畫像,在很遠的將來——如果自己有將來的話,就讓這個畫像給自己一切想像。
足夠了。
真的是足夠了!
她從來都沒有貪心過:因為,在她的生命中,不允許這樣奢侈。
所以,這樣安靜的夜,她還有一個蝸居之處,已經是足值得驚喜的事了。
簡單的幾個線條,首先出現的是一張微微翹起的嘴:他看起來始終是從容的,這個嘴上的表情,可以說明一切。
她喜歡……
其次是那雙眼睛。
帶着一抹深邃,帶着一抹隨意——當然,更多的是自信。
她自己沒有過自信……但是,她喜歡自信的人。
她知道一個人如果要擁有自信,需要渡過幾個關口。
鼻子、耳朵、額頭、頭髮……
集合起來的影像,和她心目之中的影像重合。
這個狹小的床鋪上,頓時溫暖起來。
她不再是一個人。
可眼淚卻說什麼也止不住。
就在這時,她床上的帘子直接被拉開。
“我的小千千,你在幹什麼呢?”
這是齊曉柔,也是她的室友。
她滿身酒氣。
“哎呀,你怎麼才回來?”
楊小千想把手裏的紙藏起來,卻被齊曉柔一把奪過。
“讓我看看我們家小千千的白馬王子到底是什麼樣子?”齊曉柔看了一眼:“哇塞,還是個小鮮肉……你這麼寥寥畫了幾筆,我看了差點就要流口水了。”
“你小點聲,把紙還我。”
楊小千壓低了嗓子,焦急地對着齊曉柔喊到。
“等等,這個人我瞅着眼熟啊,他是哪部劇的主演?第一男主角?”齊小柔看着楊曉千:“我說妹子……你可以啊,不聲不響就勾到了一個男一號,那這樣的話,你下部戲就有着落了,錢已經不在話下,關鍵是要有名了。”
“你瞎說什麼,我就是畫著玩兒的,再說了,這哪是什麼明星啊?”
“不是明星不可能,我看他很眼熟,一定是我最近追的哪部劇裏面的一個人物,但是具體是誰……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你把紙還我,你自己去你自己床上猜去。”
“還你可以呀,一頓麻辣燙。”
“你還是不是人啊?我這麼窮,你還勒索我。”
“其實窮是人最簡單的困難,因為它可以被克服;人最難的困難就是丑,這樣的困難沒法克服。”
“你給不給我?”
“一頓麻辣燙。”
“好……好,我答應你。”
“我跟你說,你絕對不對勁——我已經確定我發現了姦情。”齊曉柔指着楊小千說道:“想不到你這傢伙不聲不響的,又走到我前頭了。”
“你別瞎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要不咱倆商量個事兒吧。”齊曉柔奸笑着湊了過來。
“商量什麼事兒?”
“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那頓麻辣燙不用你請。”
“你先說什麼條件。”
“我跟你說:你先把那個小鮮肉拿下來,我也看上他了,到時候你當妻,我當妾……好不好?”
“滾!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哎,你別這個態度,到底成不成?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別罵人吶!”
“滾!”
“你這種人就是軸,你先答應下來,萬一將來我要是先拿下來他,到時候我當妻,你當妾,我絕對同意。”
楊小千隻好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個傢伙,非人哉。
齊曉柔只好朝着自己床走去,不過嘴裏嘟嘟囔囔:“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我到底是在哪見過?”
齊曉柔的動作可是不輕,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
劉瑩、章昭然她們即便是醒了,也不敢說些什麼。
因為,齊曉柔是愣子。
是那種認死理兒的混不吝。
一件事……要是讓她不順了心,她能從清晨和你掰扯到晚上,再從晚上掰扯到天明。
這樣的人,很少有人惹得起。
當然,齊曉柔本身家裏也了不起,絕對稱得上是狗大戶——這也是江湖地位的一個良好佐證。
好在……她並不欺負人。
在這個宿舍內,楊小千最慘,卻和齊曉柔最合得來。
齊曉柔也幾次想要幫助楊小千,都被她拒絕了。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絕望。
指望着別人的幫助,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
忽然,齊曉柔“嗷”的一聲喊。
不但把劉瑩幾個人驚坐起,就連隔壁……都在喝罵:“我靠,又是哪個姐妹被開了包了?叫的這麼銷魂?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再要是敢喊,明天老娘臉上要是多了小痘痘,就拿你是問。”
“我明天可是要相親的,男方是京都著名的富二代,你們要是讓我錯過了這場機緣,我把你鼻子咬下來。”
外面嘰嘰喳喳,齊曉柔是根本不過心的,她舉着手機跑到楊小千的床上:“你看看……我就說我眼熟嗎,原來你這傢伙不死不休傍上了大款。”
手機上,是一張照片。
照片並不是正臉,但楊小千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正疾步匆匆的男子,就是自己夢縈魂牽的那個人。
“這可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年輕人,是今年才聲名鵲起的年輕企業家……我跟你說,他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有女人。”
楊小千眼神立刻暗淡下來:“你瞎說什麼呀,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好不好?”
“你敢不承認?你們來看看……看看這傢伙畫的到底是誰?”
女人愛八卦。
女人本身就是八卦。
幾個人都從床簾里探出頭來:“怎麼回事?什麼畫拿來看看。”
楊小千一把奪過自己的畫,“嗤啦”一聲直接撕成兩半:“你呀,就知道胡鬧,這都快要到凌晨了,你還不讓大傢伙好好睡覺了?”
“我說……你怎麼會見到他的?”
楊小千有點焦急:這個齊曉柔夾七夾八的,居然還沒有說起他是誰……
“我都跟你說幾遍了?我就是畫著玩的,根本不是什麼特殊的人,也不是我見過的人……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
齊曉柔看着急的臉色通紅的楊小千,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吧,我信你——他原本就不是我們的一路人,我們夠不着他的——就算是你天姿國色,我也不覺得你有機會。”
“但是,我跟你說……他是我偶像,我們家裏那些小子們,就是對他最服氣。”
一楊小千悄悄喘了口氣:“我跟你說嘛,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我就是隨便畫著玩的。”
“這麼說你心目當中的白馬王子,是他這個樣子。”
“我什麼都沒想,你也知道我經常會畫一點東西。”
齊小柔嘆了口氣:“你呀,想從你嘴裏知道點東西,那真是太難了,算了,別說你是灰姑娘,就是公主也沒用的。對了,我告訴你,他叫李淮水。”
“你快點睡吧,一天就是……就是那麼多的話。”
“唉,人家美貌如花……可你卻身在天涯……我的王子呀,我早已經把被窩暖好,可你卻看都不看我一眼,讓我淚雨如麻。”
“哈哈哈哈,我這個詩做的怎麼樣?”
齊曉柔驕傲地看着楊小千問道。
“你的臉皮太厚,被窩是別人隨便能去的地方嗎?”
“你的被窩,我就隨便來呀。”
“你給我滾。”
楊小千拉下床簾,拍着自己的胸口,因為這顆心跳的太劇烈,剛才差點就要跳了出來。
李淮水。
原來……他叫李淮水。
還好!
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斗就好。
人間么,總是有些盼頭的。
齊曉柔這個傢伙,被窩已暖好,嘻嘻……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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