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曾怦然,便已心動

第九章 未曾怦然,便已心動

第九章未曾怦然,便已心動“不好意思,小姐,您的行李超重了,需要補交託運費。”

聽到機場的工作人員這麼說,李沐恩立刻拿出了錢包:“好。”

這樣的場景她早已經習以為常。工作的緣故,李沐恩常年奔波於世界各地。出差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每次出差,她都會按照以往的經驗帶上一大堆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不過也因為這個,她的行李經常會超重。

小胡在旁邊不耐煩地看着,“嘖”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

李沐恩全當沒聽到,自顧自地辦理完了託運手續。

可是小胡還在喋喋不休:“要我說啊,你們女人就不該吃這碗飯。一個女人,天天往危險的地方鑽,真不知道你腦子裏是怎麼想的。你也不看看,做戶外攝影師這一行的,有幾個是女人?女人就是女人,體力弱,耐性差,遇事就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比不上男人。之前啊,你也就佔了個運氣好的便宜。等你吃到苦頭了,就該後悔沒投胎成一個男人了……”

李沐恩打斷他:“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好嗎?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就麻煩你以後出差的時候不要再向我借東西。”

相比李沐恩,小胡只背了個背包,可謂是輕裝上陣。他習慣了只帶很少的東西出差,但是每次到了外地,他總會發現自己忘帶東西,然後就只能去便利店買或者借同事的用,經常麻煩別人。

聽李沐恩這麼說,小胡被噎得翻了個白眼。

“另外,你對於性別的那套高論,我實在不敢苟同。”李沐恩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我進入了一支滿是男人的隊伍,並不代表着我就要變成男人,也不代表着我只有被男性同化才能獲得別人的認可。我是一個女人,而且我為自己的女性身份感到驕傲。我只想證明給你們看,我作為一個女人,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小胡的那句“你也就佔了個運氣好的便宜”的確是激怒她了。一直以來,她都拚命工作證明自己,可是總有人對她辛苦取得的成績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你也就運氣好而已。”

運氣並不一定是實力的一環。相反,有時候運氣還會成為實力的絆腳石。

聽了李沐恩的反駁,小胡白了她一眼:“你高興就好。”

反正他們誰也不待見誰。

一上飛機,小胡就開始呼呼大睡。

李沐恩順着飛機窗口向外望去,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能到達須彌的所在地。

只是她不知道,命運已經牽引着所有的故人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李沐恩和小胡在一個小旅館暫時住了下來,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去租車行租車。

這個偏遠的小鎮是離沙漠最近的城鎮,在這裏可以遠遠眺望到防沙林和沙漠的交界處。要想進入沙漠,就只能從這裏租車進入。

可是租車行的老闆並不熱情。李沐恩和小胡進店的時候他正忙着修理出故障的車輛,頭都沒抬:“新聞一出來,到處都是要進去找須彌遺址的人,我的生意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好過。車子已經都租出去了,最後兩輛剛被人租走,現在沒車。”

李沐恩有些着急:“大哥,您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們真的是非得進去不可。”

老闆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停了下來。

“來我這裏租車的都這麼說。看你們年紀輕,大哥我給你們一個忠告。這些天進沙漠的人就沒斷過,可現在也沒有人能找到那個什麼須彌遺址。這裏可是沙漠,有沙塵暴和磁場的影響,管你用什麼GPS還是指南針,只要進去保准都失靈。那些租車的我都勸過了,想進沙漠可以,別往深處鑽,鑽了保准得出事,可沒有一個能聽進去的。”

他用手裏的扳手敲了敲自己正在修的車。那輛車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引擎蓋完全凹陷了進去,車身也滿是剮擦和磕碰,看起來觸目驚心。

“看見這輛車了嗎?租車的人怎麼都不聽勸,結果回來就這樣了。幸虧他命大,好歹人沒出事。你們年輕人喜歡追求刺激,這倒也無可厚非,可沒必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我們不是為了追求刺激。”李沐恩連忙否認,“我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需要進去。大哥,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你讓我想辦法也沒用。能上路的車都被租走了,剩下的都在維修。”老闆指了指那台快散架的車子,“有本事你開這個。”

李沐恩露出了愁容。

老闆瞥了她和小胡一眼:“你們就兩個人?”

