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恥的人
蘇昭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便是每一個善良的人,都能被溫柔以待。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善良,才會經歷這種磨難。
他打算以後還是與人為善,助人為樂。
蘇老漢從快要死,到現在能拿着鋤頭除草,這一切都是多虧了孫大夫。
鄰居吳嬸見了,也總是誇讚蘇昭。
蘇昭特意去郭北縣買了一塊好肉,送給吳嬸,把吳嬸感動的也是不要不要的。
蘇昭覺得,善良的人,都該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
不偷不搶,為什麼不能幸福下去。老天總是喜歡捉弄貧苦的人,給了他們一副可以承受一切災厄的心靈,讓他們拿着自己的勇敢,在清貧之中度過自己的一生。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鄉下的生活不是很枯燥,有干不完的農活。城中的人在斗酒飲樂,醉里看花。
這是兩種生活,也是兩種世界,被郭北縣城不太高的城牆分隔。
夜裏,蘇昭回來,熬了一鍋粥,給蘇老漢喝完,見他真的沒有大礙了,心也徹底的放下。吃完飯,一鍋粥全都喝掉,還是有些不飽。他拿着菜刀出去,讓蘇老漢有些疑惑:「你拿刀做什麼去?」
「這刀生鏽了,我去磨磨,打獵。」
蘇昭磨完刀,拿着刀向著村外走去。
他準備獵一頭野味,好好的填填肚子。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時很餓,需要吃些東西。
他們在北荒山的附近,山上野味很多,但是北荒山被村裏的人告誡,山上有妖,不能亂去。但是周圍的野地裏面,也有山上的野獸出來。
郭北縣城裏面賣的豬肉太貴了,他要是放開吃,別睡娶媳婦了,屋子都蓋不起了。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力氣大,也練了一些武,殺頭野豬也是可以的。
蘇昭向著北荒山走,路上到是聽到不少叫聲,但是沒有發現什麼。
漸漸走入老林子,這裏蘇昭看到了一頭野豬,那野豬似乎發瘋了,追着一白色的小東西跑。
「大傢伙啊!」蘇昭亮起菜刀,追在野豬後面。
他速度比野豬快上一些,很快的追上野豬。野豬一頭頂在白色小獸的身上,白色小獸「嚶」的一聲,被撞飛出去。
蘇昭的刀也砍在野豬背上,真硬。蘇昭感覺手掌發麻。
野豬轉身,背上流血,這刀到底殺過什麼,能劃破它的皮。
眼中帶着野獸的凶光,只是它看到蘇昭的眼睛之後,愣了一下。
蘇昭的眼中帶着淡淡的幽紅,很弱,也只有蘇昭現在興奮的時候才會出現,眼中的凶光比野豬還要盛。
野豬獠牙看着很是尖銳,沒少拱土。
「你這頭豬,倒是比那趙家的豬強點,看你這樣也沒幹過好事,我做善事,幫那小東西報仇!」蘇昭拿着刀向著野豬殺去,他殺過豬了,知道豬脖子處比較難砍斷,但是可以割喉放血。
野豬有些靈性,獠牙抬起,對着蘇昭的胸口刺去。
這一下要準備把蘇昭來個透心涼。
蘇昭力氣不小,速度也還可以,即便如此,還是被野豬頂到了大腿,穿了一層皮,血也滲了出來。
他的身子側開,一刀看在野豬的脖子上,野豬吃痛,感覺自己要死,轉身就要逃。
蘇昭哪裏能讓野豬逃掉,腳下生風,騎在野豬的背上,手中菜刀狂舞。血濺在他的衣服上,但是他仍舊沒有停手。
「我的褲子又讓你毀了,你難道不知道針線要花錢的!」蘇昭大叫一聲,把野豬的頭砍了下來。
那被頂撞的爬不起來的白色小獸,看到如此兇殘的人類,眼神裏面滿是懼怕。
蘇昭看着野豬的血在流,感覺這樣灑在地上有些浪費,人家趙家都是拿盆接着。他抱起豬脖子,大口喝了起來,讓那白色小獸縮緊了身子,生怕這個茹毛飲血的人喝不夠,再過來拔開自己的頭喝血。
蘇昭喝乾了野豬的血,肚子卻沒有鼓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何,感覺有些尿意,這野豬一會還要吃,離遠點。
「嘩……」
白色小獸看着這人族男子,他怎麼敢?
真是一個無恥之人!
