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祖
沐子楓微笑點頭。
“說不清，道不明，卻在心中永恆的留下了印記。”
血凝輕輕點頭。
“沒錯，這種感覺，一輩子都忘不了，不對，就算是下一世，我也一定會記得，就像，唐心怡那樣，永遠存在着關於你的記憶，不會忘記！”
沐子楓看向窗外，輕聲道：“一生一世太長，永生永世，更長，不過，無論多長，我都會與你們，共同面對一切，直至靈魂寂滅，才能夠忘記你們，這是我沐子楓的承諾，對你們三人永恆的承諾。”
血凝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萬家燈火通明，這是他心中，最為渴望的吧，如果可以選擇重來，他一定不會接受這個荒唐的命運。
“子楓，如果，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擇現在的一切，還是，沒有這一切，你就是沐家的小天才，你的父母，只是沐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你會選哪一個？”
沐子楓轉頭看向血凝，她眼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有一絲期待。
“凝兒，我不能騙你，如果，真的有這個選擇，我會選前者，這一生，我失去的，都是我最想要的。”
血凝深吸了一口氣，莞爾一笑，輕聲道：“與我猜的，一模一樣，不過，我可以理解你，誰說，你成為了小天才，我們就不會相遇，相愛呢？”
“此話，有理，乾杯！”
“乾杯！”
兩壇酒，很快便見了底。
血凝臉色微紅，已經是微醺的狀態，她雙眼朦朧，看着沐子楓，嫵媚至極。
沐子楓身雖沒醉，但心以醉，因眼前的女子，深深的醉了。
微風吹過屋外的楊柳，窗外可見倆道身影擁抱在了一起。
孤坐在院中的小兒，看着沐子楓和血凝的房間，心中想入非非，那女子，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最美麗，最嫵媚的女子，此女人間哪得幾回見啊。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粗麻布衣，苦澀一笑，只有像那位公子那般的人，才能配的上她吧！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地設。
店小二心中鬱悶至極，為何世界如此不公平，為何那位公子能夠擁有那般的樣貌，而自己，平庸至極呢？
掌柜的望向看着窗戶失神的店小二，走到了他的身邊，抽了倆口手中的老旱煙。
輕聲開口道：“又開始抱怨自己的命運了？”
店小二看向掌柜，刺鼻的煙味，讓他輕輕皺眉，在臉前伸手扇了幾番，輕輕點頭。
掌柜抬頭看向小二所看的窗戶，輕聲道：“那個女子，確實漂亮，可你知道嗎？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容易帶來危險。今日，城主死了，他的兒子，被人剜去了雙眼，至於是何人所為，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店小二嘴巴長大，看着掌柜，不知該說什麼。
掌柜嘆息道：“平凡之人，有平凡之人的好處，英雄有英雄的難處，每一個人都不容易，你看中的是他美人相伴，卻不知，他經歷了多少生死，所以，不要想着去羨慕別人，踏踏實實做好自己，人啊，這一輩子，怎麼活，都是一樣的，精彩與否，全看自己的心，你所求的少了，你就活得幸福一點，所求的多了，便痛苦了一些。”
店小二認真的聽着掌柜的話，非常的有道理，其實，不止是店小二，血凝靠在沐子楓的懷裏，二人望着下方的掌柜與店小二，傾聽着他們的言語。
掌柜的將請磕手中的煙桿，輕聲道：“小雷，你在我這做了也有幾年了，但是，見得還是太少了，我開店三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見的實在太多了，剛才的那位公子，定然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而且，他也絕不是表面的那麼年輕，這個世界很大，你還是有必要出去看一看，歷練一下自身，多見識一些東西，總比窩在我這裏，做伺候人的活，強上不少啊！”
沐子楓輕聲道：“這個掌柜的，不簡單，少有人能夠看的如此通透啊！”
小雷怔目看向掌柜。
“您，這是要趕我了嗎？”
掌柜的輕嘆一聲。
“小雷，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修士的世界，這樣安穩的日子，不是你所追求的，若是想，便去試一試吧，人嗎，不要留下遺憾，跟着我，你的一生，也就只是一個店小二，若是跟着那位公子，這一生，就變了，會豐富多彩，但同樣危機四伏。”
