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庄生夢蝶 086第八十六章：陳年往事
“小明，這車？你不會做了什麼壞事吧，這車低配版也要十幾萬呢，你哪來的錢？”，王德民指着這輛外形普通的小型汽車有些驚訝，言語急切，他心中猜測了無數種可能，可依舊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在王德民的心中，已經將這輛車子打上了來路不明的標記，急切的想要弄清楚王小明到底有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嗯，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王小明嘿嘿一笑，本來想逗一逗這個老爹，可是沒想到老爹的反應太過於激動了，便也不敢再繼續隱瞞下去。
“哦哦哦”，王德民聽到王小明這麼說，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下來，也不生疑，對他而言，這樣的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老爸，我來是想跟你談點事兒”，王小明蹲在地上拾到着水果，將摔爛的和賣相比較好的分開來放好，搬着框子，就湊到王德民的身邊，問道。
“我知道你說啥，你別看老爸現在這樣子，但是每個月千把塊的生活費還是負擔得起的。”
“不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啥？不會是跟你老媽有關吧！那就別說了，我不想讓你阿姨誤會，現在是她最困難的時候……”
“不是，跟老媽沒有關係”，王小明想要解釋，可是急救車的嗚鳴聲突然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王德民沒有聽清楚王小明再在說什麼，聽到救護車的聲音，連忙跑出們去與前來急救的醫生說明情況。
“一群人，突然之間就倒下了，而且還口吐白沫？你領着我過去看一看”
一名身着白大褂，戴着藍色醫用口罩和黑框眼鏡的青年男醫生與王德民攀談，了解情況。
聽到王德民的敘述后，醫生心中疑惑叢生，絞盡腦汁，回憶完所看的所有醫學書籍，還是不能夠確定這些人究竟是有什麼毛病。
於是加快前行的腳步，大步流星，領着王德民朝着那群人暈倒的地方走去。
“脈搏微弱但趨於正常，心跳速率過慢，故意正常，瞳孔微弱眼白擴張，嗯，什麼味兒，少部分患者出現大小便失禁的癥狀，少部分患者面色蒼白，劉護士，給他們測血壓血糖，記得抽一部分回去做細菌培養……”
初步檢查，沒有搞清楚病原理，於是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嘗試刺激這些昏迷的人，可是不管怎麼弄，這些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王小明蹲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心中暗暗笑道“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夠解除恐怖光環的控制能力，那誰還會為了模因裝備瘋狂。”
急救醫生頭冒虛汗，打了一通電話，於是便吩咐眾人動了起來。
抽血採樣，電擊器，針灸……等等都沒有效果。
雖然診斷定性毫無進展，可是這時候的場面卻有條不紊。
圍觀群眾也越來越多，大多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路人，裏頭的醫生護士忙的焦頭爛額，圍觀的行人卻是叉着腰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只是看着這些白衣天使忙碌就能夠看一整天。
但也有例外，人群中一個瘦弱男人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就悄悄離開。
“奇怪了，這些人身體各項機能都趨於正常，怎麼就成這樣了，說是植物人吧，對外界刺激又有反應，說是正常人吧，卻好像喪失了意識像個植物人，還有一些癥狀，像是身體做噩夢后的應激反應，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急診醫生對比沒轍，只好吩咐一起來的醫助把這些大漢搬上擔架，送往光元縣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更加精細的更加全面的檢查。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嗚哇嗚哇的開走了，人群也隨之散去。
王德民順便收拾好水果攤，然後關上店門，喊上王小明，非要把他送出光元縣城。
“小明聽話，你該上學了”
“哎呀上什麼學呀，你告訴我這些年都發生了啥事兒，不然我走了心裏也不踏實，總感覺你們現在的情況有些窘迫”，王小明躲開王德民抓他的手，身法矯捷，一溜煙就跑到王德民身後。
“你現在還小，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長大了才能找到好工作，我們大人的這些事兒你就別管了”
