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徒弟，我也不願當
老除妖師可不是一般的凡人，他是修行者，若不是受了傷，現在早已經察覺到蘇昭的位置。
年輕的除妖師跟在身後，不敢用力奔跑，他們後來才發現酒水出了問題。趙員外可是拿出了不少好酒，他們也喝得盡興。雖然沒有丟人，但是現在還是有些腹中發軟。
只能跟在老除妖師的身後，不能用力，會拉出來。
老除妖師幾步飛躍，已經來到了後面的院子裏。
他抬頭看的時候，一個身影跳牆逃走。
「妖孽，哪裏逃！」老除妖師大喝一聲，腳尖輕點，身子已經飛過了牆。
跟過來的年輕的除妖師們，還有幾個留在這裏的捕快也聚集在此。捕快們看到老除妖師飛出去，無不是驚嘆：「仙人！」
「我們出去追。」年輕的除妖師也能飛過去，但是這一用力，就會有問題，只能繞出去追。
「我們也追吧。」捕快裏面的年輕人興奮的說道，妖魔啊，抓住了還不官升三級。
誰知，老捕快卻是打着哈欠，拉住了他：「不要命了，那是妖魔，他們是除妖師。你跟上去，送死嗎？」
「我……」年輕的捕快臉色發紅。
「要不是看你小子是我女婿，不想讓我女兒守活寡，老子才不會管你死活，我們在後面慢慢跟，跟丟了就回來睡覺。啊哈…」老捕打了個哈欠，快慢悠悠的跟上去。
蘇昭從牆頭上跳下來的時候，就聽到後面有人叫喊，他心中大驚，被人發現了，現在剛拿到錢，必須要逃。
他可以被抓到，但是錢要先給孫大夫。
逃！
蘇昭下午的時候，已經把周圍摸熟了，知道哪個地方難走。
他從牆上落下來，直接向著一旁的小衚衕跑去，這裏七拐八拐，不熟悉路的人，真的會迷路。
蘇昭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甩掉後面的人。
聽聲音是個老人家，他不信對方有自己跑得快。他當初在山裏，可是緊隨着蝙蝠妖，沒有跟丟的。
「哼，心眼不少，看你怎麼逃！」老除妖師飛檐走壁，在牆頭上如履平地。
下面，就是蘇昭狂奔的身影，他們兩人就把所有人全都甩開，在這小衚衕裏面玩起了捉迷藏。
老除妖師本想直接動手，但是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有些不像是妖魔。
「怪不得妖魔的氣息極弱，還有死氣的感覺，原來是個修鍊邪法的人，吃了妖血嗎？」老除妖師身形爆閃，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蘇昭的身前。
蘇昭心中巨震，他沒有退路，他養父的病必須要治，何首烏他一定要買到。
左手拿着銀兩，右手從懷中掏出菜刀，眼中帶着凶厲，直接砍向老除妖師。
不管對方是不是一個老人家，他都不能讓對方阻止自己。他的命可以丟，但是養父的命不能丟。
大不了到時候，自己來認罪。也僅僅只是因為這個人，而不是趙通的命。
「老夫面前，也敢出刀。」
蘇昭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在牆上。後背劇痛無比，感覺脊樑都斷了一樣，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讓開！」即便是身處劣勢，蘇昭仍舊是低喝一聲，爬起來轉身就逃。
「老夫面前，若是讓你逃掉，豈不是年修行白修了！」老除妖師身子再次逼近，飛速而來。
蘇昭根本來不及反應，再次被擊飛出去。
「噗。」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你這不走大門的小惡人，交代一下你是怎麼殺的趙通，下的泄葯。」老除妖師站在蘇昭的身前，緩緩說道。
蘇昭的命他不在意，人間恩雲情仇，他也不想理會。但是，這個年輕人做的有些過分了，毒翻他的後輩，還殺了他準備收為弟子的趙通。
維護一個除妖師的尊嚴，他必須要讓蘇昭服罪。
但是，殺掉蘇昭，不符合他的身份，先逼問出來緣由，再交給當地的縣令，按照人間的刑罰處置便是。
「你……你是趙家請來的救兵？」蘇昭自信，趙家除了那幾個除妖師，其餘的人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但是，這老頭兒太厲害了，他連對方出手都沒看到，就吐血了，現在逃都沒有力氣了。
「老夫是除妖師，你殺了我準備收入門下的弟子，趙通。現在卻不認得老夫？」燕宏陵感到可笑，這年輕人到底是為什麼啊，你連人都不知道，就敢與除妖師作對？