小雷嘆息搖頭，苦澀道：“掌柜的，您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跟隨那位公子呢？我自己是什麼樣，我很清楚。”
掌柜的抬頭看向沐子楓和血凝印在窗戶的虛影，輕聲道：“嘗試一下，或許，有機會呢，你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不堪。”
小雷聽了掌柜的話，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不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掌柜的，您就別打趣我了，我還是老老實實跟着你做事情吧，您也說了，人，怎麼活都是一輩子，求的東西少了，便會精彩不少！”
掌柜的依舊看着窗戶，四目與沐子楓相對。
沐子楓輕聲對血凝說道：“他，不是普通人，我下去與他談一談。”
血凝疑惑道：“不是普通人？可是，他的身體裏，沒有任何修為的痕迹，難道說，他的修為，能夠比你高還不成？”
沐子楓輕輕搖頭。
“不清楚，不過，交談之後，便一切都明了了！”
血凝微微點頭。
“注意安全！”
沐子楓輕笑點頭，身影便離開了房屋。
出現在了掌柜的身邊，小雷早已昏睡了過去，或者說，除了血凝，整個客棧的人，都陷入了昏睡，並不是沐子楓所為！
掌柜的抽了倆口老旱煙，笑道：“公子，有沒有興趣帶着他，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呢？”
沐子楓低頭看向昏睡的小雷，微微搖頭道：“掌柜的，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為何就敢讓他跟着我呢？”
掌柜的微微搖頭道：“我不知道公子是做什麼的，但是，我看的出來，現在的你，只是想着遊山玩水，帶着他，對你們沒有壞處，將來，或許還能成為公子的助力！”
沐子楓上前坐在掌柜的身旁，輕聲道：“掌柜的既然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為何會篤定他將來會成為我的助力呢？”
掌柜的低頭將煙桿之中的煙灰磕盡。
輕嘆道：“生死，陰陽，世上的人，只知道世間有五行聖體，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一種聖體，叫做陰陽聖體，世間，只出現過三人，而這三人之中，有倆人不知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特殊之處，所以，其他人更是無人知曉。同樣，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出這種聖體有什麼特殊之處，除了擁有這種聖體的人，能夠知曉。”
沐子楓側目看向小雷，輕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有他，就是這陰陽聖體了？”
掌柜的收起煙桿，看向沐子楓，微微搖頭道：“不，這世上的三人，有一人已經故去了，還有二人，就在我的眼前。”
他的話，已經明顯至極，沐子楓嘴角上揚。
“你的意思是，我是這所謂的陰陽聖體了？為何，我自己不知呢？”
掌柜的嘆息道：“那故去的陰陽聖體之人，也曾大名鼎鼎啊，他被世人尊稱為邪祖，而他姓雷，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沐子楓輕輕點頭，看向昏迷的小雷，輕聲道：“還有一事，您是何人，為何知曉這一切？”
掌柜的輕笑道：“我嗎，只是一個客棧的老闆而已，你不要多想，當然，我也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這是一個選擇，你若帶着他，對你有好處，若不帶，也全憑你自己的心意。”
沐子楓沉聲道：“掌柜，這就不厚道了，只是一個身份而已，說出來，又有何妨呢，你不告訴我，我不得不懷疑你所說的真假！”
掌柜側目看向他，嘴角上揚，輕嘆道：“是真是假，其實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沐子楓輕笑道：“心中的答案，需要一個印證，不是嗎？”
掌柜輕輕點頭。
“沒錯，不過，我的身份，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沐子楓抬頭看向被烏雲遮蓋的月亮，輕輕搖頭。
