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度,85%
鹹魚從廁所的小隔間裏鑽出來,一臉若無其事地去了舉行花宴的花顏廳。
自古以來相親向來喜歡和食物聯繫在一起,一則分享食物能讓人們的關係迅速拉近,二則吃東西的時候能很好地掩飾尷尬,三則在餐桌上能看到許多下意識的小習慣以及愛好。
實乃進可攻退可守的好選擇。
花顏廳的佈置雅緻又充滿了巧妙的小心思,大廳中央是最熱鬧的地方,精巧的桌子上放滿了鮮花。而想要幽會的人也能找到心儀的位置,高高低低的盆景與天花板上垂下的植物簾幕能很好地分割空間。
孫鹹魚給靜靜發了一條訊息后就找了個戰略聖地貓着,在這個位置上他能將大半個花顏廳收入眼底,而且因為花屏的遮擋,其餘人是看不到他的。
相親宴會如期舉行,已經看對眼或者處曖昧的小情侶紛紛躲進小空間,而大部分人仍然待在大廳正中央。
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身邊又都是優質異性,氣氛不用調節就火熱非常,第一輪菜品上完後輪到甜點,那個紅裙子的學姐索性拼出一張大桌子找了十幾個人玩桌游。
孫鹹魚半趴在他的位置上,嘴裏含着一顆糖百無聊賴地瀏覽着光腦。
快點結束吧……可惡,我為什麼要過來……
孫雲適來到這個世界后已經自學了十年的信息網絡,不過極樂的端口解析他卻一個指頭都不碰。
一是因為今夜有特殊的行動,極樂分區信息網絡一定會被嚴密監控,二則是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很容易引火燒身……
快樂鹹魚當然要杜絕一切會遇到麻煩的可能性。
大廳中第一輪桌游已經結束了,這群愉快的年輕人開始堆砌香檳塔,那位請客的老哥站在椅子上等着最後倒酒,笑得像個孩子。
這一次的相親大概還是成功的,也難怪幾個主辦人最後要這樣感謝這位大兄弟。
孫鹹魚吃完了糖,又剝了一顆。
極樂的糖還是蠻好吃的……奶油和蜂蜜的配比是孫雲適最喜歡的那種,口味熟悉,令他回憶起上輩子孫家老宅中管家奶奶做的蜂蜜糖,那個時候他們兄弟都很喜歡。
玻璃高腳杯已經被拜訪好了,雖然這個塔看起來有點歪歪斜斜但總得來說也算是工程浩大,在明亮的燈光下閃耀着晶亮的光澤。
拿着酒瓶的alpha站在凳子上,對準了最高的酒杯開始小心翼翼地倒酒,他不斷接過同伴遞來的酒瓶,很快就倒空了數十個瓶子。隨着酒杯被一杯杯填滿,掌聲和歡呼聲也越來越響,裝滿了金黃色酒液的復古高腳杯帶着別樣的奢華,讓人聯想到許多愉快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一片歡聲笑語的時刻,異變突生。
“砰——”
站在凳子上倒酒的高大男人突然鬆了手,沉重的酒瓶落下,砸碎了香檳塔,緊接着,他的身體也從凳子上跌倒,直接砸在復古玻璃杯的碎片上。
幾個Omega下意識尖叫聲起來,人們跑上去查看這個摔倒的alpha,而更多的人則是看向大門的方向——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站在那裏,手中拿着一根金屬圓柱體。
又偷稅又玩軍工的孫雲適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這些軍校的alpha也是一樣。
這是最新型的槍支,已經做到了完全靜音,而且威力巨大,只要射中人體,哪怕只是擦着手指頭過去都能讓這個人殞命。
是恐怖襲擊!
在那一刻孫雲適的動作快過了他的腦子,身體本能讓他迅速打開了藏在袖口中的屏蔽器,一切熱能精神波掃描將在對他的位置探測上失效,而另一隻手的袖口中已經劃出了靜電投擲彈,只要一些小技巧,這玩意甚至能制服發情期的alpha。
以Omega的身軀去對抗持槍的敵人是愚蠢的,首先要保證自己藏好……
孫雲適不管大廳里亂成什麼樣,他首先轉身望向楊靜的方向——只見楊靜靜猛得一下鑽進了桌底,柳瑙緊接着鑽了下去。
孫雲適:……
這兩個人……速度還挺快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楊靜是那種“大王饒命”式的抱頭苟住,而柳瑙則是手裏拿了傢伙(小餐刀)的戰略性尋找掩體,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她們兩個尋找的位置本來就邊緣,這麼一縮就更隱蔽了。
從倒香檳的alpha倒下的那一刻開始算起,五秒內——孫鹹魚開啟了屏蔽並且找到了掩體,而楊靜則下意識抱頭,柳瑙摸了把切肉小尖刀;大廳里仍舊混亂,一般Omega還沒尖叫完,小部分alpha仍舊懵逼,大半alpha盯着門口。
十秒后——孫雲適隱晦地打量着暴徒,楊靜成功鑽桌,柳瑙蹲在她身邊;大廳里稍有秩序,Omega仍在尖叫,部分Omega認清事實開始恐慌,一般alpha選擇擋在Omega身前,另一半看樣子則是想衝上去干他娘的。
孫雲適在內心咒罵了一句,果然緊接着那服務生打扮的暴徒抬手就又擊斃了一人——他是攻擊性最強的,且已經做出攻擊動作的alpha之一。
“都安靜!!!”服務生暴徒歷史慣例大喝,他端着槍,“都給我趴下!!!”
