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聊
“滴答,滴答……”
我一個人躺在自己的公寓內,望着牆上的時鐘,無聊地發獃。
昨天回去也挺晚了,還好,博士一家都還醒着。見我這麼晚回來,必定是有些責怪。小敘攀談之後,我提到了搬離一事,怎麼說呢,氣氛稍稍有些不盡人意。盛情款待的客人突然要求離去,換做誰心裏也不會好受。當然,在我說明緣由之後,博士一家還是默許了我這一做法。所以今天我早早醒來,為了趕上班車,連妝容都沒來得及捯飭就出發了。
“各位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晚間新聞……”
電視機傳出的聲音把我重新拉回了現實。
“六點了么……”
我無力地翻了個身,取到了遙控器,稍微調小了音量。
忙活了一天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干。雖然只有幾件衣服,但我何曾想到單身公寓是這麼古樸,古樸得所有的東西上都架滿了時間的塵埃。
早上8點到,一直打掃到晚上6點,差點累死我。但總得來說設備還是挺齊全,至少水電暢通。
“據本台記者前方發來的消息,帝國方面最近在邊境加強的兵力部署……”
“好睏……”
不得不說,人在困得時候,聽什麼都像是在催眠。
漸漸地,我失去了意識。
……
“嘭嘭嘭!”
急促的敲門聲。
我帶着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過去開門。
“早上好!”一開門,迎接我的是陽光燦爛的阿爾金。
“哦~”我的回復渾身無力。
“快點收拾收拾準備上學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意識到今天還有課。
“好,馬上。”
說完,我急忙跑進屋內整理我的行裝。
同樣是昨天,我給阿爾金解釋聯邦服役時,可謂是費勁了渾身解數,終於,知其一二的阿爾金同意了我的做法,順帶着,也搬了過來。為了行動方便,他還特意挑了我隔壁的一套房間,也算是用盡了心思。
“打掃了一天,他不累么?”
簡單的收拾之後,我同阿爾金一起,前往聯邦大學。
“阿林,你是學什麼的?”
路上,百無聊賴的阿爾金與我攀談起來。
“稍等,我看看哈。”
說著,我掏出我的學生卡審視了一番,“聯邦及世界歷史和演變。”
“哇哦~挺高大上的。”
“是嗎?”我在一旁陪笑,心裏還感激着博士給我選了一個適合我的專業。
“你呢?”
“我?我學機械的。”
“機械?就是修電腦之類的?”
“噗~”阿爾金沒忍住,“你說的什麼呀?我是學脊柱修理的,換句話說,算半個改造員。”
“哦~,我還以為呢。”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就是謎一樣的尷尬。雙方都沒有了話題,只是自顧自地走着。
“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這樣想着。
因為作為鐵男的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話題了。
一路無話,一刻鐘后,我們來到了大學。
“我的教學樓在那邊,我先走了哈。”說著,阿爾金沖我揮了揮手,就先行離去了。
“行吧。”
就這樣,“孤零零”的我一個人來到了文史樓。
“喂!那個戴面罩的!”
我剛邁上一節台階,就聽到有人喊我。
“啊?”我轉身一看,呦!這不是那千金大小姐嗎?
“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還不過來幫我!”
她拖着厚重的行李,卡在了台階上。
“嘖,這個小丫頭片子可真沒禮貌。”
但出於同情心,我還是極不情願地去幫了她一把。
“呼,行了,你下去吧。”
言語裏充滿了對我的蔑視。
當然,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撒手看着她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拖着她的行李走進了樓層。還別說,那樣子怪搞笑的。
“這是打算住在教學樓么?”
說完,我前往四層找到了我的教室。
教室也是小得別緻,擁擠的50平方米擠着五十張破舊的發黃的單人課桌,四周白的有些驚艷的牆上儘是帖了些花里胡哨的彩色標語,什麼“不要忘記你休息時別人還在奔跑”,“今天你努力了嗎?”,諸如此類,庸俗至極。真的會有人看這些玩意兒嗎?況且這地方這麼小,上課還是個問題。
頭頂的吊燈還算敞亮,至少白天看上去聽耀眼的。但這懸在頭頂的風扇我卻不敢恭維,搖搖欲墜,這是幾年沒有修了?索性,我挑了一個後排靠中的位置坐下了,畢竟遠離所有的事故高發地,再加上我還不怎麼愛學習。
“咦~”
我用手指頭一擦椅子,瞬間椅子上出現了一道明亮的直線,與周遭的灰塵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也算聯邦最好的大學?”
我掏出紙擦拭着,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為什麼沒人呢?”
坐在椅子上的我,環顧四周,確實只有我一個。
“我走錯教室了?”
為了確認,我又出門看了一眼門牌號,“就是423呀,那怎麼沒人?”
在我沉思之際,突然一個人影闖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我定睛一看,是那個嬌蠻的大小姐……
“不是冤家不對頭啊……”我小聲嘀咕着。
“嗯?怎麼只有你一個?”
顯然,她也認出了我。
“不知道。”
說實在的,我現在根本不想搭理她,只不過是低頭玩着手機隨口搭理了她一句。
自然,她見我沒有什麼談話的興趣,也就自顧自地找了塊地方提着她那一大箱行李坐下了。
等人之餘,我不自覺地瞥了她幾眼。雖說不上成魚落雁之容,但也有閉月羞花的幾分姿色。金色的頭髮飄飄然然,散在肩上,淡藍的瞳孔透着一股深沉,微微泛紅的臉頰配上朱紅的嘴唇,實屬女神的行列。下半身雖是鈦金改造,但奈何人家家底雄厚,絲毫沒有機械的痕迹,可謂是完美無缺。只不過她的言行舉止和她的外貌大行逕庭。
話說我這不算是瞥了幾眼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然後,尷尬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位黃色的“大頭娃娃”奪門而入,手裏還攥着幾本教材。
“呼~”他用袖子揩了揩汗,故作從容。
但他顫抖的嗓音還是出賣了他。
“不好意思哈,我沒想到如今還有人會上我的課。”
他笑着,有些苦澀。
“怎麼了?這課不是挺好的么?”我有些迷糊。
“唉~”他嘆了口氣,“自從改造之風在全球盛行后,聯邦和帝國的改造員告急,供不應求,工資比國家公務人員還要高,所以現在的人們都跑去上那種課去了。”
“哦~畢竟局勢造就形式,這也是必然。”
“不過物以稀為貴,萬一咱們以後的需求高呢?”
“也對。”
“那好,我們上課吧。”
說著,他拿起一塊粉筆,在黑板上嫻熟地寫起了講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