“看來掌柜還是不願意說，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強求，不過，你既然知曉我，就自然明白我將來要面對什麼，帶着他，會徹底改變他的命運，安穩的生活，來之不易，何必與我一起去面對那未知的死亡呢？而且，現在的我有事情要做，他的心，不凈，讓他跟着我們，會有諸多不便。”
掌柜再次取出身後的煙桿，猛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
輕聲道：“公子誤會什麼了，你不用向我解釋的，我不過是看着孩子，有着去外闖蕩的心，我看着他長大，便想着求一求公子，既然公子不願，就當我多言了。”
沐子楓嘴角上揚，側目看向掌柜。
輕聲道：“我想起一個人，此人名叫務虛，他曾經對我說過，他是人祖的弟子，以前我還不明白，真的以為這人祖壽元到了盡頭，現在想來，當年，活下來的，不只二人，而是三人吧！”
掌柜的輕笑道：“公子，話中有話！”
沐子楓起身笑道：“你說的，我不會考慮，就算他是他的後人，我也不會帶着他，留在你的身邊，他會受益匪淺的！”
掌柜的起身，搖頭道：“公子，我還有一句要說，眼見得，不一定是真的，你明白嗎？”
沐子楓回頭看向他深沉的眼神，輕輕點頭。
“這句話，我聽過，但是，還沒有經歷過，不知掌柜所指，為何事呢？”
掌柜的微微搖頭道：“具體是什麼，現在，我不能告訴你，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會想明白的，故去之人，真的故去了嗎？”
沐子楓心中大為震驚，此話，話中有話啊，他不禁向那一方面想去。
“為何現在不能說，想明白，也需要一個方向，你這一句侃侃而談，別人如何能想到？”
掌柜的長嘆一聲。
“唉，天地大道，看的越透，越難過，天地為籠，囚禁眾生，奈何，眾生窮盡一生，都無法翻過這牢籠。大能者，為了實現這個目標，精心計劃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義的，若是在計劃之中殺了人，便是不對了，我言盡於此，該明白的，想必你已經明白了，不要急着去探尋真相，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沐子楓臉色巨變，看着眼前的掌柜，輕嘆道：“您，就是當年活下的三人之一的人祖吧！”
掌柜轉身，將煙桿的煙灰磕入手中。
“本想騙你帶着故人之後離去，卻不曾想，自己被你套了這麼多話，怪不得，是被選中之人，怪不得啊！”
說罷，便向著前方走去，留給沐子楓一個充滿疑惑之感的背影。
這一夜，沐子楓的心，更加亂了，之前，便因為仙祖和魔祖放他離去，感到深深的疑惑，現在，此人口中的話，更是添上了一層迷霧，更加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
血凝出現在沐子楓的身邊，看向掌柜離去的方向。
輕嘆道：“子楓，他的話，我都聽見了，他是在為仙祖和魔祖說話嗎？他話中的意思，是不是你曾經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沒有人因此而死去，是不是這樣？”
沐子楓輕輕搖頭。
“不可能，她們的屍體，都在我的身上，他們的魂魄，亦然在我的身上，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
血凝表情凝重，輕聲道：“那此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作為最強的三人之一，他為何與仙祖，魔祖身上的氣息，截然不同呢？真是想不明白！”
沐子楓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的小雷，輕嘆道：“我也想不明白，還有他所說的陰陽聖體，應該是真的，我以前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身具三力的原因，現在想來，是因為這聖體的原因。”
血凝輕聲道：“我剛才也聽到了，確實從來沒有聽到什麼陰陽聖體，想來，應該是十分強大的。”
沐子楓微微搖頭。
“無論強大與否，似乎都沒有什麼作用，就連所謂的五行聖體，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只不過是對五行之力比較親和罷了，想來，這陰陽身體，也是如此，我感悟生死之道，特別容易的原因，便是它了吧！”
血凝輕輕點頭。
