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結局：未知的旅程
琳琳一旦脫困，又想去干架，但被陳徹給一把抱住，“琳琳，夠了，她們已經被控制住了。”
“不夠不夠！”她想要掙扎，可力氣越來越小，外骨骼也脫落了，恢復到本來的樣子。
她坐在地上不住喘氣，亢奮狀態總算是消失了，只不過巨大消耗帶給她的是無盡疲憊，緊接着便暈倒了。
這時，他們面前銀色光影閃耀，只見一個穿着粉紅霓裙的少女憑空出現了。
“是你！”陳徹認得她，並且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
“好久不見了，陳徹。”來者正是凰千，“放心吧，我們不是敵人。”
“你怎麼來了？”他好奇道，“聽說你已經死了。”
“我的事等會再解釋吧。”
凰千一揚手，那些鬽魃便恢復了神采，並紛紛朝着陳徹聚攏過來。
“主人，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受傷了？”
她們紛紛表示關心。
陳徹鬆了口氣，看來凰千幫他將控制權限搶了過來。
“好了，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凰千說道，“接下來的事你自己解決吧。”
陳徹問道：“是誰讓你來幫忙的？於小美嗎？”
“不，她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凰千回答，“但有一個人在時時關注着你們哦。”
“是誰？”陳徹忙問。
“你自己想吧，我可不是一個出賣主人的人工智能，下次見。”
說完，凰千就消失了。
陳徹心想，還說自己不出賣主人，那個一直關注這裏的人除了他還有誰？誰能讓凰千都稱呼其為「主人」？那個幕後黑手，始作俑者，明明已經在逃亡了，卻還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現在他沒空管這個，而是帶領鬽魃往裏沖。
“秋離。”他嘗試呼喚主控AI，果然得到了回應。
“主人，有何吩咐？”
“陳詩桓在哪裏？”
“他在你們突破這裏之前就跑了，與夜獒一起。”
“什麼？”
陳徹不由震怒，惹下那麼大的禍還想跑？
現在琳琳已經歇菜了，只能派遣別人。
他忙下令道：“傑克蘇，去追趕陳詩桓！”
“抱歉了，老大。”傑克蘇表示無能為力，“機體被破壞太嚴重了，「娥皇」也是。”
“那就坐「媧皇」去！”
“明白。”
傑克蘇趕緊返航，想乘坐「媧皇」，但機體拒絕了他，不肯打開艙門。
陳徹不禁無語，難道「媧皇」已經認主了嗎？
現在沒空去管那些逃兵了，他忙尋找程鯉蹤跡，希望她不要有事。
但事與願違，他最終在夜獒房間裏找到了她，眼前這一幕，讓他心跳停止，忘記呼吸。
難以想像，她之前遭受過什麼厄運，身上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到處都是各種咬痕，有些傷口深可見骨，手指、腳趾和舌頭也被人給咬斷了，僅存的一隻無神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充滿了心酸與絕望。
陳徹不由跪倒在地，撲在妻子殘破不堪的身軀，嚎啕大哭起來。
自己竟然如此的無能，保護不了每一個心愛的女人，卡緹雅是這樣，小雪是這樣，程鯉也是這樣。
他突然發覺自己還是太善良了，就因為如此，才讓惡人有機可乘，奪走他的一切，還要狠狠砍上他幾刀。
直到此刻，他才理解了阿寶雷的所作所為，狠不下這顆心，怎麼能成大事？作為上位者，自己就是保持着善念，才一次又一次被傷害，被推倒。
自己身邊不可能全是天使，一旦自己失勢，那些魔鬼才會露出獠牙，既然如此，他打算做個暴君，讓所以人都畏懼自己，憎恨自己。
他幫亡妻好好打理乾淨，最後吻了吻她額頭，便放入棺槨射向太空。
從此以後，他的心就是空白的了。
接着，他召集了所有人到場。
看着一日三變的政權，底下的人已經神經麻木了，這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但這個重新奪權的主子顯然不太高興，臉色已經全黑了。
