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首輔家的小青梅17
他也不是外人,故而將話說的直接簡單。
“你是想要她短壽,還是想要她長長久久的陪着你?”姜玥說。
張太醫的葯雖然溫和,但這毒不解,只會慢慢腐蝕瓊熒的生機,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但時間一長,必定會導致瓊熒壽短。
可噬心散毒性霸道異常,這解毒丸雖吃的及時,將瓊熒從鬼門關拿了回來,但毒性畢竟還是留了下來。
想要連根拔除,必定會傷了身子。
小孩子底子本來就差,這一記猛葯下去,只怕瓊熒日後少不得要病痛纏身。
艾九隻思量了一瞬,便將選擇權交給了瓊熒:“夫人覺着呢?”
病痛加身雖能調養,但她這般明艷的人,如何能受得了約束?
若是她不想吃猛葯,短命便短命罷,他陪她。
“想……陪着先生……”瓊熒虛弱地說,努力伸手抓住了艾九的手。
“好。”艾九又摸了摸她的發,抬眸時眼底已經沒了溫情。
究竟是誰害了他的小姑娘!
姜玥嗤笑一聲,似乎早就想到瓊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將藥方給了宮女之後便對着張太醫問:“毒下在了何處?”
“這……”張太醫遲疑着看向了長公主。
長公主指節蜷縮,斟酌着開口:“下在了本宮的葡萄里。”
她對着艾九解釋:“此事是衝著本宮來的,下毒的人還在查,此事本宮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艾九抬頭,眉眼間帶着戾氣:“你的葡萄里?為何卻是我夫人中毒?”
“這……”長公主啞然,忙將目光投在了瓊熒蒼白的面上:“我見艾夫人喜歡葡萄,便起了分食的念頭,竟不知那些葡萄上會染了毒。”
瓊熒也點頭:“我把……把桌子上的葡萄吃完了……公主姐姐便喂我吃她的葡萄……”
艾九拍了拍她的發,安撫道:“乖,你不用說話。”
“葡萄在哪兒?”姜玥問。
長公主早有準備,聞言忙看向張太醫身邊的暗衛,暗衛正是瓊熒之前帶來的暗衛之一。
無需艾九開口,她便捧着那一盤葡萄上前,交給姜玥查看,又從袖中取出拿羅帕抱着的帶血的半顆葡萄來。
姜玥見狀心中凜然,忙先查了那染血的葡萄,又細細查了那一整串葡萄。
這一整串葡萄,有毒的竟然只有那麼幾粒……
姜玥心中微凜,餘光掃向拿着艾九的手的瓊熒,忽而明白這把“刀”將自己用在何處了。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竟然能這般狠心……
她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毒藥啊!
看到小姑娘沒了生命危險,甚至還能坐在這裏對着他喊疼,艾九提起的那顆心也算是放下了些許。
感情下落,理智回籠,他便又一次看向長公主。
“這件事,但願長公主能處理妥當。”艾九漠然開口,面上不加掩飾地狠厲看的長公主心驚肉跳。
吃了葯后,確定她的情況穩定下來,艾九便連着被子將人抱起上了馬車。
獨留長公主一人面對滿院的狼藉,心中愈發狠厲。
無論是抹殺長公主還是艾夫人都是殺身禍族的重罪,自然無人敢認。
此事未能查個水落石出,長公主自然是不肯放人的。
事到如今,她也懶得再做什麼表面功夫,竟就這麼直接將人給扣了下來。
雖未在吃住上難為這些人,但這種扣人的行為本身就引發了眾人的不滿。
這些貴婦能得到長公主的帖子,本身身份就不俗,其中也不乏王妃和誥命夫人,這群人平日裏被尊寵慣了,哪裏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雖然表面上未說什麼,但心中不滿堆積,連帶着和長公主之間也生了嫌隙。
三人的馬車駛出了長公主府,姜玥面上沒了正形,只靠在馬車一角對着艾九調侃。
“我說,你這招夠狠的啊!”
一面挑撥了長公主派系的的關係,一面給艾九遞去了個對長公主下手的理由。
確切地說,是個長公主找了個反抗艾九的由頭,只要長公主一動,艾九便有了足夠的機會去反殺她。
艾九面色陰沉,聞言對着姜玥看去,眼中似有風雨堆積。
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姜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覺坐直了身子。
“怎麼,這不是你安排的?”姜玥窘迫地問,在艾九充滿殺氣的目光中,姜玥弱弱地說:“那葡萄並非整株都被下了毒,我還以為是你……”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只找補般說:“不過那幾顆葡萄應該是當時距離長公主最近最好的,噬心散難得,下毒人選擇那幾顆也是情理之中。”
艾九抬眸掃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問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信不信。
他低頭,看着縮在被窩裏的瓊熒,輕嘆了口氣才問:“手上的毒可清理乾淨了?”
“夫君……”瓊熒軟軟地喚:“明年夫君帶我入宮賞花可好?”
朝中若是未清理乾淨,艾九是絕對不敢應下這句話的。
他抱着瓊熒的手臂收緊,略痛苦的闔眸,緩聲應下。
“好。”
明年春日,我帶你入宮,賞花。
得了應允的瓊熒心滿意足地睡去,獨留下艾九在心痛中苦苦煎熬。
——他到底是有多沒用,才叫她想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來幫他?
零零單看面色便曉得自家主系統爺爺在想什麼,它長嘆一口氣,覺着主系統爺爺實在是可憐。
自打來了這個世界以後,它家宿主可謂是越來越不講武德了。
下毒坑害長公主就算了,還連帶着主系統爺爺一起算計。
什麼疼啊痛啊的,要不是痛覺屏蔽一直開着,零零差點就信了。
再說了,什麼叫做纏綿病榻?有姜玥這個神醫,以及自家宿主這個開掛看心情的存在,調養個身體而已……
自家宿主最多自幼體弱多病外帶身子骨弱點……
當然,要是宿主大人肯光顧一下它的系統商城,它保證明兒便叫宿主生龍活虎!
艾九不放心,拿了帕子替睡着的瓊熒擦拭着手指,他一根根擦過去,神情專註地像是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