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雷滾滾,他們欺負我

第75章 天雷滾滾,他們欺負我

上海灘的街道上,一輛黑亮的小汽車開着,車窗前邊兒有個大耗子,正是林壽先前攔的灰仙,車裏面坐着一車人。

“什麼人這麼猖狂,敢來找九記物流的麻煩,不知道咱是九藏會罩着,背後是上海灘黑道扛把子寧老大的場子嗎。”

開車的小胖子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夾着雪茄搭在車窗上,一身小燕尾服給肚子勒的緊緊的,頭髮打的油亮,洋氣的很。

副駕駛上是個戴眼鏡的酸書生,說起話來就沒胖子小那麼莽。

“寧老大今天去海上參加上海灘的黑道集會了,不在九藏會坐鎮,我們做事還是低調些,不要惹事撒。”

“鐶之兄啊,你放一百個心,有我媳婦護着咱呢,你怕什麼。”

小胖子和殷德大拇哥一指後座,膀大腰圓,壯碩如熊的十公主探出頭來,握了握沙包大的拳頭,這些年不見,越發壯實了。

幾人說著話開着車,車前頭的大耗子突然吱吱躁動起來,指着馬路旁邊,是找到了那挑釁九記物流的人。

“就是那小子找茬是吧……”

和殷德遠遠看見個背影站在那,一打方向盤把小汽車靠邊停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然而等他下車上前兩步一搭手在那人肩膀,對方一回頭,他看清了這人的面容。

和殷德腦子裏嗡的一下,跟被雷劈了似的,呆立當場,杵在那兒不動了。

劉鐶之在車裏見了疑惑,喊了聲,怎麼了殷德兄,下車抬頭一看,人當即跟觸電了一樣,打了個激靈,不敢置信的顫抖着激動的手指着面前的人。

“誒!你!你!你!……”

林壽放下手裏剛才從報童那買來的報紙,見到兩人還像曾在京城那般精神,欣慰一笑,招呼道:

“鐶之,殷德,別來無恙。”

簡單一句話,和殷德劉鐶之兩人豆珠大的淚點子,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林壽兄啊!”

劉鐶之以前那好面兒的酸秀才,今日當街哭的跟什麼一樣。

“你這些年上哪去了啊!有事你跟兄弟說啊,有啥事咱京城三劍客扛不住的,你一聲不響消失這多年,這是鬧哪出啊!”

劉秀才滿口的埋怨中像是有說不盡的委屈,和胖子就更別提了,抱着人哭的抽抽,眼淚大鼻涕都抹林壽身上了。

這身是憨憨新給置辦的行頭……

林壽呼嚕着和胖子的後背無奈一笑,這要是糊圖敢這麼干,早被他踹去洗三個月縫屍鋪的廁所了。

闊別七年,雖然對林壽來說時間停滯恍如昨日,但他能理解和殷德劉鐶之他們的感受,舊人再見,難能可貴,心緒悵然。

“好了,大街上哭哭啼啼多不像樣子,久別重逢,這不應該是高興的事,咱們找個地方,好酒好菜,慢慢盡興。”

林壽把人勸住,和殷德說好,幾人接上林壽,驅車去了他們在上海的洋館。

“你們在這混的不錯啊。”

林壽看着這氣派的洋館豪宅和家裏那多的長工,還有手上的報紙道。

“這都多虧了寧老大。”劉鐶之道。

“當年初來上海時,我們這些外地人混不開,報社和九記物流的利益大,不少人想分羹,中間起過不少波瀾,面對那些本土黑白道,全靠寧老大硬打出一片立足的地盤,才有報社和九記的今天。”

寧洛薇?林壽還以為她那個擰巴性格,離京避難日子可能會過的很辛苦,沒想到似乎混的還不錯?

