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行六境
徐凌緩緩睜開眼睛。他看見的是令人無比驚恐的一幕。
長者的另一隻手，此時居然直接握住了黑衣人的刀！而那把無比危險的銀色長刃上面的數道流光，此時已然完全消失不見！
黑衣人臉色劇變，他知道不可再戰。一聲斷喝，黑衣人的身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咔一聲，刀碎，人退！
“莫要再追，想要殺我你必定也要受傷！窮寇莫追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是的，我不懂。”長者不為所動，漠然答道。
“……”黑衣人一時無語，“你已經被‘明月鏡’限制住了，留不下我。”說罷，黑衣人雙手成印，身影一閃，卻是並沒有遠遁。唰一聲，數道分身閃出，每一個皆是一模一樣，圍繞着長者。
徐凌心裏想不明白，既然長者已經被限制住，為什麼不直接跑?難道還想來一波反殺不成?
長者閉起了眼。一聲驚嘯，數道身影直接消失。藍天依舊，但是天地之間的氣息已然改變，漸顯殺機。
“天理，鎖。”一聲吟唱，長者便將黑衣人徹底封死在這遼闊無垠的天地之中。嘶一聲輕響，一記指劍，貫穿了黑衣人的心臟。
黑衣人面露震撼，但終究是化為星星光點，消失於天地之中。
光影一片變化。那輪裹在長者身上的新月慢慢縮小，直到變成一個小小的點。一面鏡子掉落在地，正是黑衣人囗中的“明月鏡”。
白衣道袍微微擺動，隨風飄舞。長者看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忽然開了口：“出來吧，看也看夠了。”
徐凌心下一驚，但並沒有猶豫太久。畢竟對面一隻手指估計就能捏死自己。
徐凌從石頭後面走出，對着長者施下一禮。“晚輩拜見前輩。”
長者微微點頭，沒有任何閑話，直接開口道：“之前那道衝天光柱，可是你?”
徐凌心裏再次一驚。這個長者究竟是誰?自己並不知道溯源之上還有什麼境界，但這位長者不僅境界高深，似乎還深諳天道？他為何會知道是自己?疑惑歸疑惑，徐凌還是很快回答道：“正是晚輩。”
長者微微一笑，“我若沒有猜錯，你是否從小便有痛疾？”徐凌渾身一震，內心更是震撼到了極點。
長者看着徐凌的樣子，便已知自己所言為真。他兀自點了點頭，說；“病入源心，唯有修行可治。”
徐凌立馬請教道：“請問前輩，如何才能踏上修行之路?”
“小友，你可知為何無數年來修行者在人群中都是十不存一嗎?”
徐凌心想修行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在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然也不會像之前那般謙恭。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因為這修行，最難的便是這第一步，引天地之力凈化體魄，由平民一步踏入凈照境。要知道凈照雖是最弱的一個境界，但是要引動天地之力又哪是如此容易的事！大部分都要靠着一些意外的機緣才行。直到大炎王朝的開國帝王從魔族獲得靈感，取下魔翎製成天機羽以供世人第一步參悟引動天地之力用，情況才稍微得得以改善。但這天機羽來源不易，價格昂貴，又哪是大部分人有能力購買的?故千萬年來，有無數人已經倒在了這修行的第一關處。”
“魔翎？”徐凌一直都對魔族略有耳聞，但自然不甚了解。
“沒錯，魔族之所以先天便能修行，就是因為這魔翎裏面蘊含了天地之力。每個魔族擁有三根魔翎，其中蘊含的能力各不相同。通常都是魔族保命的武器，用一次少一根，因此極為稀罕，魔族就算是死也不願讓人得到他的魔翎。”
“原來如此。”徐凌點了點頭，心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這麼多年呆在小小雲鎮的嶺西村之間，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
徐凌靈機一動，心想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修行常識一無所知，不如趁機問問眼前這位身着白衣道袍的前輩好了。
“請問前輩，這個世界的修行之路是如何的?”
徐凌剛問出這句話便有些後悔，對方一看就是堂堂大人物，又如何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陪自己聊天?這些東西回去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見，何必問呢?
但是出乎徐凌的意料，長者似乎對徐凌顯得極有耐心，竟做出了回答。
“修行有六境。普通人初引天地之力凈化體魄，成為非凡者，乃成凈照。隨後不斷引天地之力打通經脈，由體內的小世界吸收形成源心之峰，形成數道源流，也就是體內能量輸出的路徑，於是可以稱之為通聚境。再之上，修行者神念入體，隨源流一路而上直至源心之峰頂端，打開峰頂的大門，道本之源初現。此道本之源，換句話說，便是每位修行者特殊的能力，有點類似於魔族是可以稱之為通聚境。再之上，修行者神念入體，隨源流一路而上直至源心之峰頂端，打開峰頂的大門，道本之源初現。此道本之源，換句話說，便是每位修行者特殊的能力，有點類似於魔族的魔翎，但並不是一次性的。至此，修行者便可以稱得上是真正入流的大炎王朝的修行者了。此境界便稱作溯源境。”
“我們村長……”徐凌欲言又止
“再往上走，便是數量稀少，整個大炎王朝也不超過三百之數的御虛境強者了。御虛境強者，經過了體內天地之力的大量積累以及對道的感悟，能夠以天地之力充斥身邊一定範圍內的空間，便稱為‘虛空’。大部分情況下，在自己的虛空之中，修行者既可以方不能利用虛空穿梭躲避。這是大部分人的選擇。三則是極難的一點，通過直接找出對方虛空的破綻，一擊而中，一旦撕裂對方的虛空立馬追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寥寥無幾。”
徐凌聽得十分認真，他不知道對方為何願意教導自己，但是對此自然不會錯過。
“再往上，便是真正的大門檻，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一一羽化境。到此境界的人，已經能夠勘破一些天地之間的法則，御虛境的虛空對他們而言更是毫無用處。這些人極為強大，是一個國家一個王朝的中流砥柱，重要力量。最後，是傳說中的紅塵境，此境界似乎從沒有人達到過，因此也無法多做解釋。”長者結束了他的話，眼睛裏似有星辰瀚海在浮動。
徐凌鞠了一躬，說：“多謝前輩教導。”
“時候不早了，早些離去罷。”長者意味深長地看了徐凌一眼。話音落下之時，白色道袍微動，人已消失不見。地上留下一面鏡子，正是那面所謂“明月鏡”。
“修行……真的會很難嗎？”徐凌默想着，手指上鱗戒一掃，地上的明月鏡消失不見。他轉身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