李沐恩點了點頭。

“你們要真的想進去,辦法也不是沒有。剛才來了一行人,把最後的兩輛越野車都租走了。他們才四個人,說是想多租一輛多帶點東西,做好萬全的準備。其實也沒必要,越野車的空間本來就大。既然你們只有兩個人,可以和他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讓給你們一輛,或者你們可以和他們拼車。”

眼下這種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李沐恩立刻答應:“好!”

老闆摘下了自己沾滿油污的白手套:“他們應該還沒走遠,我聯繫看看。”

他掏出兜里的手機,走出屋外,打起了電話。沒過多久,屋外就響起了一個李沐恩很熟悉的聲音。

“不好意思啊,我們教授說,不想和陌生人拼車。”

是李桑的聲音。

李沐恩立刻推開門:“你說誰是陌生人呢?”

李桑一愣:“姐,那個要拼車的人是你啊?”

“你們認識啊,那更好,你們自己商量吧。”老闆重新回了屋,“我還有事要忙。”

李桑看看自家老姐,撓了撓頭:“老姐,你不好好在家裏待着,怎麼也過來了?”

“雜誌社派我來出任務。咱們的目的地一樣,都是須彌。”

“既然這樣……換成別人的話還真不好說,不過要是老姐你的話,教授應該會答應。反正你和教授是那種關係嘛。”

李沐恩瞪了他一眼:“你說清楚,什麼叫‘那種關係’?”

“得得得,你說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李桑指了指門外,“教授大人正在和別人聊天,你自己去找他說吧。”

聽到李桑這麼說,李沐恩突然想起剛剛租車行老闆說過,他們一行有四個人:“除了你和祿存還有誰?”

“除了我和教授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你認得,星河觀的陳思達少主,另外還有一個叫天同的小姐姐,教授說是他的助手。”

李沐恩沒想到會是他們兩個:“天同和陳思達?他們來幹什麼?”

“不知道。”李桑聳了聳肩,“你得親自去問他們。”

黃色的沙漠和綠色的防護林拼接在一起,劃出了一道清晰分明的界線。

抬眼遠眺,目之所及全是一望無際的旱沙。狂風裹挾着砂礫不斷翻滾,灼熱的日光耀眼到讓人睜不開眼。

“祿存大人,剛才租車行老闆特意提醒過我們,指南針和衛星定位到了沙漠深處很可能會失靈。”

天同特意換上了一套現代的裝扮。她穿了一身紅色的裙子,脖子上繫着一條紅色的紗巾。

“不必擔心。”祿存望向沙漠深處,“想必你也感應到了紫微的法力。連現在的我都能感應到,更不要說身為福德宮現任主人的你了。”

五百年前,他被紫微除去了記憶與神職,連法力也被一同封印了起來。現在他身上的法力十不存一,只能算得上是一個低階的厄運神。

天同垂下眉眼:“祿存大人何必妄自菲薄?”

“事實如此,怎麼能說是妄自菲薄?”祿存嘆氣道,“只是我沒想到,短短五百年而已,你的法力修為竟精進得如此之快。想必假以時日,你就能超越曾經的我。”

天同回道:“祿存大人說笑了。就算再過上幾千年,天同也無法與曾經的祿存大人比肩。”

祿存輕輕搖了搖頭,又望向遠方。

哪怕已經過了五百年,哪怕距離如此遙遠,可祿存還是能感受到紫微遺留法力的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這就是眾神之主的力量。

“真是可怕。”祿存不由得感嘆,“也不知道紫微對這裏做了什麼。”

天同說:“紫微大人在這裏封印了您。這也是須彌遺址中會有封印法力的陣法的原因。”

祿存回頭看了看天同。

“剛才祿存大人您說,假以時日,天同就能超過您。大人真是說笑了,憑天同的法力,再修鍊幾千年,也沒辦法做到將一個國家頃刻變為荒漠。”天同淡然地說著,“話說回來,也不是紫微大人對這裏做了什麼,而是您對這裏做了什麼——五百年前,您為了一個叫明月的女子,將整個須彌都埋葬在了風沙之下。”

祿存張了張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同也只知道這些。五百年前,您被紫微大人封印的時候,我尚逗留在人間。回到神界之後,天同也只是聽紫微大人提了這麼一句。紫微大人似乎對您被封印的事很忌諱,所以神界無人敢議論此事,天同也不知道更多的詳情。”

“將整個須彌都埋葬在風沙之下……”祿存愕然,“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就要問您自己了。祿存大人,當年您教導得極是,溫柔和憐憫果然是很可怕的東西。”天同意有所指,“所以,您打算如何面對李沐恩呢?”