林壽開始本是這麼想的,但隨着和殷德劉鐶之他們落腳,擺上酒菜聊上,細說這些年來的經歷,直接給他干沉默了。

當年林壽失蹤,洋人入京,因為宗教滲透和商業衝擊,報社和九記物流首當其衝遭難,受到迫害,殯屍司都被迫解散了,和殷德劉鐶之還有報社那些人,他們一時間處境窘迫。

當時是是寧洛薇站出來,帶上秋月報社,九記,還有殯屍司縫屍鋪包括七爺八爺在內一些無處可去的人,拖家帶口,帶他們離京逃難,在上海安定下來。

“七爺八爺也在呢?”

林壽意外中有些驚喜,倆老頭歲數不小了,他還以為自己這一睡七年,可能就是陰陽相隔了呢。

“倆老頭身體可還好?人呢?”

“這會兒不在,大劇院新從羅剎國來了一批洋舞女班子,倆老頭看跳舞去了。”

老有少心啊,林壽心說挺好,雖現在沒見到人,但知道倆老頭這麼有精神就好。

“那……寧姑娘在哪,我得好好謝謝她。”

林壽嘴硬道,但話里底氣不太足,面對寧洛薇與面對安允梨不同,他多少是有點虧心的,尤其見到寧洛薇把他的好友親朋安頓的如此妥當,更是如此。

在他失蹤的這些年裏,那個矯情,事兒多,只想退隱江湖過安生日子的小女人,卻替他把一切都扛了下來。

林壽嘴裏的稱呼叫的生疏,但和殷德劉鐶之好歹也這個經歷這個歲數了,不是當年京城裏的少爺羔子國子監生了,能不明白這倆人什麼門道么。

“林兄啊,你這麼傲嬌是不對的。”

劉鐶之語重心長的說道,和殷德點頭。

“恩,老劉說的對。”

林壽聽的納悶兒。

“你哪學的這麼個詞?”

“你以前自己說過不記得了?”

“去去,別搗亂。”林壽心說我還說過這話呢?這麼多年了真虧你還記得,不說這閑白兒,問道:“所以寧洛薇她人呢?”

“今天上海灘黑道在公海上的郵輪設宴聚會,寧老大去會參加宴會了……”

“哐當!”

劉鐶之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巨響,洋館的玻璃碎了,幾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九藏會兄弟被丟了進來。

和殷德劉鐶之臉色一變,抬頭看窗戶外面幾個手裏拿着斧子的幫派分子翻窗進來,一臉拽的二五八萬的吊樣。

“是斧頭幫的人。”

劉鐶之小聲嘀咕了一聲,林壽早先跟他們聊天時知道,這是上海黑道上一個不小的幫派,寧洛薇的九藏會這個外鄉人為了在上海立足,必然是從土着手裡搶過不少肉,兩者素來有利益摩擦。

不過今日這樣敢打上門,也是罕見的。

“哥幾個怎麼意思?寧老大的洋館也敢鬧事?九藏會的人也敢打?”

和殷德一摔酒杯,掏出腰間的火器,小胖子這些年野了不少,雖然做的報社生意,但掏槍也不含糊,對方也是同樣掏出火器,兩方僵持。

“打的就是你們外地佬。”

那斧頭幫的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怎麼個意思?寧老大今天不在你們就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斧頭幫打算開戰?”

“嘿喲,還寧老大?我看你們寧老大怕是回不來了,這會兒估計都得沉了黃浦江了。開戰?錯了,九藏會今天就得沒!”

“怎麼著,今天出門沒醒在說夢話?要不咱九藏會的機槍再去你斧頭幫掃半個時辰,給你醒醒盹?”

