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幸福山莊

三十一 、幸福山莊

度假村的名字叫做“幸福山莊”,距離市內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山莊依山而建,近旁有一道泉涌流過,名曰“福泉”,據說喝了此泉之水可以令人萬事順意,福報連連。

我們一行八人分乘兩輛車,於周五傍晚六點多鐘到達了此處。我知道畢承澤一定會帶着蘇琨瑤參加,可是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蘇琪鈺也會跟來。

這幾個人都是我不想見到的,但是考慮到我跟文宇的關係剛剛融洽起來,他的生日pa

ty則正是促進我們兄妹關係進一步融洽的一個機會,便硬着頭皮跟了來。

因為文宇的車子上乘坐的是文宇和孟雲曦、文蓉和特意請了假自首都趕來的孟雲暄四人,若我硬要加入進去,便顯得太過刻意。我不想示弱,所以內心雖然奔騰着千萬頭草泥馬,臉上還是強顏歡笑着上了畢承澤的車子,與蘇琨瑤一起坐在後排座位上,有一搭無一搭地回應着那美妙女子的軟語妙談,心中卻在祈禱着快些到達目的地,結束這令人尷尬的情形。

所以,當車子終於在幸福山莊停車場上停穩以後,我第一個下了車。

蘇琪鈺則走到另一邊為蘇琨瑤打開了車門,那美人兒優雅地下了車,口中發出一聲興奮的輕呼,臉頰飛起一道紅雲,可愛極了。

我急忙假裝詢問房間的事情向著文蓉等人走過去,很快便有服務員過來引領着我們進入預定好的房間。

文蓉宣佈大家休息半個小時後下來吃晚飯,之後便挽着孟雲暄進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其餘人等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文宇和孟雲曦隔壁,是一間朝陽的標準客房。我放好隨身物品,簡單地洗了個臉,便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為了來這裏度假,我這幾天一直在辛苦加班,提前將近期的幾項緊急工作完成了,才跟王主編和洪立老師請了假,安心來這裏休閑的。此時躺倒在床上,睡意來襲,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是很快便被文蓉的敲門聲驚醒,無奈打着哈欠答應着起身,跟着文蓉來到了樓下的餐廳。

文宇等人都已經就坐,桌子上也擺了滿滿的美味佳肴。

文蓉道:“文芯,大家都在等着你開動呢!來吧,這些菜都是當地的特產,在外面很難吃到的呢!”說完拉着我在畢承澤身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下,自己則坐到孟雲暄身邊去了。

我對眾人表示了歉意,拿起筷子開始用餐。飯菜果然清香美味,各具特色,文蓉並沒有誇大其詞,但是我卻沒什麼食慾,吃到嘴裏如同嚼蠟。我匆匆地將自己碗中的米飯吞下,之後起身告辭,回到房間裏繼續睡覺。

第二天天氣晴好,山裏的氣溫又不高,眾人都興緻頗高,商量着上午的行程安排。

孟氏姐弟兩個想要去後山的水潭裏釣魚,說是可以修身養性,文宇和文蓉當然贊同;蘇琨瑤則想要到山裏走一走,好好享受一下這裏的清新空氣,得到了畢承澤和蘇琪鈺的大力支持。

最後大家將目光都轉向了我,意思是由我來做出最終決定。

我笑笑,說道:“這個度假村並不大,我們不會失散的,大家只要依照自己的喜好各自行動就好,不必非得綁在一起行動。大家隨意就好嘍!”

我的話音剛落,眾人便熱烈討論起來,紛紛說有道理。

於是,文宇、文蓉和孟家雙胞胎扛着兩幅釣竿向著後山出發,蘇氏兄妹和畢承澤則順着眼前的一條蜿蜒小徑向著樹林行去,我依舊挎了相機,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自從進到雜誌社工作,每天不是跟着洪立老師奔波在採訪的路上,便是坐在辦公室里修圖配文,幾乎沒有什麼機會像以往一樣與大自然親密接觸。今天我一個人置身於這幽靜的山林里,享受着這難得的清凈時光,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一路上我不停地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將一幅幅美景攝入鏡頭,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座涼亭處。我正想進去休息一下,忽然聽見一陣歡快的交談聲,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手拉着手自一片密林中走出來,進入了涼亭,馬上就開始了各種恩愛。

我不想充當電燈泡,於是只好繼續前行。又走了十幾分鐘,我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登上了山頂。

距離我身邊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棵粗壯的老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看樹榦總有幾十年的樹齡了。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溫度漸高,我便走到樹下的陰影里,靠着樹榦坐在地上,自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口,開始查看相機中的照片。

休息了一會兒,我起身四下觀望,滿眼都是翠綠的樹木,幾乎見不到人影,想必那些來此休閑度假的遊客們都隱入這幽靜的山林里去了吧!

