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誰?
“本王的王府,為何來不得?”慕瓏庭絲毫不在乎她的態度,抬步跟上,書房的門應聲而關。
兩人獨處,氣氛異常尷尬。
“王妃要來本王書房,是想重溫舊區,還是另有目的?”
夏雲深側過頭看他,就對上慕瓏庭探究的目光,這個男人在嘲諷她,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深呼吸兩口,夏雲深道:“當初翠芝放錯姜粉,區區一碗姜粉茶,怎麼可能就讓王爺動了性情,依照王爺的性格,那時就算是殺了我,也絕不會碰我一下,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書房之中尚有其他能催動情慾的東西。”
慕瓏庭聞言蹙眉:“不可能,本王的書房一向不許外人進入,怎麼可能出現那種東西,以往本王也不曾出現此等癥狀。”
夏雲深沒搭話,仔細的看着書房的佈景,餘光忽的瞥見不遠處牆上掛着的一副山水墨畫,上頭還沾染着一些砸碎茶杯后濺上的茶漬。
“王爺可否將那副畫取下與我瞧瞧?”夏雲深指向那兒。
慕瓏庭原本心中也有些懷疑,見夏雲深忽的變得如此認真,不如就依着她,也好一探究竟,起身將畫摘下,平鋪在桌案上。
夏雲深伸手輕輕在畫上的水墨處摩擦兩下,送至鼻頭,嗅了嗅,眉頭猛的皺起,從桌上倒了一杯茶,再將手放至茶杯中攪拌,再送入鼻頭扇聞,面色驟然冷凝。
“如何?”慕瓏庭忍不住問。
“王爺,這副古畫的絲絹和彩膜里有能導致人神思昏聵的鴆毒,鴆毒用量極其之多,融入空氣中,一般人不會注意到,王爺你也曾說過,書房不曾讓他人來過。”
“想來也不會有人起疑,這幅畫再掛上幾年,王爺就會逐漸神智瘋傻,身脈虛弱而亡,而且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慕瓏庭眉頭緊鎖:“你如何讓本王相信你的一面之言。”
“王爺若是不相信,我有自證之法。”夏雲深說這打開門,對翠芝吩咐幾句,翠芝忙點頭小跑着出去。
不一夥翠芝就回來了,手中還抱着一隻雞,夏雲深在慕瓏庭狐疑的視線中,將彩墨用簪子刮下來一些,摻和在雞食之中,灑落在地上,任由雞啄食。
“王爺且等等。”夏雲深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兩人屏氣凝神,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那隻雞。
很快,雞逐漸開始啄摻了水墨的雞食,片刻功夫,雞忽的開始大叫,四處逃竄,爾後猛然倒地,身體抽搐着,咳血而死。
慕瓏庭駭然,只幾息的功夫,雞便死了,那換作是他,不也……
“王爺,這些足夠證明了嗎?那晚王爺之所以情慾大怒,是因為彩墨於熱姜粉混合,產生了催情之效,再加上鴆毒能讓人神志薄弱。”夏雲深的聲音忽然響起。
慕瓏庭抿唇:“本王明白,不過王妃為何會明白這些?如我所知,夏家嫡女十指不沾陽春水,怎會知道這些藥理。”
夏雲深身體微僵,摸了摸鼻頭道:“這……我幼時遇見一要飯的江湖術士,他言我日後必有大難,又與他有緣,就傳授了我一些藥理,以此防身,交代我若非緊要時刻不得暴露。”
她說的也沒錯,的確是碰到一個江湖術士,送了她這些東西。
慕瓏庭沒再問,轉身出了書房,夏雲深終得證自己的清白,心中的大石頭慢慢放下,滿臉疲憊的走出書房。
門外緊張候着的翠芝忙上前攙扶住她:“王妃,你沒事吧?王爺他……”
“你別這麼緊張,暫時不會有事了。”夏雲深安慰似的拍了拍翠芝的手背,這幾天她也受了不少苦,有些緊張過度。
“王妃,那崔嬤嬤……?”翠芝小心的問。
“她以後不會威脅到你了。”夏雲深說。
崔嬤嬤只是其中一個,還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她想求全就必須早日脫離定南王府。
夏雲深回去上了葯之後就又歇下了,連着幾日的折騰,鐵打的身體都扛不住。
翌日清晨,夏雲深在吵鬧之中醒來。
翠芝死死的抱着手中的食盒,柔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着,死死的瞪着眼前的雯兒:“你做什麼!這是王妃的早膳!”
“喲,玲王妃還用得着吃早膳呢?我還以為前幾日那些板子就夠玲王妃喝幾壺的。”雯兒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伸手就去搶翠芝手中的食盒。
翠芝拚命的護着,一把將雯兒推開,轉身就要往屋裏進。
雯兒氣急,這個小賤丫頭居然還敢還手!伸手一把扯住翠芝的髮髻,往後用力一拽,就聽翠芝驚呼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個軲轆,食盒中滾燙的飯菜傾灑在翠芝手背上,翠芝吃痛慘叫出聲。
“做什麼?”夏雲深打開門,就瞧見翠芝狼狽趴在地上,面前站着一臉得意的雯兒。
雯兒看夏雲深出來了,捂嘴輕笑:“玲王妃原來還知道晨起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府中養了一條只會吃喝拉撒的豬。”
夏雲深忙走到翠芝面前,拉過翠芝的手,手背上一片赤紅,起了好些個水泡!原本結痂的傷口也因為滾動扯開不少,鮮血浸濕了衣衫。
“王妃,奴婢……”翠芝紅着眼眶,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夏雲深黑了臉,站起身,趁雯兒一個不備猛的朝她肚子上踹去,雯兒被踹了個正着,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嘔白水。
她是下了死手,一而再再而三踩着她頭上作威作福。
“雯兒,你叫誰玲王妃呢?”夏雲深看着地上的雯兒,幽幽道:“本王妃記得府中只有我一人,哪裏來的玲王妃?”
“你!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打我!”雯兒掙扎着從地上爬起,發狠就朝着夏雲深撲去。
夏雲深堪堪躲開,抽出頭上的髮髻在雯兒痛穴上扎兩下,雯兒驚叫一聲,蜷縮在地上,小臉煞白,捂着肚子,哪裏還有剛剛的威風。
“可惜了,有一張不錯的臉,卻生了黑心腸,不如本王妃幫你改改?”夏雲深說著,手慢慢靠近雯兒的臉。
雯兒搖着頭:“不!別!你敢!”
她要是臉毀了,以後王爺怎麼再看得上她!
“本王是王妃,你不過一個丫鬟,我怎麼不敢?”夏雲深不為所動。
“住手。”身後不遠處傳來慕瓏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