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翡玉有乾坤

時間尚早，村子裏靜悄悄的，白雪覆蓋著層層疊疊的房屋，遮住了貧困的醜陋和往來的喧囂，流動着戶戶炊煙裊裊，映襯着白雪皚皚的群山，美的像一幅屏保。

姜氏卻覺得如隔世一般，原還以為這村子與自己再無多少關係，沒想到這麼快又回來了。不由得心裏又感念了一回七娘的好處，又默默禱告，失主家裏錢財萬貫並不至誤了大事。

唐家院門開着，戚氏帶着大兒子寶來和二女兒鳳喜正在院中掃雪，見有大小四個人統一穿着或紅或青或黃的披風帶着毛兜帽，突然出現在自家院門口，很是驚訝，還以為是哪來的貴客，剛想發問，就見來人掀開兜帽跟她打起招呼，竟是前日才離了張家的姜氏和她的童養兒媳以及她的兩個兒子，趕忙扔了掃帚將人引進了屋內。

唐獵戶拉着小兒子豆丁出來，看見姜氏眾人也很是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姜氏很不好意思，寒暄了幾句便直接說明了來意，兩口子痛快應承道：“旁邊那三間老宅一直是存放皮料和雜物用的，若是姜嫂子不嫌破舊低矮來住便是，還談什麼租不租的，我家又不是做這樣買賣的，而且那屋子常年沒有人住，眼看着今年就要塌了，你們要來住正好，也讓這屋子沾沾人氣兒，說起來我倒要謝謝你們呢！”

姜氏哪肯，道：“平日已經得到你們不少的照顧，我們這拖家帶口的，搬到你這裏來住，免不了要擾煩你們，若不收房租我們便乾脆另選別家打聽。”

戚氏趕緊攔道：“可別多費那心，你們就住在我這裏最好，一則是我這離那張家最遠，少了你們許多的麻煩，二來我這兒離官道也近，出入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原先張四哥還在的時候，和我這當家的好的跟親兄弟似的，如果他在久泉之下知道我們將你們一家子拒之門外，豈不怪我們照應不周，說不好半夜來敲門找我們呢！”

說的眾人大笑，兩人又推來讓去，許久最終定了每月租金一百五十文，第一個月只收一百文，那五十文就當是給姜氏她們喬遷賀禮之用了。

說實話，這點租子也幾乎是等於送給他們白住了，戚氏看到他們身穿的披風，雖是新的卻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裏面依舊是不抵冷的舊衣服，加上以前對她們的一貫了解，便猜測着，應該是這兩天在山上凍得受不住才買的衣服，估計手底下那點私房，已經剩不下多少了，一個新家什麼都沒置辦，且這冬天剛開始年還沒過呢！

故說戚氏雖然性情爽直，卻也心細如髮。

一切談妥，兩家人都忙碌起來，匆匆扒了兩口早飯，便去老宅里清理出存放的東西，洒掃灰塵蛛網擦洗門窗傢具，一直忙到中午飯點后。

戚氏已經將飯做好，留他們一家四口吃飯，姜氏卻帶着三個孩子逃也似的走了，只對戚氏謝了又謝，道：“那山洞住着實在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及早搬過來的好，怕耽誤久了，晚上難以安頓上。”只氣的戚氏跟在後面連連跺腳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愚拙了，吃個飯有什麼打緊。”但也只好看着四個人快速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