祿存立刻想起那個自己醋意大發的晚上,所有的剋制和矜持都被嫉妒碾得粉碎,自己像失去了理智一樣,滿腦子只剩下想把她擁入懷中親吻的念頭。

他的喉結不自然地動了動:“我說過,這一次,我會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然後徹底忘記她。”

“可您似乎不是這樣做的。”天同說,“那天晚上,您甚至險些親吻了她。”

祿存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你用法術偷窺我?”

天同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居然說漏了。

其實她的本意並不是要偷窺祿存。那天她站在二樓長廊,遠遠就看到陳思達黏在李沐恩的身邊,還一口一個“女朋友”親昵地喊着。

陳思達沒多久就發現了她,急匆匆地向她奔過來。可她根本不想和他見面,一個轉身就離開了。

連她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內心已經波瀾不驚了五百年,為什麼一看到陳思達和別的女人親昵,她的心裏竟生出了氣急敗壞的情緒。

哪怕離開了,她也放心不下。

她索性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那個圓圈裏很快浮現出畫面,可以看到祿存家中的情況。

她竟然介意到開始用這種不入流的小法術。

陳思達很快來到院中,開始和李沐恩閑聊。

“你找到天同了嗎?”

“別提了。我一找到她,她就消失了。看來她是真生氣了。”

“對不起啊,都是因為要幫我。要不然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別再演了。”

“這怎麼行?都到這一步了,不繼續演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看到這裏,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容。

果然是在逢場作戲。她就知道,陳思達即便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

天同雖然這麼告訴自己,可還是忍不住繼續看了下去。

她只想知道陳思達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可是她沒想到,陳思達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祿存卻做了。

到了最後,祿存竟然把李沐恩壓在了沙發里,還在李沐恩的手指上落下一吻:“下一次,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了。”

不愧是她師父,段位真高!

相比之下,陳思達根本無法與之同台競技!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她本打算把偷看的事爛在肚子裏,可沒想到自己居然直接招供了。

祿存搖了搖頭,語氣很是無奈:“到底是翅膀硬了啊,我居然毫無察覺。我真是小看你了。”

“祿存大人,”天同打算把話題轉到別處去,“不管怎麼說,天同只想問一句,您真的下定決心要放下李沐恩了嗎?”

祿存遲疑了一下:“會的。”他指了指遠處,“後果就擺在眼前,我不會再犯和當年相同的錯了。”

“是嗎?”天同反問了一句,“說曹操,曹操到。”

遠處果然傳來了呼喊聲:“祿存!”

李沐恩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天同也在呀,你好。”

祿存看了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雜誌社派我來跟拍須彌。”李沐恩說,“我正要和你商量一件事呢。剛剛租車行老闆說,你租走了最後兩輛車。你們才四個人,哪裏用得了兩輛。你勻我一輛唄。”

祿存把雙臂抱到胸前:“不行。”

李沐恩一愣,還是想和他好好商量:“那要不然我們拼個車?”

“胡鬧!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沙漠!你知道裏面有多危險嗎?”祿存不知怎麼忽然就來了氣,“你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李沐恩還是笑嘻嘻的:“這不是有你在嘛。有你在,一定沒事的。”

祿存咬了咬牙:“我不會管你的。”

他必須下定決心和她撇清關係,這樣才不會重蹈覆轍,讓悲劇重演。

李沐恩仍舊沒有察覺到異樣:“你不用管我啊,我可以照顧我自己。你只要勻一輛車給我就行。”

“我拒絕。”祿存不想再和她多說下去,轉身離開,“我是不會帶你進去的。”

“喂,你這個人……呼,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神經?”