“曾經見過，想來確實是這種聖體的原因，不過，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因為，現在也只有你一個人是這個所謂的聖體，而且，也只有你擁有三種不同的力量，所以，他所說，是真是假，還是不能確定，這樣的人，說話模稜兩可，可信度，不是很大！”
沐子楓輕輕搖頭。
“他沒有騙我們的必要，不過，他說這些話的意義，很大，他似乎是想為仙祖和魔祖開脫什麼，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怎麼可能會有假，也許，親眼看到的，不值得相信，但是，那冰冷的屍體，不可能會有假。”
血凝側目看向沐子楓深沉的雙眼，摸向他的臉，輕嘆道：“子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一切似乎都有挽回的餘地，如果是假的，他似乎也沒有必要騙我們。”
沐子楓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輕輕點頭道：“我也希望他說的是真的，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資格去探尋什麼，只能等以後了。”
血凝嘆息道：“有些時候，我真的很心疼你，這麼久以來，那麼多的痛苦，都積壓在你的心裏，而我，卻無法幫你什麼！”
沐子楓微笑搖頭。
“凝兒，沒事的，有些東西，積壓的久了，也就習以為常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
說完，將她，擁入環中。
血凝輕聲道：“每每，都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這裏，不用去想未來要面對什麼，不用去擔憂將來的生死，就在你的懷裏，什麼都不用想。”
沐子楓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笑道：“我堅信，未來的一切磨難都會結束，一切都會回到幸福的樣子，相信我。”
血凝輕輕點頭。
“嗯，我相信你！”
微風緩緩吹過，吹起血凝的秀髮，昏睡的小雷，被這涼風吹醒，張開雙眼，便是緊緊相擁的二人，深深嘆了一口氣，知道這裏不是自己應該逗留的地方，只是這二人也太隨意了一些，都不看附近有人的嗎？
悄悄的轉身離去，這一轉身，心中深深着迷的姑娘，便永遠沒有再見的那一天了。
小雷心中感到莫名的酸楚，向沐子楓開口，他不敢，也不願。
掌柜的看着這一幕，心中甚是不忍，這孩子，心不壞，他本可以擁有璀璨的一生，他可是那曾經最天才的人，邪祖的後人啊，現在，卻只能在自己的一間客棧之內，給人端茶倒水。
沐子楓也注意到了離去的小雷，他心中所想，沐子楓也能猜測的到，但是，讓他帶着一個孩子，而且沒有一絲修為，路上會有各種麻煩，不是他不願，只是，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還有，這條路走到盡頭，他要前往那鬼蜮迷都啊，帶着他，會更加危險！
血凝感受到沐子楓看着一個方向，怔怔出神，轉頭看向了小雷的背影。
輕聲道：“他是那人的後人，現在，卻在這裏，做了一個店小二，掌柜的或也是心中不忍，才讓我們帶着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沐子楓嘆息道：“不值得，用生命的代價去換取眼見，是一種錯誤的選擇，在這裏，有掌柜的，他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血凝輕輕點頭。
二人牽手向著遠處離去。
離開了這間客棧。
掌柜看着沐子楓離去的身影。
輕嘆道：“沐子楓，你是不敢接受事實，還是，真的沒有想清楚呢？”
睿智的雙眼，和藹的臉龐，小雷進門看着掌柜，他第一次看到掌柜的露出這樣的眼神，心中疑惑不已。
以往的掌柜，雙眼，經常都是渾濁的，今日，為何感覺如此睿智呢？但是，他只是一個下人，雖然掌柜的平日裏待他極好，但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閉上了雙眼，隱隱有淚痕滑落，沐子楓的出現，讓他再一次感到自己像是一個廢物一樣，沒有任何的用處。哪怕遇到了一見便傾心的女子，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這裏，黯然神傷！
……
沐子楓和血凝離去了。
血凝疑惑道：“子楓，為何我們如此着急，便離開了那間客棧呢？”
沐子楓沉聲道：“我只想離掌柜的遠一點，他的話，我越來越感到害怕，若他說的是真的，或許，有一天，我會奔潰！”