蘇昭一哆嗦,看到一旁一個白色的小狗一樣的狐狸在瞪着大眼睛看自己,他一齜牙,白色小狐狸眼中似乎多了一些羞澀。
不過,他不在乎畜生有沒有靈性。
「這狐狸太小了,要是養大點,肉吃了,皮賣給城裏的人,應該值不少錢。」蘇昭走了過去。
對於人,蘇昭可能有憐憫,但是野獸,他真的不會有太多的感情。
走過去,拎着白狐仔細看了一下,小白狐眼神有些發獃,後來瞬間發怒,就要張開嘴咬蘇昭。
「小東西,脾氣還挺大。不過這母的有些可惜了,要是再抓一個公的,我可以搞個養殖,可以賣狐裘發財!」蘇昭可惜的搖頭。
小白狐更加的瘋狂,想要抓撓蘇昭。
「嚶!嚶!」白狐的后脖子被提着,無處使勁。
蘇昭把白狐提到自己眼前,瞪着白狐:「再敢亂動,我擰掉你的腦袋!」
似乎被蘇昭眼中的凶光嚇住,白狐選擇委曲求全。
「哈,還能通人性,先養大,看看能多賺錢。」蘇昭打定主意,養大了,狐裘也更值錢,還是稀有的白狐裘。
蘇昭把小白狐綁在自己的褲腰帶上,絲毫不顧剛剛他有些水跡沾到上面,小白狐被氣的發顫,眼睛一翻,死了過去。
「裝死,嘿嘿。」蘇昭也不管,拿着豬頭,扛着這一百多斤的半大野豬回家。
他回來之後,先是換了一身衣服,這一身全是血,不能再穿了,先泡起來,明日再洗。
野豬被他掛在側房裏面,至於小狐狸,他覺得必須找個東西綁上。
還記得有一條胳膊粗的鐵鏈,原是綁瘋牛的,現在給它將就着用吧。
蘇昭單手拿起那尋常男子雙手都要吃力的鐵鏈,把束腰的帶子系了一個圈,扣在小白狐的脖子上。
小白狐差一點被憋死,眼睛睜開,又要翻白。
蘇昭有些看不懂,剛剛這小東西還在裝死,現在好像真的要被勒死。他連忙鬆了松腰帶脖圈,小白狐才勉強好些。
小白狐眼睛發紅,盯着蘇昭,眼中是殺意大盛,只是這一點小東西,蘇昭順腳一踢,就倒在地上。
「要不是白狐裘值錢,我才懶得搭理你。」蘇昭覺得他救了小白狐,要不是他這小東西在老林子裏早就讓其他的野獸叼走了。
「汪!」小白狐齜牙咧嘴,但是這鐵鏈子太重了,她只能被鎖在此處。
蘇昭拿着菜刀回去,準備殺豬,明日好好的飽餐一頓。
可惡的人。
小白狐忍着疼蜷縮在茅草裏面,睡了過去。
蘇老漢早晨起來,看到蘇昭正在剝豬,他滿是驚訝的問道:「你這整豬是哪裏來的?」
「老林子裏抓的,可笨了,不知道跑,我就把它宰了,今天吃肉。」蘇昭說道。
「給吳嬸送點。」蘇老漢也來幫忙,他可比蘇昭利索多了,年輕時也是一把好手,娶不到老婆可能就是被蘇昭拖累了。
「周圍的人都送了一點,他們可高興了。」蘇昭還是很會維護鄰里感情,拿起一塊豬肉就放入口中,味道一般。
「生肉有蟲,少吃。」蘇老漢殺告訴蘇昭。
蘇昭說道:「我就是嘗嘗這野豬肉腥不腥。」
「等着,你老爹我當年也是一把殺豬的好手,我這菜刀可是祖傳的,就是專門殺豬的。以後傳給你了!」蘇老漢拿着菜刀,一邊切肉,準備腌制起來;一邊拿起幾塊,放入鍋中。
一頓香噴噴的野豬肉味在小院子裏面出現,小白狐聞到味道,睜開眼睛,看向外面。
它想出去,但是這鏈子都快趕上它的身子粗了,掙扎不動。
「這小東西也是捕的?」蘇老漢看到側房裏面,茅草旁有一隻憤怒的與鐵鏈較勁的小狐狸,它身上滿是毛草,它的皮毛一看就是非常的上等。
「小昭啊,狐狸是仙,我們不能招惹的,趕快放了吧。」蘇老漢可是知道北荒山有妖的,他們農戶不敢去招惹這種比較通靈的畜生。
「有妖也無事,你看這小狐狸,怎麼都不是妖,這麼大一隻,我一手就能抽飛。」蘇昭不在意,這可是他的發財大計,他還想着去老林子繼續看看,能找個公狐狸,半個養殖場。
「狐狸也吃肉,你給它點。」蘇老漢感覺這小狐狸很是通靈性,剛剛自己說它是仙的時候,它居然高傲的抬起頭,眼中帶着不屑瞪向蘇昭。
「吃吧。」蘇昭丟給它一塊骨頭,比它的腦袋都大,要不是上面有肉,它又需要恢復,絕對不吃這人的東西。
小狐狸吼叫一聲,一口咬在骨頭上面,一邊吃一邊看向蘇昭,又是一口。
夜裏,蘇昭進入夢中,他再次看到了那無邊的黑霧,比上一次都要讓人感到心驚膽戰,黑霧的怪物再次捲土重來,他的眼底也閃爍着幽紅之色。
只是,這紅色比血都鮮艷,也比真實裏面的蘇昭眼底的紅色要更加的顯眼。
「吃了你!」黑霧傳來聲音,蘇昭感覺有些耳熟。
「打死你!」蘇昭怒意大盛,還沒完沒了了,連美夢都不讓他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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