「趙通，就是他殺了妖魔，才能被你收為弟子的？」蘇昭冷靜下來，他感覺天無絕人之路，現在他有一個機會，可以活下來。
「是，老夫說的，只要誰能帶着那畜生的頭回來，老夫就收為弟子。」燕宏陵看向蘇昭，認為蘇昭是嫉妒趙通，才會出手。只是，他手段太狠了，也太下作了。
「那你該收我為弟子，不是他趙通，他偷了我的頭，拿來邀功。你辨人不明，還對我出手。」蘇昭很是悲憤的訴說。
「你殺的蝙蝠妖？」燕宏陵皺眉，他的確在蘇昭的身上感受到微弱的蝙蝠妖的氣息。原來如此。
「但，你也不該殺了趙通，你若是一個正直的人，就該光明正大的告訴老夫，而不是如此做法，讓人不齒。」
老除妖師現在也有些矛盾，更多的卻是尷尬，他見到趙通拿來蝙蝠妖的頭，問了幾句，就把趙通定位自己的弟子，準備等自己傷勢好了，帶回去正式收為弟子。
現在好了，認錯人了。真的少年英雄在這裏，卻是一個做事不講手段的年輕人。
蘇昭努力的爬起來，手還是緊緊的握着菜刀，他看着燕宏陵，帶着憤怒說道：「我爹就要死了，我是拿蝙蝠妖的頭換錢買葯的，他趙通偷了我的頭，你說如此之仇，該不該殺！」
而且，蘇昭根本就無法見到這樣的修行強者，如何伸冤。
「這……」燕宏陵遲疑了一下。
「我找他理論，他卻想要殺我，你說他該不該殺。」蘇昭似乎忘了，是他先砍了趙通一刀，但這都是小事，那趙通拿着鐵杴也想弄死他。
「嗯……那你也不該手段卑劣，算了，你走吧。就當老夫沒見過你。」燕宏陵一身正義，蘇昭的手段卑鄙，他不能接受，與他心中的道不合。
「錢，我是不會還的，你的徒弟，我也不願當。」蘇昭扶着牆站起來，看着燕宏陵的確不是什麼卑鄙之人，不會出手殺他，丟下一句硬氣話，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燕宏陵卻是有些生氣，他居然被一個凡俗之人給騙了，下一次要好好的查查再說。
「師伯……」
年輕的除妖師來晚了，地上有些血跡，但是沒有見到妖魔的影子。
燕宏陵沉着臉說道：「我們回去再說。」
年輕的除妖師們看到師伯如此生氣，頓時有些被嚇住，跟在他的身後，乖乖的離開。至於後面的捕快，他們早不知道去哪裏了。
蘇昭忍着痛，向著孫大夫的醫館走去。
他的手臂又痛了，但是，他心中高興。他的錢拿回來了，這下他爹的病可以治好了。
孫大夫被蘇昭的敲門聲驚醒，看到蘇昭一身狼狽，嘴上還有鮮血，他嚇了一跳，尤其是蘇昭左手拿着銀子，右手拿着菜刀。
「蘇昭，你搶劫當鋪去了？」孫大夫把蘇昭拉進醫館，連忙關上門。
蘇昭搖頭，把銀子放在桌子上面：「孫爺爺，你看看，這些錢夠不夠。都是乾淨的，我沒有犯法。」
孫大夫將信將疑的點了點，八十多兩：「夠了，還有餘錢。今日劉家小姐去趙員外府上做客，好像是吃壞了肚子，我被劉家的人喊去治病，幫你提了一句，她已經答應了！」
蘇昭聽到之後，面露笑容：「多謝孫爺爺了，您的大恩，我蘇昭會記住的。」
蘇昭說著，就倒趴在桌子上，眼中止不住的疲勞，昏睡過去。
「你這孩子。」孫大夫雖然不知道蘇昭坐了什麼，但是這八十兩銀子，夠蘇昭這樣的人家二十年的用度，而且還是活的很好的那種。
……
蘇昭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黑霧之中，有一個看不清身影的怪物，在他的頭頂飛舞盤旋，想要吃掉自己。
怪物發出一陣刺耳的怪叫，蘇昭感覺自己的腦袋都痛。
但是，他還要去救治他的養父，他還有錢去娶媳婦，他不能被這怪物吃了。
他咬着牙，眼中帶着紅色幽芒，抬起頭，用拳頭狠狠的砸向黑霧，不知道怪物在什麼地方，他只是要發泄心中的憤怒。
黑霧裏面的怪物似乎被蘇昭的兇狠嚇到了，瞬間收攏。
蘇昭也猛地醒了過來，「呼……」蘇昭抽出菜刀，吐出一口濁氣，原來只是一個噩夢。醫館的門已經開了，蘇昭沒有看到孫大夫。
有學徒在幫忙，那小學徒害怕蘇昭，雖然蘇昭與他年紀相仿，但是蘇昭身上的氣勢太冷了，讓小學徒那種膽小的人感到怕。
「蘇昭，拿着你的銀子，我們去見劉小姐。」孫大夫背着藥箱從內院走出來。
蘇昭見狀，連忙收起菜刀，藏在懷裏，從孫大夫的肩膀上拿下藥箱：「孫爺爺，這種粗活我來就行，別累着您老人家。」
「無事，反正我也要去看看劉家千金的身體好些沒有。」孫大夫並未拒絕，他覺得蘇昭不是個壞孩子，心還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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