血凝看着沐子楓認真的表情，柔聲道：“子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
沐子楓輕聲道：“也許是我想多了，若真是那樣，我的人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血凝看着沐子楓凝重的樣子，輕聲道：“你難道認為，你在凡界的一切經歷，以及在仙界的經歷，不過是魔祖和仙祖為你所設計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你的父母，也不是真的，就連婉清妹妹和風靜妹妹，也都是假的，是不是這樣，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說出這些，血凝都感覺這一切太震撼了，若真的是真的，豈不是太荒誕了，但是，按之前那個掌柜的口中所說，這一切，又極其有可能是真的。
沐子楓側目看向血凝，輕聲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血凝看向沐子楓，輕輕點頭。
“看來，我想的沒錯，你也是這樣想的，只是，這件事情，是真實的可能性，你覺得有多大！”
沐子楓皺起眉頭，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真的，我該如何是好呢？那真正的婉清和風靜現在又在哪，或者說，他們之前，只是與我演了一場又一場的戲，那我的父母，又會是何人？這一切，都讓我深深疑惑！”
血凝輕輕抱住他，輕聲道：“這一切，現在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而已，就算是真的，那也說明，他們現在一定都還活着，我們一定會再見到他們！”
沐子楓摸了摸額頭，長嘆一聲。
“現在的我，很惶恐，既希望這些是真的，但也不希望，如果愛情都能夠偽裝，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不可能偽裝的！”
血凝嘆息一聲。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此事，還需要一步一步的去證實，所以，你現在還是先穩定一下心情。”
沐子楓深吸一口氣，拿出了血凝所送的摺扇。
“凝兒，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你說，我會不會也是假的，我根本不存在呢？或者說，只是一個被做出來的工具，根本就沒有父母呢？那仙帝和弋箬，是不是也只是演了一場戲，只是為了把那把血劍交到我的手裏！”
沐子楓雙手抱着頭，他感覺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真的。
看着他這樣的狀態，血凝心疼不已，她也感覺沐子楓所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因為，仙祖，魔祖，還有那個被稱為人祖的掌柜，似乎都在傳遞着這樣一個訊息！
“子楓，你現在不要多想，我們還要一點去證實，還有，你忘記了當年你娘親的表情了嗎，那是裝不出來的，她一定是你的母親，不可能是假的，我娘看我的眼神，與他看你時的眼神一樣，母愛是裝不出來的，如果說是演戲，很有可能是仙祖和魔祖利用了你的娘親，再次逼迫你一把，讓你修行的更快。
而且，按照那個人祖的說法，仙祖和魔祖，定然是不會殺人的，所以，那些人，一定都還活着，你的娘親，你的父親，還有婉清，風靜妹妹，他們可能都還活着。”
沐子楓輕嘆道：“凝兒，我沒事的，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若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婉清也不再是婉清，風靜，也不再是風靜，不過是故意接近我的人罷了！”
血凝抓起他的手，輕輕搖頭道：“子楓，你千萬先別這樣想，一切都有待證實，你可千萬別抹殺了曾經的記憶啊！”
沐子楓眼眶紅潤，他現在很想仰天大吼，他想立馬去見仙祖，見魔祖，他想直接去質問那個掌柜的，可是，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見到他們，他們也不會說出什麼的，這就是弱小的無奈，就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
“凝兒，如果，我們二人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該怎麼辦，我自以為是的愛情，只是別人精心策劃的一場遊戲，只是為了逼迫我修鍊的一場戲，我該如何自處啊！”
