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護院

優秀護院

姜瑜隴很難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真是暖玉?怎的這麼大?”

姜潮雲說:“你說這暖玉有價無市,價值連城,我看也不至於吧,我隨隨便便就有這樣大塊的暖玉。”

這話一出,姜瑜隴差點嘔血,“……潮雲哥是從哪兒得到的暖玉?難道是大伯給你的?”

姜潮雲搖搖頭,含糊地說:“當然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

旁邊的姜秀秀問:“潮雲哥哥,這玉能給我看看嗎?”

碧心在背後小聲說:“少爺,你這暖玉可拿不得,身體要緊啊。”

姜潮雲聽了,便拒絕了姜秀秀。

姜瑜隴笑了笑,“潮雲哥,你不讓人看,不會是假的吧?”

姜潮雲反問:“你的暖玉呢?我怎麼沒看見你戴?”

這話一出,姜瑜隴又不說話了。

姜秀秀在旁邊說:“瑜隴哥哥的那塊暖玉弄丟了,也真的是和那寶物沒什麼緣分。”

姜瑜隴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

姜秀秀對姜潮雲說:“他最近摔了門牙,又丟了玉,心情正不好呢,現在也敢跟潮雲哥哥甩臉色了。”

姜潮雲莫名有一種小小的愉悅,對姜瑜隴的甩臉色也並不在意。

他們離主席也不遠,卻因為他坐的是女眷的桌,所以用一道屏風隔住了。

姜潮雲並沒什麼胃口,所以只吃了一點長壽麵。

很快,姜林氏的大丫鬟靖柔過來請他,他便跟着過去了。

他被引到了姜家重要的男嗣一桌,等會兒他們就得上去獻壽禮了。

姜林氏安排的座位,姜潮雲左右邊是三房的一個雙胞胎兄弟,哥哥叫姜清覺,弟弟叫姜林石,這兩兄弟讀書也不錯,為人謙遜,見了姜潮雲,都乖乖地喊:“潮雲哥哥。”

姜潮雲對他們笑了笑,問:“你們送什麼壽禮?”

姜清覺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給他看,“南海珍珠,這麼一斗要五百金。”

姜林石打開盒子,“和田玉彌勒佛像,也要五百金。”

姜潮云:“……”

都這麼貴重的嗎?

姜潮雲頓時有些後悔,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抄個經書是不是太隨便了。

但有一句話說的好,禮清情義重!他有這份給老夫人抄佛經的心就足夠了!

……雖然到最後連經書都不是他自己抄的。

姜清覺問:“潮雲哥要送什麼?”

姜潮雲很不好意思地說:“手抄經書。”

姜清覺有些驚訝,慚愧道:“潮雲哥這壽禮比我們要貴重得多。”

姜林石也點頭。

雖然老夫人不一定會喜歡……不,可以說她一定不會喜歡的。

或許是因為姜家並不富裕,一開始只有一個早點鋪子的緣故,老夫人年輕那會兒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等姜家做大后,她就變成了一個只進不出的錢袋子。

現在姜家是姜左嶺做主,也虧得姜林氏強勢,拿了主家的權柄,否則姜左嶺那愚孝的性子,其他人恐怕沒法過得這麼舒暢。

當然,二房趙氏雖素來和姜林氏不對付,惹得姜林氏極為厭惡,三房方氏眼皮子淺,只看得見眼前的好歹,是根牆頭草,因此大多數都倒向姜林氏。

方氏的這一對雙胞胎兒子也到了一個素有口碑擇生苛刻的書院進學——還是托的姜林氏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這兩人對姜潮雲是十分和善的。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姜家真正有能量的是姜林氏,她有強有力的娘家,而且並不像其他姑娘出嫁後父母就不再多管,她的父母都過於疼愛她,即使離家很遠,也還是特地跟這江南一帶大小官吏豪族打過了招呼。

這也是為什麼渝州知州都能過來給老夫人慶祝壽禮的緣故,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他們和姜家有什麼交情,而是林家在給姜林氏撐腰。

但老夫人眼皮子淺得不行,還以為姜家已經能有這麼大臉面請到知州,從來沒想過姜林氏這方面的緣由,對待姜林氏依然橫眉豎眼,擺婆婆的譜。

或許是因為太過厭惡姜林氏,老夫人對待姜潮雲也是十分的不冷不熱,送這樣一份壽禮上去,要是當場甩臉色,那場面也是夠難看的。

姜清覺和姜林石想到這一遭,也覺得頭疼。

姜清覺問:“舅母知道你送這份壽禮嗎?”

姜潮雲說:“我娘當然知道,怎麼了?這壽禮不好嗎?”