陳徹說了自己的決定，“從今天開始，你們只有勞動，沒有報酬，什麼生育權，也和你們無關，這裏禁止任何人結婚生育。”
大夥敢怒不敢言，心想，這樣下去人類文明不就斷代了嗎？
吳浩宇提出了疑議，也就他敢說話，“陳總，那你打算如何延續人類文明？”
“不用操心，上次阿寶雷送來很多人類胚胎，生長周期才兩個月，庫存好幾千，這不比自然分娩效率高？”
陳徹將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雖然知道你們也是迫於形勢，但過錯就是過錯，沒有人阻止陳詩桓，也沒人站在我這一邊，所以你們都是殺害阿鯉的幫凶，只是你們都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能回來吧？”
他在會場上來回踱着步，“站隊有時候也是豪賭，你們已經輸完了一切，從今往後，你們只能以階下囚的身份獃著這艘船上，當然，我不會阻止你們離去。”
大夥都沒有發聲，他們只能認栽了。
“多蘭菲婭。”陳徹開始點名了。
“臣在。”
“聽說你打算嫁給陳詩桓？”
多蘭菲婭臉色很難看，“抱歉，是他……他要我這麼做的。”
“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就答應了？”
“我……我沒辦法。”
“胡說！”陳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根本沒資格獃著這裏，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自己坐上運輸船滾蛋，要麼……被扔出去。”
多蘭菲婭不由哭泣起來，“陛下，請寬恕我好嗎？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我……我不想死！”
陳徹揮了揮手，“拉下去，扔到船外。”
說完，一名鬽魃就將她控制住了。
“陛下，饒命啊！”多蘭菲婭忙求饒道，“我……我去運輸船，我離開總行了吧？”
陳徹答應了，讓人將她帶走了。
接着，他又點名，“傑克蘇。”
傑克蘇知道自己難逃此劫，“陛下，您有何吩咐？”
“你和夜獒是朋友？”
“是……是的。”
“你不知道他在強迫別人的老婆嗎？”陳徹臉上殺氣瀰漫。
“知道……”傑克蘇膽戰心驚道，“是陳詩桓……將程鯉小姐賜給了他。”
“作為好朋友，你為何不阻止他這種行為？”陳徹走到他跟前，凝視着他的雙目。
傑克蘇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徹接著說道：“你們都說陳詩桓在逼迫你們，於是就逆來順受，但傑克蘇，夜獒可沒逼迫你吧？你就沒想過以朋友的身份去勸勸他嗎？縱容犯罪等同於犯罪。”
傑克蘇忙說道：“抱歉……我沒能保護好程鯉小姐。”
“她不單單是個女人。”陳徹不由摔碎了手上的杯子，“她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你要這兩個孩子以後依靠誰？他們才出生啊，就沒有了媽媽，這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傑克蘇不由深表內疚，也實在想不出給自己開脫的理由。
的確他當時有想過去勸夜獒，但覺得壞人家好事總是不好的，也就沒去，只是想不到會鬧出人命，更想不到陳徹會強勢歸來，還那麼迅速。
但後悔也沒用了，他只得說道：“好吧，我罪不可赦，我願意被拋出船外。”
一聽這話，小玉不由着急了，忙求情道：“陳總，傑克蘇與夜獒早就沒什麼交往了，他們本來就性格不同，又各走各的道，你不能將自己的怨恨歸結到別人身上啊。”
陳徹抬起頭，直直盯着這個少女，“小玉，別忘了剛才你也阻止過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把我們都殺了吧！”小玉的脾氣也上來了，“這種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做你的光桿司令去吧！”