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將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形,對着連綿的青山大聲喊了一嗓子。之後又開始放聲高歌,將剛剛學會的一首流行歌曲唱了一遍。

頭頂上突然傳來幾下異常敷衍的掌聲,我嚇了一跳,急忙抬頭查看。就見茂密的樹葉間忽然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接着這張臉的主人自一根粗大的橫枝上翻身坐起,眼睛裏帶着滿滿的嘲諷神情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根本沒料到樹上會藏着人,一時間尷尬得不知所措。那人輕笑一聲,輕盈地自樹上一躍而下,站在我面前。他看起來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修長健壯,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露出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若非他的臉也被晒成了小麥的顏色,我還以為是某個當紅明星自電視裏走出來了。

那人見我不說話,笑道:“怎麼了?剛剛不是正唱得起勁兒嗎?怎麼不唱了?”

我“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兒,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那人笑得更來勁兒,大聲叫道:“別走啊,再唱一個嘛!怎麼說也比鴨子叫得好聽啊!哈哈哈……”

我心頭火起:“小爺的確不擅長唱歌,可是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吧?哼,敢是皮癢了嗎?!”

想到這裏我猛然回身,幾步竄到那人身前,迅速出手將他的身體推到樹榦上,一隻胳臂抵住他的鎖骨位置狠狠地道:“小爺喜歡這樣唱歌!跟你什麼相干!膽敢嘲笑你家小爺?!哼!識相的就閉嘴,否則要你好看!”

那人沒料到我會突然來這一手,眼中先是掠過一陣驚訝的神色,繼而笑道:“唉吆喂妹妹,看不出你還是個練家子呢!怎麼著,要跟哥哥比試比試嗎?”

我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俊美的面孔,那張面孔的主人也在我面前自稱哥哥,可是現在......我的心忽然一陣疼痛,不由自主地便鬆開了手,落寞地轉身離去。任憑那貨在身後一疊聲地大叫,也不再回頭。

我怏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鎖好,和衣躺在床上,開始黯然神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自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醒來,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走廊里偶爾會響起腳步聲和人們交談的語聲。

我嘆息一聲,起身走進衛生間,開始梳洗換衣,做些準備。想起一會兒就要舉行的文宇的生日晚會和那些即將見面的人們,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

我對着鏡子苦笑道:“好了,文芯,別再哭喪着臉了,打起精神來,你不能讓人看笑話。”之後我深深吸了幾口氣,轉身挺胸抬頭地走出了房門。

來到大廳里,見文蓉和孟雲曦手裏拿了幾袋東西正要過來尋我,見我出來,文蓉叫道:“文芯,一整天都不見你,原來你在這裏,快過來幫忙拿東西。”

我急忙答應一聲,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袋子,感覺沉甸甸的,禁不住問道:“老三,什麼東西這麼沉啊?”

文蓉面露笑容說道:“這兩袋都是吃的和喝的東西,當然少不了生日蛋糕。二哥一整天都傻乎乎地陪着雲曦姐釣魚,根本沒有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所以一會兒我們就給他來個大驚喜,呵呵,快點吧,我們去佈置一下。”說完當先走了出去,孟雲曦笑吟吟地跟在後面,我也加快了腳步。

我們三人三繞兩繞地來到了一處幽靜的樹林,林子深處居然隱藏着一處小小的湖泊。湖心位置有一座涼亭,一道木質的棧橋在湖面蜿蜒着通到亭子裏。棧橋兩側和亭子周圍生長着密密麻麻的荷葉,此時季節已是初夏,有幾支耐不住寂寞的小荷已經露出了尖尖的花苞,似乎馬上就要開放一般。

此時亭中無人,周遭一片寂靜。孟雲曦手裏提着東西,走得又急,呼吸有些急促,她喘息着道:“還好還好,幸虧文蓉有先見之明,知道早早來這裏佔地盤,否則這裏的環境這麼優美,待會兒說不定會有人來呢!”

文蓉興奮地道:“就是就是,我們趕緊的吧!”

我笑道:“環境是挺優美,只是不知道這裏的蚊子喜不喜歡吃美女的肉!”

文蓉哈哈笑道:“這個難不住我,我早就準備了驅蚊水,等下天黑了我們還可以在這裏點一小堆篝火來驅蚊蟲。”

我們三人笑鬧着走到了亭子裏,文蓉將大大小小的袋子打開,我和孟雲曦一齊動手將東西擺放到亭子中心的石桌上。

孟雲曦提着生日蛋糕有些犯愁,皺眉道:“哎呀,這蛋糕可不能叫文宇看見,否則他就會知道自己過生日這回事了,放到哪裏好呢?”

