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審視

兩人坐在沙灘上吹着海風，文財人時不時的唱幾句流行歌給宋玉兒聽，弄得宋玉兒很是矛盾。WenXueMi.CoM本來想問問他，這些都是些什麼奇怪的曲調，但是看到文財人無比陶醉的躺在沙灘上，要麼雙手握緊，要麼雙目緊蹙，甚至用力到滿臉通紅。無比動情的演繹就沒好意思打攪他。整個沙灘之旅幾乎成了文財人的個人演唱會。

晚上回到宋府，宋博宇先是和自己的女兒一起吃了飯，看到她沒有太多的異樣，只是眉梢間說不清是快樂還是惆悵，不過總的來說，她的情緒顯得比以往多了一些，這是讓宋博宇感到高興的事情。很多時候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真實起來，不要偽裝的這麼辛苦。

宋博宇吃完飯處理了一下手頭上的一些事情便讓管家叫來了文財人。這個傢伙依舊是沒有下等人的謙卑。不過倒也沒給人太多不好的印象。

宋博宇放下手中的書來到廳中坐下，有些嚴肅的道：“今天玉兒出去，雖然玉兒說是她的主意，但是我自己的女兒我不會不了解。我想玉兒是因為感念你救他的恩情，所以方才有此舉動。”其實吃飯時宋博宇幾乎沒有問自己女兒關於此次出行的任何問題。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詢問反倒使得宋玉兒不再這般與文財人出行了。

文財人吸了一下嘴沒有說話。

“你可知道玉兒那日遇到強盜並不是一個偶然。”宋博宇看了一眼不遠處書桌上的茶盞，文財人見狀便走了過去拿過茶盞遞給了宋博宇。

宋博宇笑着接過，輕輕的送到嘴邊。

文財人道：“我，不是很清楚。”

宋博宇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你從未想過要了解？”

文財人嘻嘻一笑道：“想，不過我的確不夠了解，不能妄下論斷。”

宋博宇突然收斂笑容帶着點審視的望着文財人道：“你知不能妄下論斷，卻不知防範於未然嗎？”

文財人被宋博宇突然而來的嚴厲弄得有些驚訝，點點頭道：“是我的疏忽。宋大人，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了。”

宋博宇起身雙手背負於身後踱着步子背對着文財人，文財人目光隨着宋博宇的身體而移動着。

“我女兒缺的不是馬夫，而是像馬夫那樣可以保護我女兒的馬夫。”

文財人點點頭，發現宋博宇是背對着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復又道：“我明白，宋大人這就是你安排我住在馬夫大叔隔壁的原因吧。”

宋博宇眼睛斜睨沒有直接回答文財人的問題，其實讓文財人住馬夫隔壁並不是宋博宇的要求，因為以馬夫的性情是喜歡獨來獨往的，一直以來他都很尊重馬夫的習慣，所以並不會有這樣的安排，這個安排其實是馬夫自己的要求。可是宋博宇認為既然文財人要如此這般認為也並非不可以。畢竟這個被馬夫看中的傢伙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好幫手，而且他在得知這個小乞丐后便迅速派人打聽了他的情況，他不會隨隨便便便把自己女兒的安危交給一個陌生人。

宋博宇轉身看着文財人像個慈愛的父親道：“你可知道我為何沒有阻止你們嗎？”

文財人搖搖頭。

宋博宇微笑道：“自從玉兒的雙腿出了問題后她便很少再出門了，不管玉兒怎樣的偽裝，我知道她的心一直未曾真正的平靜過，今日她能夠出去走走，無論出於何種原因，我都很開心。”

文財人還沒有達到宋博宇這個年紀，不曾擁有過父親的體會，自然無法感覺宋博宇為人父的心情。

不過這也並不妨礙他被這份父愛感動，文富，那個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父親，一個傻子，一個乞丐，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齊東強以外自己唯一的親人。

宋博宇拍了拍文財人的肩膀道：“以後多跟馬夫學點東西，那是受益無窮的，只有這樣你才有能力保護我的女兒。另外，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是攜恩以要，還是別的什麼？總之能讓玉兒多走動走動，心情好些就行。”

文財人徹底無語，這是嘛嘛，自己這根本就是宋玉兒的貼身保鏢外加司機還加助理保姆，沒事兒還要逗她樂。這還是自己的初衷嗎？不過本着從底層做起的思想，外加上自己伺候的是個管二代，以後出頭日子還是有的。

看着文財人陰晴不定的表情宋博宇哈哈一笑道：“放心，是人才我是不會埋沒的，而且跟在我玉兒身邊受益的還是你，我的女兒無論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你即便只是耳濡目染，在那些文人中也必然不會被小覷的。”

文財人終於明白了。“哦，您老的意思是，讓我在保護大小姐之餘做她的學生，我跟馬夫學功夫，跟大小姐學文學，是嗎？”

宋博宇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着點頭道：“是，可以這般解釋。”

隨即語重心長的道：“財人，你底子薄，其實你我出身相差不大。我是窮酸書生，你說不得，比我當年還要不如，一切都得靠自己爭取。”

文財人沒有感動，而是有些發矇，畢竟自己這才跟宋博宇第二次正式見面，他就這般對待自己，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宋博宇之後又跟文財人大致談論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多數都跟宋玉兒說的差不多。畢竟不可能這麼快就對文財人推心置腹，不過這種狀況反倒讓文財人覺得合情合理。

談論了這麼一晚上，文財人對這個有着正直稱號的宋博宇大致有了一個了解。其實從一個窮酸書生到達如今宋博宇這個地位不可能是那正直兩個字能解釋的。也許宋博宇談不上是一個清官，但是的確不失為一個好官。他有講到關於政治上的一些東西，說得不多，文財人從中體會到的也不過是他對於政治鬥爭並非想像中那麼熱衷。

而後就是交代了一下文財人，說是三天之後便要動身前往京城了，乘着還有幾日的空閑，讓他多帶着宋玉兒四處逛逛，這感覺文財人反倒不是第一次踏進扇系府而是宋玉兒了。

等到文財人離開后，宋博宇搖頭笑道：“仙兒啊，你們還真是兩母女，玉兒跟你一個樣，不過她卻更甚於你，當年的你看中的是一個窮酸書生，而玉兒。”說著不自覺的又是一笑。“盡然是一個乞丐。不過這個文財人將來或許站得比我高。要真是這般，仙兒，玉兒的眼光可就比你高多了。”說著又笑了笑，只是笑容裏帶着股讓人心酸的惆悵。

很快惆悵被另一種滋味代替，“馬夫”宋博宇喃喃的念道着，這或許就是宋博宇下文財人站得比他高的論斷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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