冷不丁碰了個釘子,李沐恩覺得有些生氣。

為什麼她覺得祿存和她的距離總是忽遠忽近?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祿存和天同前腳離開,小胡後腳就跟了上來:“你和他談得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李沐恩不悅,“沒談妥,鬧掰了。”

“沒談妥,鬧掰了?”聽小胡的口吻,他似乎覺得這件事很可笑,“你跟他那種關係他都不幫你?那你這個情婦當得可真失敗。”

李沐恩“嘖”了一聲:“你再說一遍?”

“得,當我什麼都沒說。”小胡舉起雙臂做出了投降的姿勢,“那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

李沐恩低頭沉思,突然看到了掛在自己胸口的鈴鐺。

“我有辦法了。”李沐恩不愧是李沐恩,腦子十分靈光,“咱們先回旅館歇着,我有辦法讓祿存請咱們上車。”

小鎮上的陽光很毒,所以幾乎每個店鋪門口都支了一把巨型的太陽傘。客人在店鋪里買完東西,就可以到太陽傘下面的椅子上小坐一會兒,休息一下。

祿存和天同愜意地躲在傘下,一邊喝着冰鎮果汁,一邊看着李桑和陳思達汗流浹背地在炎炎烈日下往車裏裝桶裝水和其他零碎的雜物。

“陳思達很賣力啊,看來他是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現。”祿存下了定論,“愛情的奴隸真可憐。”

天同問:“那旁邊那個叫李桑的呢?又是祿存大人您從哪裏抓來的奴隸?”

祿存回道:“他可不是我的奴隸,他是學分的奴隸。”

天同輕笑:“還不是大人您濫用職權。”

說話間,那個“學分的奴隸”已經跑了過來,對着祿存露出諂媚的笑容:“教授大人,東西都裝得差不多了,您先上車吧。”

祿存點點頭,站起身來:“好。”

李桑又屁顛屁顛地跑到後備廂後面,和陳思達一起搬最後的幾箱裝備。祿存經過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加油,好好搬”,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另一邊,李沐恩看了看鐘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搖了搖自己脖子上的鈴鐺。

還維持着坐姿的祿存猝不及防地摔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兒。

看清周邊的環境之後,祿存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幹什麼?”

李沐恩的回答簡明扼要:“我要上車。”

“你做夢!”祿存爬起來,指了指自己腳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旅館!”

李沐恩只是聳了聳肩,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祿存瞪她一眼,轉瞬消失了。

那一下把他摔得可不輕。祿存一邊揉着自己的屁股,一邊又從還在搬東西的李桑身邊經過:“加油,好好搬。”

李桑一愣,轉臉望向陳思達:“我怎麼記得教授剛剛已經坐進車裏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祿存是神明,瞬間移動對他來說是信手拈來的事情,但李桑還不知道實情。陳思達明白這一點,只能打着哈哈幫祿存糊弄過去:“估計是天氣太熱,把你熱糊塗了。”

李桑也沒多想,繼續搬着東西。

祿存重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可是沒出三秒,他置身的環境又變了。

“李沐恩!”

李沐恩還是那句話:“我要上車。”

“你少無理取鬧!”祿存的語氣里多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給我死了那條心!”

重新回去之後,祿存又經過李桑的身邊:“加油,好好搬。”

李桑愣了足足有好幾分鐘:“我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哈哈哈!”陳思達乾笑,“怎麼可能,肯定是你出現幻覺了。”

“不應該啊。”李桑自言自語,“我還沒進沙漠呢,就出現幻覺了?”

話沒說完,祿存第四次從他身邊經過:“加油,好好搬。”

陳思達:“……”

誰愛替祿存圓謊誰給圓吧,他是糊弄不過去了!再糊弄,這孩子就要被糊弄傻了!

不料,李桑這次倒顯得很淡定:“哦,我肯定是中暑了,熱昏頭了。”

他從後備廂里抽出兩瓶礦泉水,把其中一瓶遞給陳思達:“多喝點水,要不然容易出現幻覺。”

“別不信啊,我剛剛都看見教授在我面前重複走過去好幾次了。”李桑擰開瓶蓋,狠狠喝了一大口,“過一會兒他肯定還從這裏走過去。”

陳思達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了一句:“我要瘋了。”

感覺要瘋的不只陳思達一個。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當李沐恩第四次把祿存召喚到自己跟前的時候,祿存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你有完沒完!”

李沐恩還是那句:“讓我上車!”