我抬頭望向亭子頂部,心裏有了計較,開口笑道:“這個難不住我。”

說完我站到木凳上,一手抱着圓柱,一手將生日蛋糕遞到亭蓋下方的橫樑上去。

文蓉和孟雲曦笑着誇了我幾句,我打趣道:“到時候別有人沉不住氣就好了!”

我們這裏正笑鬧着,就見蘇琨瑤身後跟着兩個高大的保護神出現在湖岸邊。

蘇琨瑤展顏一笑,柔聲道:“哎呀,我就說我們來晚了嘛!你們兩個還說不急。”說完快步走進亭子裏,也幫忙佈置。

畢承澤和蘇琪鈺沒有跟進來,沿着湖邊的小路開始散步。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有了蘇琨瑤的加入,亭子裏更加熱鬧起來。我看着身邊三個女人臉上滿滿的幸福模樣,心裏不禁又泛起了陣陣難言的滋味,本來好好的心緒一下子又煩亂起來。

我對文蓉道:“老三,盤子恐怕不夠,我去借些盤子來。”說完也不等她回應,便匆匆走向湖岸。

文蓉在身後叫道:“多拿幾個來,快去快回!”

我口中答應着,腳步不停,很快便回到了賓館。前台的服務員告訴我,盤子得到廚房去借。廚房的一個大媽告訴我要借盤子得老闆同意。

我心裏有些不耐煩,掏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對那滿面油光的大媽道:“我不認識你們老闆,也沒時間去找他,這些錢給你,算是買你的盤子,如何?”

誰知此舉令得那清高的大媽勃然變色,一把推開鈔票怒道:“哼,最討厭你們這些有錢人,有錢了不起嗎?!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錢買的嗎?今天我還就是不借給你了,你能怎麼樣?”

我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不禁語塞,又不好發火,竟然怔在當場。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哈哈的大笑聲,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唉吆喂妹妹,我們賈姐可是出了名的講原則的人,你的錢恐怕不起作用了!”

我回頭,就見上午在山頂遇見的那個小麥色皮膚的男人滿面堆笑地站在我身後,開心得渾身亂顫。

那賈姐氣呼呼地對我說:“這就是我們老闆,你去問他,他同意了我就借給你!”

我心中瞬間奔騰過一萬匹草泥馬,轉身便走了出去,身後猶自傳來那貨得意的笑聲。

文蓉見我空手而歸,不覺詫異地詢問。我懶得解釋,獨自坐到一邊,脫掉了鞋子,將雙腳伸進水裏,希望藉助於湖水的清涼來平復心中的火氣。

此時畢承澤和蘇琪鈺也已經來到了亭子裏,眾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很快,蘇琪鈺打破了沉默道:“不就是盤子嗎?我去找。”

說完轉身欲走,蘇琨瑤急忙道:“哥哥,等等我,我跟你去。”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蘇氏兄妹就回到了湖心亭,身後還跟着那“小麥色”老闆和那個手裏捧了一摞潔白的餐盤滿面謙卑的賈姐。

“小麥色”老闆哈哈笑道:“早知道是你們幾位要用這些餐盤,我早就親自送過來了,哪能勞動蘇先生和蘇小姐大駕親自去借。今天我有幸結識幾位,真是三生有幸。”說著竟然開始跟文蓉和孟雲曦等人一一握手寒暄起來。

我尷尬極了,恨不得一頭扎到面前的湖水裏面去。小爺文芯十九年的生命中還從未給人如此這般毫不留情地羞辱過,先是賈姐,后是“小麥色”。

但是當著眼前這些人,我又只能忍氣吞聲,裝聾作啞,繼續坐在一邊沉默。

可是那個“小麥色”卻並不打算放過我,竟然走到我身邊嘻嘻笑道:“妹妹,你好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福源,現在英國XX大學讀經濟學博士,即將畢業,眼下在家裏準備畢業論文兼休假,閑來無事幫助我爺爺打理一下他這處度假村。剛剛多有冒犯,還請不要介意。”說著伸出右手要與我相握。

我懶懶地起身,光着腳走過亭子裏的幾個人身邊,開口道:“借過。”一邊沿着木質棧橋走上了湖岸,將那隻右手和它的主人晾在一邊。

身後傳來賈姐憤怒的語聲:“真是的,看起來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竟然這樣沒有教養……”

