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異瞳雙子

感受到身上的短暫麻痹后，陳軒卻是嘴角一勾，但就是這麼一勾，讓他身上的光點全部消失，那種全身都極為敏銳敏感的感覺也不復存在，而女人下一波攻擊已至，這次還是一陣根本無法依靠身體閃避的大風。

“我也是服了你。”陳玄也忍不住了，打斷了戰局，“凡人有眸不同於聖人無瞳，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據觀察對方各種攻擊軌跡和細微動作來進行預判，你放鬆了精神，這狀態自然就沒了。”

看着面前肉眼可見的風元素，陳軒有些后怕，被這玩意吹到，估計要飛好幾十米吧，陳軒過了十幾秒才完全適應了凡人有眸解除后那種迷糊感，普通人在專註做一件事被打斷都會心煩意亂，更何況陳軒這種玄乎的狀態。

“凡人有眸？也是你眼睛的能力？”對陳玄層出不窮的手段，陳軒早已習以為常，趁現在多享受一些，不然到了四翼，所有力量都需要自己付出代價。

“都說了是凡人了，在場的凡人不就你們倆。”陳玄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伸出兩個手指，分別指着陳軒和那名被靜止的女人。

“你是說，是我自己的？”陳軒懶得理陳玄這一語雙關的調侃之語，而是抓住了重點。

“嗯。”陳玄躺在空中，樣子十分怪異，“我們雙子共命，既是共生，也是對立，我擁有看穿萬物的聖人之瞳，你則可能擁有類似的能力，煩人，凡人有眸你獨有力量，只不過你的力量不同於我的，我是恢復，你則需要覺醒，我也無法影響或幫助你。”

說完，陳玄解了時間靜止，身影也消失不見，留下一句話：“這些能力需要你自己開發，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你手中變成什麼模樣。”

“需要自己開發？”陳軒若有所思，甚至不去管馬上襲來的大風，陳玄也沒再出聲，但隨時準備救這個想問題就什麼也不顧的小屁孩。

風至，火起!陳軒依然低頭沉思，一隻手卻伸了出來，一支火箭射出，這支差一個大等級的火箭竟沒有被大風吹散，而是在空中爆開，攪亂了風場，風聲驟停!

“呵呵，你可真是個怪胎啊，恭喜你，在兩翼就覺醒了自己的形態，起個名字吧。”陳玄笑聲有些癲狂，陳軒給自己帶來的驚喜越來越多了，一日之內覺醒凡人有眸並在此基礎上創造權能形態，這個世界恐怕只有華夏那位青年至尊才能與他相比的吧。

權能形態，又被稱為神明姿態，是將權能之力與自身各種能力結合，從而與天地之勢融合，化成一種新的姿態面對世人，陳玄領域之下的廢墟鋼琴師，以及時間律令者都是權能形態，它不關權能等級之事，雖說權能等級越高越容易開發新的形態，但若是能在弱小如炮灰的兩翼就擁有非常人的權能形態，那就代表這個形態還能發展，可能會發展到無法想像的高度！

相對陳玄開啟領域時那種直接帶來的視覺衝擊，陳軒的外貌、衣着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他抬眸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瓦解重構了一遍。

左眼紫淵裏數據飛逝，右眼輪迴無聲旋轉，陳軒此時如同上古聖人臨世，日輪呼吸法急促地循環着，讓陳軒的血肉之軀隱隱蒙上一層淡光，身後的水火雙翼也不再那麼可笑，和這對異瞳配在一起，更顯左右神異。

日輪法強大的權能恢復力以及陳軒不間斷的加速呼吸讓這個形態不至於自行瓦解，陳軒看着眼前完全不同的世界，喃喃自語：“就叫它異瞳雙子吧。”

“異瞳雙子？”陳玄也跟着輕喃一句，陳軒已經再一次抬手，他如今的視線像戴了戰鬥分析護目鏡似的，視線內所有東西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女人再次動了，十幾種可能在他腦海中浮現，腦袋與眼睛皆有些脹痛，這讓陳軒臉部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

火元素的細微流動被陳軒捕獲到，不等女人聚集元素，陳軒率先出手，拳頭粗的水柱噴出，沒有任何阻攔，水柱沖滅女人剛凝聚完的火元素，打在女人身上，讓她後退好幾十步。

不給女人反應的機會，陳軒振翅疾飛過去，燃血開始，手掌燃起一團跳動的火焰，這一掌勢在必得，可以說傾盡了陳軒目前所有的本事，往女人脖子上亮着的光點打去。

這次卻沒了打在肉體上的觸感，陳軒的手穿過女人的身體，手中火焰凝住，像一塊赤紅的玉石。

陳軒的手也卡在女人身上，他用盡渾身力氣都無法掙脫，女人猙獰的面龐近在咫尺，陳軒急速呼吸日輪法驅散懼意，不讓異瞳雙子的狀態解除。

“沒事，你已經戰勝了她，接下來交給我吧。”陳玄漫不經心的話反而讓陳軒安心不少，但他絲毫不敢放鬆下來，小心翼翼的沉浸自己的意識，讓陳玄接替自己的身體。

陳玄的意識主導，看見眼前就異構的世界也是嘖嘖稱奇，但他並沒有再去體會這年他都不曾知曉的奇異形態，解了權能形態，陳玄的雙眼變回雙目輪迴，聽着面前獃滯的恐怖面龐，溫和一笑：“由我為小姐超度!”