“誒，我可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有能力為你承擔一些東西”
“去去去，你明年還要高考，高考完了還要讀研讀博，等讀完書你才能算是一個獨立的大人，你再不聽話我可生氣了”
“你氣吧，氣病了，小雨小樹還有絮兒阿姨怎麼辦？”
一提到這幾個人，王德民突然變得不那麼強硬。
他王德民自認對人對事都無愧於心，可是一想到王小明和這幾個人，就感覺無比的愧疚。
愧疚於王小明是因為他離婚這件事給王小明帶來了非常大的傷害，而且此後就再也沒有給過陪伴，除了定期打一比生活費之外，真的沒有為這個孩子做過什麼。
愧疚於絮兒和小雨小樹則完全是因為他把如今這種拮据的遭遇歸咎到他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王德民一言不發，又打開門，領着王小明進了屋子，然後隨地而坐，掏出半根香煙，打上火，猛吸了一口，霎時間，空氣中充斥着煙草的香味。
“爸，你跟我講講你和絮兒阿姨之間得事情唄”
王德民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發出了一聲沙啞的聲音。
“那時候，咳咳，那個時候……”，故事不長但卻講了很久，很多時候的一些事情，王德民一句話帶過，卻深陷其中，回味很久。
原來，在那個時候，柳絮兒是光元縣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的女兒。
本是千金之軀，白富美，卻偏偏看上了當時因婚姻破碎而漸漸萎靡不振的王德民。
那段時間柳絮兒時常親自照料王德民起居，卻挽救不了他的精神世界。
想要幫助王德民重新熱愛生活，柳絮兒下了很足的功夫。
花了很多錢諮詢了很多所謂的權威專家。
專家告訴她，讓一個男人振作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獲得足夠的成就感。
於是，柳絮兒在暗地裏成為了撲街寫手王德民最大的粉絲，榜一絮兒飄零，大把大把的打賞讓王德民驚訝不已。
榜一絮兒飄零像是個小迷妹，在評論區成天黏着着王德民詢問劇情人物的未來故事，整天誇他是個天才，寫出來的作品讓人慾罷不能。
可是事實上，王德民品讀自己的作品，卻感覺無比的平庸，只是作品被人喜歡了，他也由衷的歡喜，心頭陰霾也漸漸消散。
後來，王德民漸漸的有了精神寄託，沉迷於寫作劇情的推敲和評論區的互動。
極大的成就感，創作滿足感，讓王德民重拾人生希望。
後來由於柳絮兒大手筆的氪金操作，讓原本寫的很一般的小說，差一點口碑封神。
金錢的力量是偉大的，無數的水軍營造出了一種火爆且和諧的氛圍，即使有幾個發言中肯的讀者留下質疑的言論，也會很快被更多的好評帖子刷下，而且水軍做的遠不止於此，中肯以下的評論下都是成百上千的攻擊和辱罵。
嚴重的時候，甚至把某些書友噴的把讀書軟件都給卸載了。
這個故事正常發展下去就是榜一大姐與落魄作家有情人終成眷屬眷屬。
事實也確實如此，王德民與柳絮兒感情迅速升溫，在離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又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場婚禮聲勢浩大，小小光元縣城在那一天出動了上百台頂級跑車，而且全縣城的人都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或紅包或購物卡，開銷之大，震撼了所有人，那一天是光元縣城人的狂歡。
這樣的婚禮將王小明母親同一時期舉辦的婚禮完全給比了下去。
這或許就是有錢的任性。
可是好景不長，王德民入贅柳家不久后，柳家家主就中風，生活不能自理，而柳氏集團的法律團隊卻拿出了一紙柳氏家主在中風之前的蓋章安排。
這張蓋章的紙張，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柳家家主在中風之前留下的叮囑上面內容如下：
最近總是感覺身體麻木難受，像是中了風邪，恐怕會喪失身體的自理能力，恐柳氏集團因群龍無首而陷入混亂，現在留下該份囑託，該份囑託在我失去行動能力或者自理能力的時候生效，以下為我個人意願擬定方案，律師張啟見證：
一：大子柳鍾能力出眾，經驗十足，公司交給他，我甚為寬心，因此決定，將柳氏集團全全交由大子柳鍾打理。
二：次女柳絮鋪張浪費，恐敗壞祖上家業，也為了對其小施懲戒，現收回其財產，但感念其孝順，留城南近郊一處果鋪自力更生。
三：……
“我跟你絮兒阿姨在這果鋪已經有七八年之久，雖然辛苦，可也能夠自給自足，只是苦了兩個孩子，一出生下來，就要吃這些苦，其實吧，我感覺是我害了絮兒，如果不是……”
“哎，老爸，你就沒有想過這份囑託的真實性么？”
“真不真實又能怎麼辦，我們何嘗不知道這其中有貓膩，可是，那又能怎麼辦，胳膊擰不過大腿”
“額，原來您看的這麼通透啊！”
“對啊，你以為你絮兒阿姨照顧的那個中風爺爺是誰？那就是原柳氏集團的家主啊！”
“啊！就是那個吃飯都吃不下的老爺爺，媽的，那個啥柳鍾拿了這麼多錢，就不會雇個人照顧老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