“小玉，別這樣！”吳茂森趕緊求情，“陳總，我女兒還小，不太懂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
“閉嘴！”陳徹打斷了他的話，“你也是要被清算的人，手裏明明握着與陳詩桓對等的戰力，卻不戰而降，那麼怕死，那就最該死！”
吳茂森臉色大變，嚇得忙跪倒在地，“陛下，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到了您的龍威，你就看在老朽那麼卑賤無恥的份上，留我老命吧，只要給我一口氣在，隨便怎麼處置。”
陳徹看着他這樣子還真的無語，果然這種完全沒有下限的傢伙才能活得久。
他又將矛頭指向了吳浩宇，“吳少，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說我要不要放過你的一家老小。”
吳浩宇顯得挺淡定，“陳總，我看出來了，你是打算掐滅掉人類的火種，多蘭菲婭哪怕有再多不是，好歹是個女人，她的罪應該用生育來贖，而不是處決，既然如此，你把我們都殺了吧，千萬別留下餘孽，從而找你報仇。”
陳徹理解他的意思，如果敢動吳家的人，除非他死了，否則必將復仇。
他點了點頭，“剛才只有你一個人是為我說話的，因此看在你的份上，我饒過你們家人。”
吳茂森一聽，連忙磕頭拜謝。
陳徹不理他了，然後又令人將卡瓦列夫等自由王國的餘黨一同請到運輸船內，陪他們的女王，始終吳浩宇說的對，不能留下餘孽。
這下船上一下子少了好多人，只剩下29人。
接着，陳徹又將矛頭對準了米凱羅。
“把你的女人交出來。”
“可以商量嗎，陛下？”米凱羅當然不情願，小十可是他的最愛。
“我說過的，這裏沒人有生育權，你的當然得充公。”
“可我是……”他湊近對方耳朵說了幾句話。
陳徹一聽，忙換了張臉，“嗯……估計你個調整者也沒什麼生育能力，一個小十夠不夠？我這邊還有很多鬽魃……或者你喜歡誰，我賞賜給你。”
“不用了，謝謝陛下。”米凱羅得意洋洋道，“我只想成為陛下的核成員。”
“可以，你現在就算大總管了。”
陳徹怎麼能不感謝他，之前多虧了他通風報信，才讓凰千及時趕來阻止了事態。
這時大夥才感覺到，這個少年不簡單，很可能是內應什麼的。
最後，陳徹將程帆給了小玉，“阿鯉的孩子交給你們照顧了，我一個人管不過來，從此以後你們吳家人要像斥候太子一樣斥候他，明白嗎？”
傑克蘇連忙答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太子爺的，以彌補我犯下的過錯。”
陳徹點了點頭，宣佈散會。
關於如何繁衍人口，他已經有了主意，就是用胚胎箱裏的庫存，這裏有現成的生物工廠，可以讓人口有效保持在一定數量，有點像過去的育種機關。
至於傳統的人倫，就不適用這個小環境了，從今往後這裏實行軍管制度，一切以他的命令為準。
船上的那些成員也被限制住了自由，除了吳家還能搞搞科研，其餘人均被軟禁在房間裏，直到生命終結。
多蘭菲婭等人也被送走了，乘坐的運輸船都沒什麼能源，他們飛不回地球，也飛不到任何大行星，只能等死。
琳琳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乘坐「媧皇」去追趕逃犯，可惜她在這個空域內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發現陳詩桓等人的蹤跡，連多蘭菲婭的船都消失了。
陳徹覺得他們應該是能源耗盡而失去了所有熱量，因此才找不到。
他不去管這些人了，反正他們不可能活下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逃亡，駛出太陽系，前往新的家園，這需要幾百年時間，甚至幾千年，好在方舟與他們聯繫還沒斷，技術資料以及物資都能源源不斷送過來。
…………
半年後，當「弒神號」駛出柯伊伯帶的時候，方舟的補給隊來了。
