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牆的紅杏
文財人懷着一顆無比忐忑的小心肝兒,來到了宋玉兒暫住的別院外,初秋的早上幾隻小麻雀在出牆的杏花樹枝頭上跳動了兩下,瞅着四周人煙了無。
文財人爬上了牆頭,根據聽說二字,文財人知道這位宋家大小姐有晨閱的習慣。只是估計不用為了準備四級考試拿着本老厚的詞典,嘰嘰咕咕的。
看着宋玉兒坐在一張木質的輪椅上,拿着本趙修文文集在看。
看一眼便把書本貼在自己的胸口歪着個小腦袋思考着不知道是詩詞的美妙意境還是人間的多彩。眼睛輕輕一抬便看到雙手貼在牆頭,一隻腳有些艱難的搭在牆頭上的文財人。宋玉兒眼睛瞪得大大的,掩住了嘴卻是沒有叫出聲來。此時丫鬟也沒有在身邊,只是看到文財人很是友好表情卻有些痛苦的單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用右手揮動了一下示意了宋玉兒,宋玉兒從他的口型中辨認出‘早上好’三個字。
有些好奇,也有些面熟,再加上他的表情和動作的滑稽讓她暫時放掉了害怕,所以並沒有大叫着求救。
文財人可沒想過要真的翻牆進去跟她套近乎,現在這種狀態已經很好了。要是真的進去了,可就保不準一聲尖叫就起來了。所以距離感是非常之重要的東西。有進一步的可能有退一步的條件。不至於陷入進退維艱的境地。
文財人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團,扔到了宋玉兒的腳下,文財人一驚,哇塞,俺們的眼力這麼精準。笑了笑揮揮手帶着一片塵土離開了。
動作是如此的瀟洒,趴在地上像是一隻癩蛤蟆的文財人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道:“還是狗洞好用點,還好沒有被美女看到。不然可就糗大了。”
宋玉兒獃獃的望着牆頭良久才有些艱難的想要拾起腳下的紙團,可是那雙腿,宋玉兒有些黯然。為了不讓自己父親擔心,一直以來自己都表現得很堅強,似乎完全不介意。其實一種異於常人的身體又怎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宋玉兒咬牙努力把手生得很長很長,額頭上都因為著急和努力而冒出了細汗。
小丫鬟環兒端着一碟水果來到院子,見狀,急急跑了過去,把東西放在了輪椅邊的石桌上。問道:“小姐,你撿什麼呀?”
臉上的黯然和不屈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抹淡然的微笑道:“幫我撿一下這個小紙團吧。”
環兒點點頭,撿起來后想要打開來看看卻被宋玉兒阻止了。這讓環兒很好奇,其實環兒這等行為都是因為她自幼與小姐一起,幾乎不分彼此。自家小姐也從來不滿者自己任何事情。
點點頭還是把紙團遞給了自家小姐。
宋玉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要保持這份不大不小的神秘感。
宋玉兒道:“環兒我想回房去了。”
環兒有些訝異的道:“小姐,時間還早啊,你是不是身體感到不適了。”
宋玉兒笑了笑道:“可能是這裏的感覺不如自家來的好,不想看了,回房吧。”
環兒點點頭,推着輪椅回到了房間。
進到房間,屋裏的陳設都非常簡單,除了一張書桌上放着幾本書,幾乎沒了其他的擺設。
床簾是白色的顯得過於的素凈,如果不是上面還有一些花樣,會讓人不自覺的想到一絲來自死亡的悲切。
環兒把自家小姐推到書桌旁,那裏也沒有椅子,或許自己的殘廢也有那麼一點點好處節約了很多東西。
宋玉兒把書放下道:“環兒,你去把果盤端回來吧,瞬間給我熬碗粥來。”
環兒點點頭,出去帶上了門。
宋玉兒把那團紙打開來看,兩條並沒有如何修剪,渾然天成的細眉簇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驚奇,回味。
輕聲念着。
可是不自覺的想起街上那驚鴻一瞥,似乎那一刻的他雖然滿身污穢,衣衫單薄,可是眼神卻是如此的堅毅甚至高傲。
還有牆頭上的他嬉笑着的臉。
這首詩似乎與他很相近又極為的不同。
楓葉庭,酉時,獨自。
宋玉兒含笑搖了搖頭,他就如此肯定自己會去?
宋玉兒把紙團疊好夾在了一本書里。
不一會兒環兒走了進來笑着道:“小姐,表少爺來接你了。東西還要弄嗎?”
宋玉兒搖搖頭道:“算了吧,把我推出去吧。”
來到走廊便遇到了王保差。
宋玉兒含笑着點了點頭,王保差則無比欣喜的模樣快步來到自己表妹身邊道:“表妹,早啊。”
宋玉兒望了望天空已經開始耀眼的旭日。淺笑道:“早。”
王保差面容有些尷尬,心裏有些憤怒。隨即笑道:“表妹,我來接你去。”
宋玉兒頷首道:“那麻煩表哥了。”
王保差心裏頗不是滋味,長得不怎麼樣不說,還是一個殘廢,老子對你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還給老子臉色看。咬咬牙笑道:“表妹,還跟我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嘛。”
王保差帶着宋玉兒和環兒先是到自家接了父母而後又一同前往墳山,這次宋玉兒回來只是單純說想祭拜一下外公外婆,其他的都沒有說,畢竟有些東西說出來別人未必懂,理解出來的含義很多時候都讓人無法心平氣和。所以保持沉默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這裏有太多的墓碑,而宋玉兒外公外婆的墳不用想也知道是這裏最為醒目甚至可以用奢華二字形容的,有人腹誹,但是無人會指責。
環兒推着宋玉兒來到墳前宋玉兒打開一個黑色的盒子,從中掏出粉末灑在了墳的四周,對於宋玉兒的動作,每個不知情的人都有疑問。
王惜鳳問了,宋玉兒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不想把自己母親的骨灰說成是別的任何東西,她會覺得這樣不尊重,但是她也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她沉默着微笑,王惜鳳本來還想問,卻被自己父親瞪了一眼,最終閉住了嘴。
在王家一家人眼中,這個宋玉兒雖然溫和,卻是極為高傲的。而對待某些人的平易近人在他們看來或許更多的是作秀。宋玉兒從不想解釋什麼,也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對於和王家的關係,宋玉兒很多時候只是處於一種已經存在的血緣關係進行着禮貌的對待而已。
她也知道王保差對自己的企圖,她之所以不明着拒絕,一方面,礙於這層關係,另一方面則是不屑於拒絕,她知道王保差對自己的追求不夾雜任何的愛意,既然這樣自己也無需花心思去拒絕他。對她而言,拒絕也是一種尊重和關懷,當然她也理解那些善良到不忍拒絕別人的人,只是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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