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女胯之下】

兩年後。

“Cut！”站在一旁的導演突然大聲吼了起來，似乎極度不滿。

“精神一點！”導演來到幾個跑龍套的身邊，怒氣沖沖地瞪着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敬業一些。

跑龍套的幾個男生躺在地上，感到這個導演腦子有些毛病。都讓裝死屍了，還能精神一點？又沒讓演投胎！

小蘭輕輕“噓”了聲，希望同伴聽導演的話，這樣才能拿到錢。四人只好繼續躺到地上，把泥土往身上蓋上一些，然後伸舌頭的伸舌頭，蹬腿的蹬腿，還有一人索性雙眼一睜，瞪着導演。

“你你你！”導演被他瞪得脊背發涼，指着他吼道：“就是說你！你給我起來！”

華空的雙眼仍是瞪得老大，這時導演的助理奔過來把他拉起來，才明白導演是叫自己。華空來到導演的面前，小聲地問道：“導演，有什麼事么？”

導演雙手叉腰，看着眼前老實巴交的華空，十分不解道：“看你老老實實的，怎麼竟耍花樣！讓你演個被殺死的天兵，你怎麼就睜大雙眼，喊冤哪你！”

華空搓着手，瞥了導演一眼，觸及導演不滿的目光后迅速收了回來，小聲道：“我，我演的這個天兵是被雷公不小心劈死的，自然是含冤而死了，那，那就應該睜大眼睛死不瞑目呃。”

“死不瞑目個屁！管你被雷公劈死還是被電母電死，反正讓你演死屍，你就好好演，設計戲份做什麼，小心我刪了你的戲份！”導演一口氣吼完，氣得喉嚨直發癢，助理趕緊遞過一瓶水來。不想導演太急，沒開蓋就塞進嘴裏，嘬了兩下才發現臉丟大了，忙把瓶子拿出來，順便牽出一條口水絲。

“最後給我演一次，否則換人！”導演紅着臉吼道，忙擦拭着嘴角的口水，整個片場十分安靜。

華空無語，他很不滿導演的要求，但此時只能咬咬牙忍了。他乖乖地躺在地上，把眼一閉，腿一蹬，還真有演死屍的天分。導演很滿意，也一次拍成了，這才高興地喊下OK。

休息時間，小蘭華空等人坐在一邊聊天，看着那在太陽傘下乘涼的明星，都覺得他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臉蛋長得好看點，**長得圓點風騷點，再運用一些手段炒作一番，名氣也就來了。這年頭也不管好的壞的，只要能引人注意的，那就能賺名氣賺錢！不要臉定理如是證明。

“你們看到演嫦娥的蘭清沒？”劉玄同四處搜尋着問道。

張一膽拍了他的頭，笑罵道：“就知道你老沒正經，老想着和明星美女扯上不正當的關係。”

玄同也叫着要拍張一膽的頭，嚷嚷着他不得好死，盡瞎說。幾人嬉鬧了一陣，只有華空安靜地坐在那裏，微笑着看着幾個好兄弟玩鬧。大夥都懷着同樣的明星夢，無奈都沒高學歷，也沒進過藝校，只能從最基本的跑龍套坐起，希望將來能得到出演電影的機會，一圓螢屏夢。

正要開機時，華空突然覺得腹中一陣**。媽的，又開始了。

華空暗自罵著，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倒不是因為吃了不幹凈的東西，而是從小到大就有這毛病，肚子時不時總會抽痛，有腹瀉的感覺，可是每次脫下褲子又沒了。到醫院檢查到底是什麼原因，可都過去二十年了，也沒檢查出個究竟。

小蘭見華空臉色發青，知道他犯病了，忙讓玄同和張一膽別鬧。

“不要緊吧？”小蘭很揪心地問道。

華空咬咬牙，強作歡笑道：“沒事，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還說沒事呢，臉都青了，待會可以直接歸位演死屍了。”張一膽說完才發現自己說話太快了，把不該說的也說了出來，忙捂着嘴。

玄同和小蘭都瞪了他一眼，玄同道：“不行就別撐了，到邊上休息一會，我會像導演說明你的情況的。導演也是人，應該會同意的。”

“那邊怎麼了，快要開機了，怎麼還不過來？”助理的聲音傳了過來，使華空更加焦急了，這要是不演下去，明天的飯錢就是問題了。自己一直受幾個兄弟的幫忙，才挺到今天，再要向他們借錢度日，實在過意不去。

可是才邁出一小步，腹中的疼痛一股腦都涌了出來，他疼得彎下腰，大口喘着粗氣，臉色已經泛白，額頭也不時湧出大滴的汗珠。

“你快休息吧，彆強撐了！”小蘭見他如此情形都慌了，還從來沒有見他疼得這麼厲害。

玄同和張一膽也勸他不要拍戲了，小命要緊。華空看自己確實沒法繼續了，只好坐了下來。小蘭吩咐他好好休息，就和玄同張一膽過去了。望着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結識了這幫好兄弟。