他聲音顫抖，無力的坐在地上。
從這可以看出，他已經相信這一切，確實是真的了，而周婉清，公孫風靜，現在一定還活着，而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屍體，靈魂，不過是假的而已。
血凝拉着他的手，看着他如此模樣，心中也已經知曉，沐子楓所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她的心，更加難受了，眼前之人，是自己深愛的人，卻被別人，如此設計，如此傷害！
坐在沐子楓的身旁，躺在他的肩上，柔聲道：“子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起，去迎接這些事情的真想。”
沐子楓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
他的心在滴血，痛到難以呼吸，自己深愛的人，沒想到，是別人派來的人，只為讓自己傷心，讓自己不斷地壓榨自己，不斷地盡全力修行！
好在，身旁之人，對自己初心不變，或許，這是現在唯一的安慰了！
“凝兒，我……”
血凝輕輕搖頭。
“子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若是，當有一天你看見欺騙你的她們，你該怎麼辦呢？”
沐子楓看着遠處，輕輕搖頭。
沉聲道：“凝兒，我不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所謂的計劃，我想，我也該放棄自己心中的堅持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前往仙界去問罪，我去問誰的罪，我有什麼資格心中懷恨別人啊！”
血凝輕嘆道：“子楓，當年弋箬阿姨得死，我永遠也忘不掉，還有那四大仙軍，全部葬生，如果這都是假的，豈不是太荒唐了！”
沐子楓微微搖頭，苦澀一笑。
“不，你錯了，死的，只不過是四大仙軍，因為他們觸碰到了仙帝的利益，尤其是白須，還有林丹晨的父親，天機閣的李柔煙，仙帝早已經容不下他們了，或許，仙帝並不知道這些計劃，他不過是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罷了！”
血凝疑惑道：“那弋箬阿姨的死，是不是也是真的？”
沐子楓雙眼微眯，輕聲道：“按照人祖所說，是假的，還有一點，人祖現在告訴我這些，可能已經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所以，他提前便說了，只不過是為了阻止我做出進攻仙界的事情，因為，那樣，只會讓玄天的實力大大增強，鬼蜮迷都還有幾千年時間，就徹底破除了封印，仙界和魔界元氣大傷，到時候，無人可以抵擋鬼蜮迷都。”
血凝皺眉道：“一環扣一環，所謂的強者，擁有着濟世之心，想要守護這蒼生，但是，卻將一切不公平，卻放在了你的身上，讓你承受那種痛苦，如今，你到了道元九階，他們便開始出現在你的面前，開始有意無意的想你透露一些信息，真是可惡啊！”
沐子楓微微搖頭道：“凝兒，現在想來，他們確實是大義之人，我想，我確實是一個工具而已，一個被各方勢力，造就的機器，只為了最後打破玄天，給眾生一個看到真正天地的機會！”
血凝嘆息道：“可你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有感情，有血肉的男兒郎啊，你應該有自己的愛情，有自己的親情，但是，他們卻利用你的這些感情，將你一步一步逼到了現在的境地，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錯的，為了眾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洗世之後，天地無人可以存活，哪怕是他們，也不可能，所以，只有滅了玄天，才有可能活下去，自私的行為，掛上了大義的名號罷了！”
沐子楓微笑道：“你說的也有理，所以，我還是因該盡全力去破了玄天，因為，唯有我有實力做到，還有一點，只有滅了玄天，我們才能活下來。千年之後，仙界，我還是要去的，不過，改變注意了，我會帶着你一起去，到時候，我會讓仙帝，付出他該有的代價，無論是白須，還是李柔煙，他們都是對我極好的人，他們的死，仙帝必須要死！”
血凝輕輕點頭。
“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負責，仙帝視他人生命如草芥，自己終有一天，也會得到同樣的對待。”