劉鐶之不屑的道,九藏會雖是外來人立足尚淺,但寧洛薇神通廣大,手裏有着一些西南叛軍餘孽的人脈,搞到了不少軍械,所以一直以來震懾的上海黑道退讓三分,強大的武裝火力是九藏會能在這裏立足,震懾其他黑幫不敢覬覦他們生意的根本。

所以斧頭幫說什麼滅九藏會才像是痴人說夢,他們就是把整個上海黑道都聯合起來打九藏會,也得掂量掂量大家會不會同歸於盡,大家軍備火力不是一個級別的。

然而,那個斧頭幫的人卻滿臉的戲謔和自信,好像胸有成竹,倒在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九藏會兄弟強撐着爬起來,說出了他剛得到的消息,語出驚人道:

“東洋人,他們勾結了東洋人的艦隊,從東洋人那裏借來了軍械,這次黑道集會是場鴻門宴,是整個上海黑道的陰謀,要殺寧老大,滅我們九藏會……”

不好!和殷德劉鐶之他們聞言驚得背脊一涼,九藏會生意太好,搶本地幫派利益,摩擦矛盾一直都有,沒想到這些黑幫這次是鐵了心,居然和東洋人合作對付他們。

“放心,還有黃小跑黃老五它們呢,它們能耐大着呢,未必……”

劉鐶之安慰道,誰知那斧頭幫人卻道:

“早知道你們九藏會有邪性玩意兒,咱家老早就去請了道門天師下山,你看看你那邪性玩意兒到時靈不靈。”

嘶,和殷德劉鐶之倒吸一口涼氣,知道對方這次不是無的放矢,是做足了準備,才剛與林兄團聚,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和殷德抬頭看了看眼前斧頭幫的人,把他們團團包圍,喊了一嗓子。

“家裏的!還愣着作甚!”

“哇呀呀!相公莫怕,洒家來的!”

隨着陣陣熊般吼聲起,緊接着屋裏就闖進了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三下五除二,就把人都給放倒了。

“十公主威武霸氣,不減當年。”

林壽看的直挑大拇哥。

玩鬧歸玩鬧,正事歸正事,和殷德與林壽道,上海黑道算計寧老大,咱得去救人,林壽答應着,心裏卻琢磨着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來巧不來早。

林壽倒不擔心寧洛薇出事,畢竟寧洛薇的功夫都是他親手指點的,知根知底。

功夫把式上不可能有人攔的住寧洛薇,艦炮之下雖不能力敵,但也能輕鬆走脫,只是就此逃脫,黑道面子上可能不太過得去,不免有些狼狽丟面。

這時要是林壽出現,幫扶一把,給那船都沉了,解個圍打個圓場,幫她找個面子,寧洛薇遇上的麻煩,自己給她平了事兒,後面說話好歹有幾分底氣。

畢竟不告而別消失這麼多年,林壽心裏也打鼓,怕自己直接出現在寧洛薇面前,她要罵人,自己沒底氣還嘴,如今黑道鬧事有個台階下豈不是很好?

那個鬧事的叫什麼來着…斧頭幫是吧?真是瞌睡遞枕頭,回頭給你們送錦旗。

林壽心裏琢磨的挺好,高興的不行,催促着趕緊的吧,別晚了趕不上場兒了,沒自己戲唱了,和殷德還當他是救人心切呢,一行人驅車就往碼頭邊趕。

幾人到了碼頭,隔海相望,林壽極目遠眺,能看見極遠處公海海面上黑壓壓一片,幾十艘炮艦在海面上泛着銀光,鐵甲艦。

大景如今的水師軍艦還都是木船,隔壁東洋那邊都已經用上鐵甲艦了,嘖,也不知道朝廷里有無危機之感。

林壽沒有管這些閑事的心思,這個遊戲場的玩家是光皇又不是他,對他來說家國大事都是閑事,兒女情長才是正事,他現在正摩拳擦掌打算來一出英雄救美,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然而,就在林壽準備動身這時。

海上的天光,突然昏黑下來,大白天的方才還晴空萬里,轉瞬間卻是陰雲密佈,雲中電閃雷鳴,霆霓雷暴,如有雷龍肆虐。

轟隆!一聲巨響!