福源雖然及時地制止了她的抱怨,但是她的話卻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了我的耳朵里。我心中酸楚,眼淚止不住順着面頰流下來。我不敢回頭,不敢開口,只能順着沙質的湖濱小路緩緩行去,走進了樹林裏,遠離湖泊的地方,才終於忍不住出聲地啜泣起來。

我不敢放聲痛哭,雖然心裏很想這樣做,因為我害怕被人聽見,害怕別人洞悉我的脆弱與無助。

太陽漸漸西沉,樹林裏的光線開始黯淡起來,遠遠地我聽見湖心亭中傳來了歡聲笑語,似乎是孟雲暄陪着文宇也來到了。

我心裏猶豫着自己要不要過去面對那些幸福快樂的人們,我覺得自己完全是多餘出來的那一個,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即將到來的尷尬與辛酸。

但是,最終我還是擦乾了眼淚,起身向著湖邊走去。冷不防腳下沙地里有一個尖利的硬物刺入了我的左腳腳掌。

我暗道不好,坐在地上捧着腳查看,只見腳掌居然被扎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開始流出鮮紅的血來。地上一塊墨綠色的碎玻璃自沙土中露出頭來,彷彿也在嘲笑我的無能。

傷口很小,也不是很疼,我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摁在傷處,很快就不再流血。

我站起身往回走,就見孟雲暄迎面走來,見了我笑道:“文芯,快點,晚會馬上就開始了!”

我大聲地答應了一聲,撒開兩腿向他跑了過去,腳掌下不時傳來的痛覺竟然漸漸地驅散了我心頭的委屈和悲傷,令我感到了一種特別的快感。

我跟着孟雲暄來到了湖心亭,見大家都在,令人意外的是那個福源博士也沒有離開,正跟蘇琪鈺談的投機。

我在一根圓柱旁邊坐下,盡量將自己隱藏到陰影之中。

孟雲曦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難得大家有時間聚到一起度假,今晚我們就來一個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眾人鬨笑起來,有人打開了啤酒和飲料,有人開始舉杯相碰,氣氛很是熱鬧。

文蓉打開了音樂,孟雲暄立即上前,兩個人歡快地跳起舞來,其餘人在一邊拍手打節奏,每個人都笑逐顏開,就連冰山臉的畢承澤眉梢眼角也充滿了喜氣。

忽然,孟雲曦來到我身邊悄悄道:“文芯,你的相機在哪裏?準備好,一會兒到了精彩之處要多拍些照片哦!”

我點點頭叫她放心,一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相機,開始起身走動,調試好拍攝的模式,尋找適合拍攝的角度,不時地抓拍幾張。

突然,音樂的節奏由歡快的舞曲變成了熟悉的“祝你生日快樂”的曲子。眾人紛紛停止了笑鬧,一起看向文宇。文宇正用牙籤扎了一塊水果喂到孟雲曦的口中去,見大家都看着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孟雲曦緩緩起身,站到亭中的石桌旁,孟雲暄早已將藏在橫樑上的生日蛋糕取了下來。

孟雲曦深情凝望着文宇,柔聲道:“文宇,生日快樂!”

文宇這才恍然大悟,激動地站起身,走到孟雲曦身邊,眼中是滿滿的激情。忽然,我那一向以冷漠形象示人的二哥一把抱住了心上人,二人情難自已,竟然當眾親吻起來。

坐在旁邊的眾人開始鼓掌起鬨,我適時地將相機調成了錄像模式,生怕錯過了這麼精彩的場面。

良久,文宇放開了孟雲曦,在褲子口袋裏摸索了一陣,掏出一隻紅色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裏面是一顆閃爍着燦爛光華的碩大鑽戒。

文宇單膝跪地,將盒子鄭重地舉到孟雲曦面前,顫聲問道:“雲曦,嫁給我好嗎?”

這一幕場景顯然是眾人都始料不及的。原本大家只想為文宇開一個生日pa

ty,誰料到平日裏木訥少言的文宇居然給了大家一個更大的驚喜!

在最初的驚訝之後,眾人都開始鼓掌叫喊起來。孟雲曦臉上飛起來一片紅霞,眼中開始積蓄淚水,在文宇熱切目光的注視下,那幸福的女孩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也順着面頰流下。文宇將戒指戴在孟雲曦纖細的手指上,二人再次擁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文蓉第一個擦乾眼中淚花,激動地大聲叫道:“天啊!太意外了!二哥,你真棒!我給你點贊!來來來,我們大家都把酒斟滿,為了我哥哥和雲曦姐的幸福,乾杯!”