沐子楓牽起雪凝的手，輕嘆道：“凝兒，事情的真相，越來越快浮出水面了，只是，我現在該如何面對昔日的感情，面對她們的偽裝！”
血凝輕嘆道：“子楓，你也不必過於糾結，或許，她們也動了真心，雖然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但是，感情卻又可萌是真的，一切，等重新見到她們，才能下結論！”
沐子楓凝目看向遠處，一隻烏鴉一閃而過。心中有所擦覺，側目看向血凝。
“凝兒，我現在還是放下這些，答應你的千年，我不會再去想這些事情了，答案終有一天會出現，那些人，我也都會見到，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善罷甘休！”
血凝輕輕點頭，柔聲開口道：“惡意的控制別人的人生，確實十分過分。最後，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沐子楓輕笑點頭。
二人攜手向著遠處走去，頭頂的烏鴉盤旋而飛。
……
仙界，木屋之中，仙祖和魔祖對立而坐。
仙祖嘆息道：“果然，木星一還是忍不住，透露了一些信息給他。雖然不會影響什麼大局，但是，現在就知道真相的他，心中對我們的懷恨之心，只會越來越多，會越來越不信任世間的情！”
魔祖拿起桌上的茶水，輕飲一口。
搖頭道：“本來就是假的，不信，也是正常的，我們這樣逼迫他，也實為不妥，但是，時間緊迫，別無他法了！”
……
人來人往的客棧之中，掌柜的突然抬頭看向窗外，嘴角上揚。
低聲呢喃道：“看來，他全都知道了，提前看清迷霧，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一個整日心中懷着死去故人傷悲之心的人，一個誤認為被全天下拋棄的人，自然不會在最後，為了全天下人，而去戰鬥的。”
小雷看向掌柜怔怔出神，其實在那一夜過後，他便心中有一種感覺，掌柜的定然不是常人，自己那夜的昏迷，一定是掌柜所為，在那之後，他一定與那位公子，談論了些什麼。
雖然有所猜測，但是，他並不敢開口詢問，若是問了，自己這安定的生活，或許就丟了！
掌柜的看向小雷，輕聲道：“這裏，現在就交給你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小雷疑惑的點點頭。
掌柜的微笑點頭。
便離開了客棧，轉眼，便消失不見。
……
仙界的木屋之中，走進了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隨意的坐在了仙祖的身旁，嘴角含笑。
輕聲道：“二位，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仙祖嘆息道：“老木，現在變讓他猜測出事情的真實情況，是不是有點太過着急了？”
木星一拿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
笑道：“着急嗎？一點也不着急，那倆位天女，很快便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到時候，一切都會不可控制，不可想像的。到現在，你們還覺得沐子楓是一隻可以控制的貓咪嗎？可別再天真了，他可是白狐啊，玄天大陸，唯一能與玄天對抗的人啊！玩火，要有度，稍不留神，就會引火上身，這一點，你們二位，可比我清楚。”
魔祖輕輕嘆息道：“我們何嘗不是在火上行走呢，控制着不可能控制的人，本就是絕路，若我們三人的死亡，能夠讓世人看到真正的天空，一切，都值了，我們也活得夠長的了，當年的故人，只剩你們了，人人都想要無盡的生命，但是，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忍受那無盡的孤寂！”
此話，戳到了三人的內心，紛紛發出嘆息之聲。
拿起茶水，人人若有所思。
……
沐子楓和血凝，走了一日一夜，終於看到了一個城池。
血凝深吸一口氣，微笑道：“終於看到有人的地方了，若我們真是凡人，現在可能已經身心奔潰了吧！”
沐子楓輕輕搖頭。
笑道：“不會的，凡人自然有凡人的方法，他們在生存的方面，有着很強的能力。”
血凝側目看向他，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看來，你對凡人，很了解嘛！”
沐子楓長嘆一聲。
“我經歷了那個夢境，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知道！”
血凝捂嘴輕笑道：“差點忘了，不過，子楓，那個洗世，究竟有多麼恐怖，你現在都沒有對我提過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沐子楓側身面對她，輕輕搖頭。