耳邊嗡嗡作響，周圍飄過來的聲音似乎都被真了空，聽着很不真實，這次確實疼得奇怪。他好像聽到玄同在抱怨，蘭清怎麼不拍戲了，跑到哪裏去了？華空沒多在意，俯下頭緊閉雙眼，雙手緊緊捂着肚子，想休息一會兒。

可是沒幾秒，他就坐不住了，他覺得肚子翻騰得厲害。真要拉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很讓他苦惱，不去又擔心來真的，拉一褲子可是很丟人的。

他摸了摸發現袋子裏有包面巾紙，便趕緊站起身，捂着肚子往樹林裏奔。這一帶都是荒山，海拔卻也都不高，只是樹林比較密，顯得有些陰森。

前方有片矮叢林，過去那裏解手比較隱蔽，華空忙奔了過去。皮帶一抽，內褲一拉就蹲了下去。可是腹中疼痛並沒有好轉，也拉不出什麼，只憑空放了幾個響屁。又被耍了！他摸着肚皮上凹凸有致的紋路，突然掐了一下肚皮，萬分詛咒自己的肚子。

算了，放了屁也還是要擦**的。他伸手往口袋裏掏，可面巾紙今天似乎很調皮，愣是不肯出來。他掏得發慌，恨不能把褲帶撕爛了。人倒霉的時候，連放個屁都掏不出紙來擦。他猛力一掏，聽得“嘶”的一聲，褲帶好像真就被撕爛了。

他氣得往上一站，不想眼前突然發黑，腳下一歪往下滑去。剛才太急，沒發現身後是個斜坡。身子滑到在斜坡上，然後開始瘋狂地往下滾去。華空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滾了多久，他才意識到小命要緊，趕緊伸手亂抓。好像抓到了草，身子頓時慢了下來，也改為腳朝下滑去。他看清了腳下的斜坡，斜得可以，都快垂直了。而斜坡似乎見不到底，這可怎麼辦，再這麼滑下去，就直接爆菊了！

正這麼擔心着，下方出現一個凸起，似是一個石頭。這石頭形狀奇特，彷彿專為菊花的尺寸定做一般，華空嚇得忙菊花一緊。可是還是會傷到啊！

華空很是焦急，那凸起越來越近了，下滑的速度也快了起來。華空顧不得肚子疼了，雙手用力往下頂着，就在菊花將要被爆的一剎那，奇迹發生了，他的身子往左邊歪去，然後飛速地往下滾去。接下來發生的事是他無法掌控的，他只覺得這個世界在翻滾，世界只剩下“轟隆隆”的聲音。

如同一貫的情節，當他滾到坡底時頭撞到石頭昏死過去，世界頓時安靜了。

然而就在他昏死前，他還驚鴻一瞥，見頭頂綻開兩瓣粉紅。他也沒搞懂，自己到底是因為撞到石頭昏倒的，還是有人為的因素在裏面。

悠悠醒來，天色已晚。華空抬頭看到星空，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帳篷被人偷走了！然後一個裙擺飄了過來，是粉紅色的。

“你，你是什麼人？”看清那人臉蛋后，他更加驚訝道：“蘭，蘭清？！你怎麼在這？我，我這是在哪？”

華空突然想到昏死前見到的景象，在聯想眼前的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蘭清見他盯着自己的下方，忙用手捂了上去，罵道：“下流！”

華空忙擺手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你要相信我，我最多只看到一個‘鮑魚’……”說完華空就後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坦白，或許是在美女面前沒了把持力，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變態！”蘭清臉一紅，嬌羞地罵道，然後轉身往遠處走去。

華空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追過來，道：“蘭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當什麼都沒看見！我想你應該一直守在我的身邊，還要謝謝你！”

蘭清自顧往前走，想尋得一條逃出升天的路。這是一個小山澗，但是此時乾涸，沒多少水，走在上面只感到腳底清涼。蘭清抬頭看着斜坡，不時搖搖頭嘆氣。華空往頭上望去，才明白她為什麼到現在也沒爬上去了。這斜坡長得很是奇怪，最低這一段呈現蘑菇狀，坡上不長一棵草。這要徒手爬上山，就好比要爬上尼姑的床，無比艱難。

“沒，沒人來救么？”華空意識到生死問題，先就拋下男女問題了。

蘭清搖搖頭道：“這距山頂估計有兩千米，我們摔下來沒死算萬幸了！我之所以會摔下來，是有人故意……總之，有人會故意不讓別人來找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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