陳徹駕駛着「哪吒」開門相迎，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貴賓。
從重電子飛船上走下一男兩女，他們帶着新的胚胎樣本以及一些補給。
“哥哥！”
一個少女朝着陳徹跑來，與他熱烈擁抱。
看着心愛的妹妹，他的心瞬間融化了，多日來的苦悶一掃而空。
“哥哥，你還好嗎？”小九關切道，“你這邊的事我都聽說了，因此才馬不停蹄趕回來的。”
如今方舟已經駛入了奧兒特星雲，距離「弒神號」0.3光年，重電子飛船用的是曲驅動，沒有微型化的躍遷引擎，因此趕到這裏耗時將近半年。
但由於相對論效應，飛船內的人並沒有感覺過了多久，只有短短几天罷了。
陳徹笑着撫摸着妹妹的頭髮，“我沒事了，能看到你就知足了。”
“哦……”小九一臉關心的樣子，“那我在這裏多陪陪你吧，對了，我女兒呢？”
於是，陳徹將樂樂抱了過來，她已經半歲了，能勉強坐起。
小九抱着她忍不住哭泣，想不到自己女兒長那麼大了。
見她那麼高興的樣子，陳徹心中甚慰，很想多陪陪她，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接着招待另兩個特使，只見這是兩名修者，男的二十多歲，女的才十六七歲的樣子。
“你好啊，陳總。”男子招呼道，“我叫約修亞，這位是我師妹紫繪。”
“你們好。”陳徹與之親切握手。
約修亞拿出一隻大箱子，裏面裝的全是七彩丹藥。
“這叫「祭魂丹」，可以起死回生哦，並且藥性也降低了很多，留着你們關鍵時刻用吧。”
陳徹連忙謝過，他知道方舟那邊科技高過他們許多，東西也一定是好的。
約修亞接著說道：“這次我們來會留一段時間，因為有人不放心你們。”
“是嗎？”陳徹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那真是有勞二位了。”
紫繪問道：“聽說你們使用了冷凍胚胎？”
“是的。”
“用了多少？”
“一千個吧。”陳徹回答，“一個月前用的，但存活率不高。”
“我這邊又帶來了五千個樣本，”紫繪說道，“具體培育工作就交給我吧，你們這裏條件不成熟，胚胎容易死亡，生物醫藥方面是我的專長，首領說了，要幫你們培育出第一代新興人類才能回去呢。”
“這要多久？”
“十幾年吧。”
“啊？”陳徹忙問，“那小九也……”
“嗯，我也不回去。”小九抱着女兒，“我也得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不是嗎？陪樂樂長大。”
陳徹不由感動，有妹妹作伴，今後的日子不會寂寞了。
小九又說道：“小美說了，等新的引擎研發好，她也會過來的，到時候再來接我和樂樂。”
“就不能不走嗎？”陳徹有些不捨得。
紫繪解釋道：“新引擎過來大概也就幾天吧，這次我們鋪設好了量子軌道，以後就能隨時往來了，也歡迎陳總過來做客。”
陳徹不由驚喜了，“你們真是太了不起了。”
“幫你們發展對我們也有利啊。”紫繪說道，“始終將來遇到的危險還不可知，能多一個據點當然最好，除了你們以外，我們還派遣了兩艘備用方舟朝着不同方向探索，到時候大家都能聯繫上。”
陳徹想不到，人類的太空殖民可以那麼快鋪設開，不由感到驕傲，無疑，這些全是阿寶雷的功勞，量子化生命大大加快了人類發展的步伐，更可貴的是，這種操作是可逆的，願意的人居然還有機會重新培育身體。
出於興趣，他問道：“有量子生命還原成碳基的嗎？”
“目前沒有。”約修亞回答，“因為沒人願意，不管哪種生命形式，對現狀都有個惰性，活人不願量子改造，反之亦然，因此就培育新人口吧，量子生命不會死亡，也不能太多。”
這下陳徹算是明白了，不管怎麼說，人類文明將繼續延續，生生不息，直到遍佈整個宇宙。
他不由望着璀璨的銀河，看來自己的夢想終於一天會實現的，那片廣袤的空間，才是人類的歸屬啊。
小九抱着女兒依偎在他身旁，一家三口靜靜望着窗外，臉上洋溢着幸福。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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