林壽瞳孔一縮,快速渡海而去。

萬丈霹靂之下,東洋鐵甲艦隊覆滅於雷火之下,沉入海底。

……

時間前捯,大概幾分鐘前。

公海上一艘的游輪,今天上海灘黑道集會,全上海灘有生意盤口的幫派都來了,表面兒上說的宴會,實際上是針對九藏會的一場陰謀,這個外地來的幫派,靠着明面兒的報社和暗地裏的物流生意,幾年時間,就把控了上海灘黑道上不少的咽喉產業。

生意的盤口就這麼大,錢都讓九藏會賺走了,原來的本地幫派自然就越來越沒生意做了,幾年來積怨頗深,偏偏這個九藏會邪門兒的很,不僅武力火械驚人,還應該是養着些什麼臟玩意兒,他們搞些邪門歪道都搞不贏,長此以往,加上有人煽動,九藏會成了老黑幫們的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不惜放下多年成見聯起手來對付九藏會,所以才有了今日這麼一出。

游輪甲板上,數十個從龍虎山請來的老道結陣做法,撒米道兵,將黃小跑黃老五等一眾九記的仙家們攔擋在外,兩相僵持。

游輪內,煙霧繚繞,桌上擺着香煙和火槍,上海灘幾大黑幫話事人,往日裏黑道上響噹噹誰也不服誰的人物,今天卻是統一戰線,勁兒往一處使了。

他們對面坐着個美麗女人,女人一身雍容華貴的烏色綉金旗袍,肩搭白翎,懷裏抱着只貓,黑色的蕾絲貴婦手套順擼着貓毛,眼神眉宇間,掛着愁容。

倒不是面對如今的形勢才展愁容,這只是一種常態,這女人從在上海灘出現併名聲鵲起以來,就一直是這般脾氣古怪,愁容常掛的面目示人,雖容貌甚是好看,但卻令人望而生畏,這多年來,從來沒人見她笑過。

這女人就是九藏會的寧老大,寧洛薇。

她身後那個年輕些的女人是她保鏢,姜云云,相當能打,今日為了對付她,特意從佛山請來了五位南拳宗師,再加上外面的東洋鐵甲艦,如此天羅地網般的佈置下,各大黑幫方才敢跟九藏會掀桌。

“寧老大,咱們本來也不想鬧到今天這步田地,要怪啊就怪你以前做的太過分了,上海灘的盤口就這麼大,你一來就搶走那麼多生意,你讓我們也很難做啊。”

黑幫們眼看着如今大勢已成,寧洛薇已是砧板上的魚肉,終於放開了膽子,露出了獠牙,有人開始陰陽怪氣道。

“如今,咱們好歹道上交情一場,也不為難你,你將那報社和物流行當交給我們,自己沉到黃浦江里,我保證不動你一家老小,替你照顧好留下的家人和產業。”

沒說兩句,圖窮匕見,黑幫那些人一個個激動的眼睛通紅,九藏會的報社和物流日進斗金,堪比印鈔機器,產業誰不眼饞?

前面找了那麼多理由,那麼多借口,真實的目的在此刻暴露無遺,就是要你的命,奪你的產業,還美名其曰“替你照顧”。

“你們也忒不要臉了。”

姜云云口香糖吹了個泡泡吐槽道,面對着眼下情況,她身後的九藏會兄弟們已經緊張擔心到不行,她卻仍然神色自若,抬眼看了看對面五個武行宗師。

“你的底氣就靠這幾個花拳繡腿?”