Alpha的反應很快,他們大多數都照做了,沒照做的立刻恰便當,而Omega還有沒反應過來的,這倒是被放過了——畢竟Omega沒什麼威脅性,而且殺Omega很容易刺激到在場的alpha。
二十秒已過,局勢基本穩定,除了手裏有槍的歹徒站着外,大廳里其餘的人全部都蹲下。
而糟糕的是,暴徒並不是一個人,他們是團伙作案。
手端槍械的服務生仍舊守在大廳唯一的門口,又一個穿着暴露禮服短裙的女人扶着一個服務生打扮的男性走入大廳,很明顯他受了重傷,鮮血幾乎是毫無遮掩地撒了一地。
女人彷彿沒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質們,她迅速找到並且暴力打碎應急包,找到醫療噴霧就給男人粗略地處理。
應急包是公共建築的硬性要求之一,每個能容納超過五十人的空間裏必須備上應急包,裏面裝着處理割傷的噴霧和常見緊急性發作疾病的特效藥。
醫療噴霧會在傷口處凝結,這種噴劑的推廣讓它迅速取代了繃帶的地位,使外傷處理變得異常容易。
緊急救助后,女人粗暴地掀了桌布清理出一張桌子,將昏厥的男人放在桌面上,而這時走廊里又跑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已經斷了一隻手:“噴霧!”
女人把噴霧給他,端槍服務生則反手把大門關上。
這個團伙現在只剩下這四人,出去昏厥的男人,其餘三人看起來都滿面憤怒驚惶,孫雲適心裏輕輕地咯噔了一下。
這些人——是喪家之犬,亡命之徒啊。
女人舉起手,她的手環瑩瑩發光,隨後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都出來——”女人用另一隻手抽出槍,“別躲躲藏藏的,全都蹲到中間。”
那是簡易的掃描器,對熱能和精神波有粗略地反應。
這一下是躲不住了,柳瑙擋在楊靜前與她一同爬出小隔間,陸陸續續有小情侶紛紛現身,女人嫌他們動作太慢,一槍就在地面犁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用的是臭名昭著的能量噴槍,體積小報廢率高,但是使用方法簡單粗暴且威力驚人。
孫雲適縮在他的位置上,突然間就有些感慨。
他前世經歷的暗殺數不勝數,於是全副武裝出門早已成了習慣,要是沒有這種經歷他今天也未必會把屏蔽器扣成袖扣。
……當然了,市面上的屏蔽器笨重,這玩意兒還是軍工。
拿着圓柱的服務生低頭擺弄他的光腦,斷手男人則捂着斷臂,時不時呻.吟一兩聲,用凶戾的眼神打量着挾持的人質,短裙女人則雙手持槍低着頭。
在這片死寂里,紅衣學姐竟然還有膽子提問題,她瑟瑟發抖:“請、請問……請問你們要做什麼?”
也許見她是個Omega,短裙beta女人笑了笑:“小妹妹,不要怕,我們只是想讓你們幫個忙。”
紅衣學姐淚珠滾滾,不敢再說話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首都星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不幸地讓他們遇上。
這夥人一進門就殺人,很明顯是沒有什麼底線的綁匪,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是為了錢,他們只需要人質和能擋槍子兒的炮灰。
服務生的光腦彈出光屏,以孫雲適的距離看不清也聽不明白,他只能粗略地判斷和服務生交流的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把我們的葯送過來,連人一起。”服務生提條件,“軌道我們會自己找,不勞您費心。”
短裙女人站得近一些,她看着服務生的方向,手中的槍卻穩穩指着人群,孫雲適能看到她緊緊揪着的眉。
不知道光腦對話的人對服務生說了什麼,他突然暴怒起來,對着手環怒吼:“這裏滿是你們聯邦的學生!怎麼樣?要我殺幾個給你看嗎?!”
說罷這男人大步走向大廳中央,隨手就撈起了恐懼的學姐,他掐着女孩柔嫩的面頰,把她的腦袋按在光腦彈出的光屏上:“看到這個騷.貨沒有?先殺她怎麼樣?”
學姐發出一聲短促地驚叫,隨後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妹妹!”軍校的一個男孩下意識半起身,女人的槍口立刻頂住了他的腦門。
女人虛偽地笑了笑:“小帥哥,我不想殺人。”
而那個服務生就沒這麼好脾氣了,他一把把昏了的學姐扔到地上,對着光腦大喊:“五分鐘!我只給你們五分鐘!!”
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這夥人大概率是今夜要被包餃子的走私犯,但鬼知道是不是極樂和軍方配合不好,竟然讓他們跑到了這裏來。
而且他們現在還是被殺了一波的困獸,傷得傷殘的殘,各個手裏都有管制槍械。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更可怕的是……在場的可是一群喝了不少酒精的、血氣方剛的、看着Omega被施.暴的,軍校alpha。
不能暴露身上的一身軍工,也不能任由他們亂起來。
孫雲適知道他一定要快速做出決斷了,否則死的人絕對不止個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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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都是瞎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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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