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天的幸福
朝陽似乎被詭異的氣氛感染，她能清晰感覺到女子有幾分愁思。這女子真是讓他琢磨不透，帶着詭異，帶着熱情，帶着落寞，帶着詩意……
他握着女子的手緊了緊安慰道：“姑娘名字甚是好聽，只是小生不才不懂其深意，多嘀咕幾句，還請姑娘勿要往心裏放。”
女子嘴角勾起一美麗弧度，似乎有一種萬事不縈於心之感，回頭一笑道：“那你這自稱為小生之人，又姓甚名誰？”
被女子問及名字，朝陽下意識欲要雙手彎腰抱拳回答。
卻被女子一聲厲呵道：“爾等小生勿要鬆開本姑娘手，沒有本姑娘命令，永遠勿要鬆開！你可以直接回答本姑娘，勿要行那無用之禮！”
朝陽滿臉黑線，他雖沒接觸過女子，可如此蠻橫無理之女也僅是他平身第一次見。
但也只能照女子所吩咐，緊緊抓着女子手，但腰微微彎曲表示敬意道：“小生姓李，名朝陽。小生爸是個粗人，母親生我之時正值朝陽初升，故而父親取名李朝陽。母親希望小生朝着陽光健康成長，父親希望這天下早日揮去陰霾，離朝陽，離盛世太平最近。”
其實朝陽這名字是父親一輩子的執念，讓陽光滲透這片黑暗天地。
暮歌聽罷，拉着朝陽的手往前邁去，似乎不在意地聽着眺望着遠方，有幾分惆悵悠悠然道：“小生是那初晨之陽嚮往着美好，而我卻已是那夜幕歌聲，已是無盡黑暗。”
暮歌話語雖然不大，朝陽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安慰道：“夜幕歌聲之後亦是朝陽，朝陽之後亦是夜幕歌聲，相輔相成，天地循環，造福世人。”
暮歌回頭，美麗的眸子看了一眼朝陽，嘴角帶着絲絲疲憊之意，她似乎在對自己說，也似乎再對朝陽說：“朝陽每天依舊，夜幕依舊，而夜暮歌聲卻如鏡花水月已是不在。”
朝陽聽着暮歌話語似乎想到什麼，卻怎麼也是想不起來。
望着女子似乎有愁思，他帶着幾分安慰嘆道：“暮歌永在，她在朝陽心，在世人心。”
此話剛落，女子嬌柔的身子似乎輕輕震顫了一下。握住女子手的朝陽能清晰的察覺道。
她回頭美麗的眸子看着朝陽道：“本姑娘餓了，要吃東西了，小生那裏可有吃的？！”
朝陽滿臉窘迫，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小生…小生……”
看着朝陽猶猶豫豫的樣子，暮歌眨巴着美麗的眸子道：“有什麼吃的，還不快拿出來，猶猶豫豫捨不得嗎？”
此時朝陽已是漲紅了臉頰道：“小生有吃的，只是有些難以下咽，怕糟蹋了姑娘的胃口。”
在這個糧食稀缺的年代，有的人可是會為了一碗米殺人放火。而朝陽父親失蹤早，母親一人拉扯他哥兩長大，很是不易。吃的經常是一些雜糧混合一些無毒野花野草做的餅子，當地人稱之為草餅。
以前朝陽家同樣稱之為草餅。
但眼見已是到了談婚論嫁年齡，朝陽幾次把女子拒之門外后，朝陽母親急，於是乎將此草餅改了名字，稱之為老婆餅。只要吃這個餅子就能有提醒他找老婆作用。而且他母親還說能陪他吃此餅之人，證明這女子能給他吃苦，便是他值得愛的人！可以做媳婦之人。
看着朝陽沉思模樣，暮歌輕輕叫了一聲道：“喂，你這小生不會是捨不得吧，有多難吃，本姑娘卻是要嘗嘗。”旋即攤開手道：“快拿出來！”
看着暮歌如此期待眼神，朝陽不得不從懷裏掏出一塊用粗布包裹的草餅，放在手心，緩緩的打開了粗布。
暮歌美眸好奇的看着朝陽手中包裹的東西。就像城裏人下鄉一般驚奇。
此餅只有手掌大小，小麥色，粗糧餅中夾着不知名的草類。
暮歌好奇的拿起了一個餅子，她還真沒見過此餅，更談不上吃。她用俏鼻輕輕嗅了嗅，感慨了一句道：“好香呀，有着自然的花香，有糧食的清香。”
隨後有些驚喜的望着朝陽道：“它叫什麼名字？”
朝陽也不知女子是在安慰他還是真的認為好香，他有些木納的說道：“此餅叫老婆餅。是小生母親平日裏給小生充饑而用。”
女子甜甜一笑，打趣道：“老婆餅，好奇怪的名字，是不是我吃了它就得給小生做老婆呀！”
朝陽連連擺手道：“不不，姑娘誤會了，我只是習慣叫她老婆餅，因為我家裏一直這麼叫，它真實名字為花餅或者草餅…”
女子依然笑意不止，繼續打趣道：“那小生可是看不起本姑娘，不願讓本姑娘做你老婆！”
朝陽一聽又是慌了手腳連忙擺手道：“不…不是的…小生膽敢高攀姑娘…”
看着朝陽驚慌失措模樣，暮歌有些竊喜，她嘟嘴道：“本姑娘可不管，今日你這老婆餅我是吃定了，今日做你老婆本姑娘也是做定了！”
“啊…！”朝陽目瞪口呆，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這怎麼就扯到做老婆身上去了，這什麼跟什麼呀！
連忙擺手道：“不可，萬萬不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倆這樣可名不正言不順，不要誤了姑娘清白！”
女子見朝陽表情，掩嘴輕笑道：“吃了你的老婆餅已是你父母之命，有這天地和美麗的風景做媒，還不夠嗎？”
“不夠！”朝陽義正言辭的道：“我給不了姑娘幸福！”
暮歌一聽，隨意中似乎帶了一分慎重，她悠悠說了一句：“那小生給我一天幸福可好！我只要今日幸福！”
話罷，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了朝陽那張愁容的臉上。
氣氛似乎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彼此之間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一天的幸福？”朝陽呢喃着。沉默着。
他抬頭看了看女子滿是期待的表情，他內心掙扎着。也許吧這一天的幸福於他而言便是這一輩子的幸福。
可是……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一天的幸福毀了女子一輩的幸福。
沉默許久，朝陽緩緩抬頭。眸子中帶着不舍帶着歉意，他想拒絕，上山的一切真的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小生…”
女子看着朝陽，滿是期待的眸子中瞬間侵滿淚水，那可憐模樣，那傷心欲絕的模樣是那樣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