眾人紛紛響應,我也將文蓉遞過來的紅酒一口喝掉,由衷地為文宇和孟雲曦感到高興。眾人都沉浸在歡樂之中,忘記了蚊蟲的叮咬,忘記了山裡涼如水的夜色,只是不停地乾杯,不停地歡笑,不停地舞蹈……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自己竟然和衣躺在床上,依舊光着腳,我的鞋子已經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我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裏的了。好在我的手機和相機都在,這讓我安心了一些。

於是我乾脆將衣服脫掉,鑽進被窩裏美美的睡了個回籠覺,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時分。

直到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只聽那個“小麥色”博士生福源的聲音響起:“妹妹啊!哥哥把你的鞋子找回來了,放在門口了,記得穿啊!”

我不想理他,但是又想穿回自己的鞋子。於是等了一會兒,估計着他已經離開了,便穿衣起身將房門打開。卻見那貨正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看着我,眼睛裏滿是戲虐與揶揄。

我將腳伸進鞋子裏穿好,就想將房門關閉。

福源卻呵呵笑道:“怎麼?連句謝謝都不說嗎?”

我依舊不語,轉身進了衛生間開始梳洗。

那貨卻不請自來,居然跟着我進了房間,坐在沙發椅上,大聲說道:“我說妹子,求你說句話成嗎?就算是我得罪了你,我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我梳洗完畢,感覺渾身充滿了精力。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之後離開了房間,始終沒有正眼瞧他。

福源無奈,只好跟着我走到大廳里,搭訕着說:“你的哥哥姐姐們都在等着你吃午飯呢!我主動來給你送鞋子順便叫你吃飯。今天的午飯我請客,算是為你們踐行,也算是交了你們這些朋友,呵呵。”說完就要領着我向餐廳的方向走。

我輕盈地避開了他,向著院子裏走去。本小爺可不想吃這個傢伙的飯。我拿出手機打給文蓉,告訴她我沒有胃口,不想吃飯,我要順着來時的路步行離開,叫他們到路上去接我。

說完不等文蓉反應便掛斷了電話,之後邁開大步離開了度假村的院子,順着山間公路走去,根本不理會福源在我身後的叫喊。

路上,不停地有回城的車子經過,有幾個熱心人還停下來問我要不要搭車,我都搖頭拒絕了。

好在昨夜腳掌被扎傷的地方已無大礙,所以我得以順利地行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一路上欣賞着周圍美麗的風景,心情漸漸開朗起來,開始吹着口哨前行。

當畢承澤的車子緩緩地停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根本不打算理他,便繼續大步前行。

兩天以來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講過的畢承澤這次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了:“文芯!你又鬧什麼!快上車!”

蘇琨瑤也柔聲道:“是啊文芯,你沒有吃飯卻走了這麼遠的路,身體會撐不住的,快上來吧!我給你帶了吃的!”

我面帶微笑對着那美好的女子道:“謝謝蘇小姐的好意,我等一下上文宇的車就好,我們不同路,就不勞相送了。”

說完我又向前走,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油門的轟鳴聲,畢承澤將車子開到我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靠邊停下,之後打開車門,迅速朝我走來。

我微笑地看着他迎了上去,畢承澤道:“文芯,你不要這樣任性好不好?一會兒文宇他們要直接送雲暄哥去高鐵站,所以你還是坐我的車子回去,好嗎?”

我搖頭笑道:“畢總,我想我已經說過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們有什麼交集了。這次若不是為了文宇,我是絕對不會跟着你們一起來這裏的。現在文宇的生日已經過完了,我就沒有理由再賴在你們的車上了。所以,謝謝你的好意,再見。”說完我繼續前行。

此時蘇琨瑤和蘇琪鈺也已經下了車,蘇琨瑤見我仍舊不肯上車,便伸手拉住我的背包袋子笑道:“文芯,你就上車吧好嗎?這麼遠的路你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我只好強笑道:“沒事,蘇小姐。我可以打車走,請你放手。”

蘇琨瑤還在繼續啰嗦着勸我,我拉了一下背包袋子,她不但不放手反而用力拽緊,並對着畢承澤嬌聲道:“承澤,你快來勸勸文芯啊!”

我心頭忽然開始冒火,忍不住用力一拉背包的袋子,轉身大步走開。

誰知道那蘇琨瑤居然如此嬌弱以至於被我拽了一個趔趄,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口中一聲驚叫,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

蘇琪鈺一邊大聲喊道:“文芯,你瘋了嗎?!”一邊將我一把推開,上前將蘇琨瑤抱了起來,口中不住地安慰。

畢承澤疾步上前查看,我有些心虛地朝着蘇琨瑤望去,只見那妙人兒的一隻手掌上居然被路上的什麼東西劃破了,正滲出鮮紅的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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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惡魔變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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