陳玄手中已經被時間之力靜止了火焰開始淡去，赤紅的色彩向虛無之色褪變，一條條彷彿膠片的具象時間片段向外延伸出去，這些都不是女人自己的，似乎很多來自於死於費峙之戰的守城天使們。

側臉看向一條片段，那是一名六翼級的墮落天使，片段里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有他單跪在異端廢鐵之上，為三名六核異端圍殺，最終三雙黑翼凋零成灰的一幕。

在意識空間共享視覺的陳軒大為震撼，他已見過萬物演變，你見過陳玄構建的宏偉世界，這些雖視覺衝擊十足，但卻沒有眼前這一幕動人心魄。

淡銀色的血水摻雜着碎肉，與五顏六色的驅動液匯在一起，明顯密度不同的兩者誰也不容誰，就和他們各自的主人一樣在坑中分庭對抗，變成一灘怪異的廢血水池。

戰火與硝煙遮天蔽日，城裏民眾慌張撤離，身後那些異端雜兵追趕着他們，死亡與絕望的氣息隔着片段都肉眼可見，這場突如其來的滅城之禍讓這個被神明眷顧的神藏城市一夜之間變成人間地獄，費峙長生一說從此變成空談。

為了不傷到百姓，護城天使們大多在空中與異端作戰，一隻只翅膀被折斷，一雙雙羽翼在消散，空中，似乎有幾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在那裏對戰，但畫面就此而止。

其他的時間片段都是如此，天空最上方的戰鬥無法呈現出來，像被什麼故意刪除了一樣。

“卡墨西斯不愧是先知之下最智慧的異端，年這種時間節點都要刪除，就這麼怕別人知道自己的手段嗎？”陳玄也是訕笑一聲，他倒很想見識一下時間斷裂的真正威力呢。

這些守城天使終末的片段延伸到陳玄身後，便再一次聚攏，一顆羊首寶玉在這些時間片段的彙集下逐漸形成，這塊羊首玉潔白無瑕，瑰麗到不是凡玉。

“這就是神器？”意識空間的陳軒看着那羊首玉，也是頗感新鮮，和前世看的玄幻小說所描述的神器很相似，可能是碎片的緣故，倒沒有太大的感受，只是那散發出來的時間之力，但這個在意志空間的陳軒都感到心悸。

陳玄反應有些平淡，沒了之前的情緒激動，而是撇了一眼就重新看着女子，女子的身體在失去時間片段的存在後愈發透明，陳玄沒急着把手抽回來，而是淡然一敘：“時間片段集合體本是時之天使的權能，收集其他人某一個時間節點爆發的權能於己身，讓自己帶入其中，但是擁有那個時間節點的權能，這也是時之天使主要攻擊手段之一，而這女人本已死去，被這塊天杖碎片吸附，同時也吸附了當時守城天使的時間片段，變成了以女人時間記憶為主體，卻思維混亂，能使用多種權能之力的神奇存在。”

“時之天使還可以這樣玩，豈不是只要自身能承受住，收集一位滅世級大能的時間節點，便可瞬間成為一個滅世級戰力？”陳軒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理論上完全成立，但滅世級之所以敢稱滅世，權能力量層面自然到了地球頂端，本身非滅世，安敢念濟世，當然，這個世界不缺怪胎。”陳玄想到一個人，一個時之天使在天穹學府將自身肉體練到極致，移山納隕星，隔好幾個大等級滅了兩尊山海派隕星，可惜最後肉體化成灰飛，在浩瀚的時間長河裏沒了蹤跡。

陳玄知曉天下所有強者的事迹，但他不願意說，也沒必要說，那都是一些老一輩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人類不像機械聯邦，人類強者也會衰老，雖然大部分初代天使還沒有飛升，新生力量遠比那所謂步入共產主義實則外製內競的機械聯邦蓬勃的多，就是帶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叫什麼江湖終究是年輕人的江湖，江湖，好一個江湖!

陳玄有些恍惚，也不知是哪位舊世的文學大家想出的妙詞，再看當今時代，群星璀璨，前有華夏青年至尊力壓諸雄，二十幾歲證道八翼，上官泫雨三十未至滅殺神話，現有浮桐禾香雙神共承，世界各地各有年輕領袖出世，機械聯邦絕不會讓這局勢再持續下去，可能第二次聖戰已在日程之上。

“亂，才好，平淡出場就太沒意思了。”這一刻，陳玄笑的無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