姜清覺“唔”了一聲,心裏大概明白姜林氏恐怕會重新備一份厚禮給老夫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很快,輪到他們上去說祝壽詞和獻壽禮了,因為姜潮雲是長孫嫡子,他是第一個。

姜潮雲努力笑得好看喜慶些,對老夫人說了祝賀詞,讓碧心送上了自己的壽禮。

老夫人淡淡地笑了笑,讓人接過了壽禮,說:“乖孫。”

那語氣很有些敷衍,姜潮雲卻沒有注意,他看老夫人沒有打開盒子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拱了拱手,正要下去。

韓知州卻笑了起來,對老夫人說:“這是左嶺的兒子潮雲吧?也有五年沒見了,長得可真的是一表人才。”

老夫人說:“知州大人說笑了。”又喊了姜瑜隴一聲,“瑜隴……”

她急於想介紹姜瑜隴給韓知州,卻被韓知州打斷了,他說:“老夫人怎的不看看潮雲給您抄的佛經?他這樣的身子能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抄十來天的佛經,心意天地可昭,神佛見了都要落淚。”

老夫人哪裏知道韓知州是看了她懈怠姜潮雲覺得不滿,雖覺得他說話好像有些陰陽怪氣的,但也沒有多想,聽了韓知州的話,嘴角抽了抽,便說:“老身忘了。”

姜潮云:“……”

他差點都要坐不住了。

管家將盛着經書的木盒打開,將手抄經書呈到了老夫人面前。

姜潮雲想的沒錯,老夫人的確不識字,也看不懂字跡所蘊含的力道和鋒芒,但看不懂,不代表她在看第一眼的時候沒有被嚇到。

坐在旁邊的韓知州看她表情驚恐,湊過來看,本來還帶着些許笑意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流露出震驚的表情。

在座的所有人見他們倆表情有異,不免覺得奇怪。

老夫人正要開口,韓知州卻先一步開了口,“潮雲啊,你這幾年進步也太大了,這字是真的好!”

這一句把老夫人的所有不滿都憋了回去,臉色很有些難看。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沒能否認,只能聽着韓知州不住地誇,還直道:“左嶺,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姜左嶺笑容滿面,完全一副以他為傲的表情。

姜潮雲的心虛和尷尬無以復加,只等壽宴結束后再跟韓知州解釋清楚那不是他的字。

幸好韓知州的誇耀沒持續很久,他身後的姜瑜隴嘴甜地跟老夫人說了許多賀詞,將老夫人逗得面色緩和了許多,也露出了笑來,再看姜瑜隴獻的壽禮,是一座不大不小、純金打造的雲頂天宮,那宮殿閣樓雕琢得精巧細緻,其中梳着髮髻的仙子或佇立,或交頭接耳,連飄動的衣裙都隱約可見,手筆之大,連韓知州都要稱奇。

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嘴裏一直叫:“乖孫,乖孫,這禮重了。”

姜瑜隴笑着說:“給祖母的壽禮,自然不能馬虎。”

姜左嶺適時對韓知州說:“知州大人,這是我們姜家工坊做出來的,您看,是不是很精緻?”

姜林氏在一旁看着,臉色變得很冷漠,韓知州正要誇,餘光里瞄到姜林氏冷冰冰的臉,忽然一個機靈,反應過來了,“……不錯,不錯。”

姜左嶺笑着說:“待壽宴結束后,有時間我帶您去看看,在下收羅了不少能工巧匠,即使做更複雜的精緻物件也不在話下。”

他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春季到來后,皇商的資格者便要確定了,知州是推舉人,雖然憑着姜林氏這一層關係,姜家有五成把握能撥得頭籌,但姜林氏不肯走動,只能讓他自己來了。

他話剛說完,姜林氏就開了口:“你要送娘這雲頂天宮,又何必借瑜隴的手?”

姜左嶺立即瞪了她一眼,低聲道:“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

韓知州看了看姜林氏,也察覺到不對來,他很有眼色地摸了摸鬍鬚,說:“這樣的做工,粗看不錯,細看也就一般般。”

姜左嶺聽了,臉色不由得有些難堪,“大人還未細看,怎就下此定論?”

韓知州說:“看不看都這樣。”

這話說的很沒有道理,姜左嶺卻知道是姜林氏剛才那句話讓他改變了態度。

但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和韓知州說什麼,只好忍耐了下去,說了幾句場面話。

心裏卻忍不住埋怨姜林氏誤事。

壽宴結束后,姜潮雲第一時間找上了韓知州,有些害臊地跟他說了佛經的事情。”

韓知州臉上卻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他摸了摸鬍鬚,說:“我知道不是你寫的。”

姜潮雲有些驚訝,不禁問:“知州大人怎麼知道的?”

韓知州心道這都是他見過不少次的字跡了,又如何不知道。

能寫出這種字的也只有一個人。

韓知州想到此處,面上對待姜潮雲卻格外溫和,“天機不可泄露。”

姜潮云:“……”

他看出他不想說,估計也是顧忌他的自尊心,便也懂事地沒有再問。

韓知州卻問:“你與這寫字之人關係如何?”

姜潮雲愣了一下,猶豫着道:“一般。”

韓知州又問:“怎會一般?你再仔細想想?”

姜潮雲想了想,很有幾分虛假地說:“可能很不錯,那人很聽我的話,知州大人這麼問,是要提拔他嗎?”

還不等韓知州說話,姜潮雲又馬上道:“大人如此看重他,是他的福氣,但小子現在還需要他,不能放他走,等小子不需要他,再送您府上去?”

姜潮雲很有幾分認真地補充道:“別的不說,他守夜還是很認真的,是一位出類拔萃的護院!”

韓知州:“……”

護院??

姜潮雲看他臉色不對,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大人很想要他?那我明日讓他隨大人回去?”

韓知州一個激靈,音量都提高了幾分,“不必!”

誰敢讓皇子當護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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