彭!三言兩語,屋裏動起手來,碎桌子爛木頭翻飛,三拳兩腳,人倒了一地,黑幫們臉色巨變,怎也沒想到,請來的武學大師居然幾個把式都沒走過,就敗下陣來。

“我跟你講,寧洛薇你們別太囂張,東洋人的鐵甲艦隊在外面,雖是能開炮沉了這船,到時候大家一起……一起同歸於盡!要不這樣,我們大家互退一步,我們也不要寧老大你的命,你只要離開上海灘,永不回來,我們……”

“磨磨唧唧的煩不煩。”

抱着貓的寧洛薇突然開口,一句話把在場諸位懟的臉色發紫。

“沒那個那個本事,裝什麼大尾巴狼。”

寧洛薇摘下黑絲手套,懷裏的小貓伸爪去夠,露出白皙手背上幾道桃枝雷擊紋。

隨着雷紋顯露,海上頃刻間天昏地暗,陰雲密佈,天上凝聚起了一個恐怖的黑雲漩渦,黑壓壓的雲層中電閃雷鳴,隆隆作響。

一眾黑幫眼見船外突然風雲變色,一時間也是慌了神,怎麼回事?!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轟隆!

雲層中數道紫霄雷霆劈落,直直的劈在了東洋的鐵甲艦隊中,船崩桅折,被雷劈中的船隻像被從中間炸開一般,斷成兩截咕嚕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萬丈霹靂之下,東洋鐵甲艦隊覆滅於雷火之下,沉入海底。

烏雲雷暴來的快去的快,劈完了船就消散不見,晴空萬里,只留下驚掉一地下巴的一眾黑幫們。

日了狗了,現在神仙也來混黑道了?

他們已經極其高估寧洛薇的本事能耐了,今天這個局做足了準備,又是宗師又是鐵甲艦,這麼一套配置別說是對付個小幫派,就是拉去打大景幾個府縣也夠用了。

然而他們斷然沒想到這寧洛薇簡直是個神仙啊,能呼風喚雨的,艦隊眨眼間讓她給沉了,這還怎麼斗?降維打擊了,大家趁早解散回家吧?

“寧老大……那什麼,誤會,今天都是誤會,開個玩笑,您大人有大量,我那舞廳和寶局的生意,孝敬您,我……咕嚕嚕”

黑幫里有人眼見情況不對,開始服軟,然而話沒說完,就只剩個腔子在那冒血泡,腦袋搬家,滾了一地的血。

寧洛薇始終憂愁着那張萬年不變的臉,把劍上的血甩乾淨,從貓貓爪子裏拿回黑絲手套重新戴上,遮蔽了桃木雷擊紋。

寧洛薇的劍是殺人劍,從遇見林壽后便一直藏劍不出了,但在林壽失蹤后,她只能又重新拿起來了,她彷彿又變回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

游輪船艙上的一眾黑幫,在面前恐怖女人的冰冷眼神注視下,瑟瑟發抖,只覺得大禍臨頭,無限恐懼,那個恐怖的女魔頭,上海灘的地下黑皇帝,他們終究是沒斗過。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艙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然後,一眾黑幫就見到了這輩子他們從沒想到會出現的一幕。

只見那恐怖的女魔頭,彷彿早就死絕咽氣沒有一點生機的冰冷眼神中,突然迸發出驚人的複雜神采,錯愕,柔情,激動,憤怒,愛,如釋重負……然後一點點濕潤。

哭,哭,哭了?

一眾黑幫傻了眼,他們生活在黑皇帝的陰影下這多年,從未見到過她這個神態。

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滑落,劍丟了,椅子也不坐了,香風倩影。

寧洛薇撲進了林壽懷裏,嚎嚎大哭。

“你怎麼才來接我!”

此時此刻,亦如當初林壽闖皇宮接她出來那時一般,她還是他那個麻煩的哭包,那個矯情的小女人。

林九爺跟她擰巴不服了半輩子,這次也沒別的可狡辯,只能老實的認不是。

“我們回家。”

林壽摸了摸懷裏寧洛薇的頭,安慰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哭聲見小,才抬頭看見周圍“觀眾”頗多,皺眉道:

“這都幹嘛的人?”

海上剛被轟沉的零碎鐵甲艦殘骸還漂着呢,寧洛薇揉着哭的通紅的眼眶一指那些目瞪口呆的“無辜”黑幫道:

“他們欺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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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斬刑場當縫屍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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