得,這個女人比自己還有毅力。

祿存嘆氣,決定好好跟她講道理:“須彌遺址里有封印。”

“什麼封印?”

“能讓神明暫時失去法力的封印。也就是說,一旦踏入到須彌古城,我就會變得和凡人無異。”

李沐恩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什麼!”祿存抬手,用指關節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叩了一下,“所以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

“我不要。被封印法力的又不是我,你憑什麼不讓我去?”

“憑什麼?”祿存覺得好笑,“就憑到了危難關頭我保護不了你!”

“可是我來之前就沒打算得到你的保護。”李沐恩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相機,“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依賴任何人。”

“那是因為你沒吃過苦。你就是因為身上的福運太多,過於幸運,你才——”

“福運也好,幸運也罷,那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它們不是必需品,幸福才是。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所以現在我要到沙漠裏面,去爭取我的幸福啊。”

李沐恩笑嘻嘻地跟祿存撒嬌。

“‘幸福’和‘幸運’原本就是兩碼事,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一瞬間,李沐恩的臉竟和當年那個叫明月的女子有些重合。

祿存不由得失了神。

記憶中那種模糊的感覺又來了,強烈的感情盈滿胸膛,只剩下一顆心在劇烈地跳動着。

撲通,撲通……

未曾怦然,便已心動。

“帶我去嘛,我們只要兩個座位,路上互相有個照應也好啊,多個人多份力量嘛!而且我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

“這次須彌遺址被發現,外界關注度很高。如果真的能在那裏拍出點好東西,搞不好我就真的可以拿荷賽獎。”李沐恩向祿存眨了眨眼睛,“早些實現我的願望,早點拿走我的福運,你不就能早點拿回自己的記憶了嗎?”

祿存看了看她,只好答應:“好,跟我來吧。”

祿存帶着李沐恩和小胡回到停車處的時候,李桑正和陳思達倚在車身上喝冰水。看到祿存再次從自己面前經過,李桑見怪不怪:“你看,幻覺又出現了吧,這次連我姐都出來了。”

李沐恩聽完抬腿就踢了他一腳:“你說誰是幻覺呢!”

不管怎麼說,一行人好歹順利地上路了。

車子有兩輛。李桑自告奮勇報名做了司機,陳思達也舉了手,打算去開另一輛。

李沐恩把他攔了下來:“我來開吧。怎麼說都是我們蹭了你們的車,總不能讓我們這種佔便宜的人干坐着。”

她才上了車並系好安全帶,祿存就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到了她的身邊。

其他人都非常自覺地跑到了另一輛車上。

李桑一回頭被嚇了一大跳:“那邊不還有輛車嗎?怎麼都到我這邊來了?”

大家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不想當電燈泡。”

李沐恩也察覺到了異常,轉過頭來對身邊的祿存開着玩笑:“你看大家多不待見你,都不願意和你坐同一輛車。”

祿存反問:“你怎麼知道大家不是不待見你?”

李沐恩發動車子:“我怎麼可能有你招人煩?”

“你招人煩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

李沐恩以為祿存還在為自己死纏爛打纏着他拼車而生氣:“好了啦,我道歉,你別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是真的覺得你煩。”

李沐恩一愣:“你說什麼?”

祿存轉過頭來,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我說我覺得你很煩,我很討厭你。”

自從上次從李沐恩身上看到明月的影子之後,祿存的內心就越發惶惶不安。他有預感,如果不及時做點什麼,悲劇就會重演。

必須把她推開,祿存心想。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自己就越不能下定決心離開她。

“這次拍攝結束后,你的第二個心愿就完成了。”祿存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我會儘快幫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完成你最後的願望。到時候,我們就再無瓜葛。”

李沐恩的臉上浮現出茫然的神色。

上次她去祿存家裏的時候,祿存沒有壓抑住自己心裏的醋意,差一點就吻了她。她還以為,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可現在祿存卻說:“我會儘快幫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完成你最後的願望。到時候,我們就再無瓜葛。”

他這是幾個意思?

李沐恩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氣得噴火,開始指桑罵槐:“那你最好給我認真找,別給我找一個翻臉不認人的狗男人。”

祿存好像並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意。他只是看向遠方,淡然地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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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超能男友(套裝共三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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