“凝兒，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那慘絕人寰的景象，還是不提的好。”
他眼神溫柔，血凝輕輕點頭，他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自己不會強怕的。
“嗯嗯！”
沐子楓側目看向遠處的城池，輕聲道：“千年的時間，我們能走多遠呢？”
血凝輕笑道：“我想，一定很遠，很遠，或許，能走到玄天大陸的盡頭，也說不定呢？”
沐子楓輕輕颳了刮他的鼻樑，笑道：“你怎麼這麼天真，我想，就算是仙祖他們，最快的速度飛行千年，可能，也到不了這玄天大陸的盡頭。因為，玄天是不會讓盡頭顯露而出的。”
血凝嘟嘴道：“我不過是做個比喻罷了！”
沐子楓微笑搖頭。
“明白了，怪我，沒有聽懂，下次，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了！”
血凝裝作兇狠的樣子，開口道：“知道就好，下次若是再犯，本姑娘，饒不了你！”
一人大搖大擺向著前面走去。
沐子楓失笑搖頭，跟了上去。
夜間的涼風，陣陣襲人，血凝打了個冷顫，沐子楓上前抱住了她，柔聲問道：“現在已經是冬季了，若不使用修為，擋不了這寒冷，何況，你只穿着一襲長裙！”
血凝輕聲道：“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
沐子楓微微點頭，看着一襲紅裙，雙腿在微風之中若隱若現的她，輕笑一聲，開口道：“這滋味，不好受吧，聽我的勸，穿點厚衣服，或者，留一點魔力來抵抗寒冷，我與你不同，我有冰之力，自然不懼寒冷的！”
血凝輕笑搖頭道：“我還是多穿點衣服吧，只是，我也沒有什麼厚衣服啊！”
沐子楓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邪笑。
“既然這樣，只能一直待在我的懷裏了，等到了城中，我為你買一點，如何呢？”
血凝臉色微紅，輕聲道：“我懂了，在趕路的時候，我們是修士，但是，每當遇到城鎮，你便裝做了凡人，我也如此，現在想來，你很心機啊，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
沐子楓湊到他的耳邊，輕輕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想，讓你一輩子，都待在我的懷裏，你願不願意讓我占這個便宜呢？”
血凝的膚色，本就白皙，情緒稍微激動，便會抹上一層紅暈，現在，沐子楓的話，讓她心跳再次加速，雖然，二人早已在一起，但是，面對他的話，依舊毫無抵抗力。
頷首笑道：“我想，我願意給你這個便宜！”
沐子楓看向遠處，輕笑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慢慢走入城中了！”
血凝輕輕點頭。
沐子楓緊緊摟着血凝，不緊不慢的向著城門走去。
守城之人，看着趕來的身影，這穿裙子之人，居然能感覺到冷，可是，若是凡人，又怎麼能在這大冬天裏穿裙子呢？心中，十分疑惑。
直至二人走到他們的面前，他們必須走個過場，上前攔住，詢問了一番，才放沐子楓他們進城。
做了這麼多年的守衛，他們深知什麼樣的人可以招惹，什麼不可以。
沐子楓這樣的人，他們一眼便可看出來頭不凡，不說相貌，單憑氣質，似乎天地都在圍繞他旋轉，所以，他們說話的聲音，極為客氣，像血凝這種貌如天仙的女子，他們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招惹了沐子楓。
血凝和沐子楓走在街上。
輕笑道：“子楓，剛剛那幾個守門之人，為何都不敢看我一眼？”
沐子楓輕聲道：“他們每天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人，心中都有一桿秤，什麼樣的人可以招惹，什麼樣的人不可，他們心中都很明白，所以，就將視線避開你了！”
血凝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含笑道：“這樣啊，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自己突然變得丑了呢，都沒有人願意看了！”
沐子楓輕笑道：“原來，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血凝輕輕點頭。
“這是當然，我也是女子嗎，自然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了，我若是變醜了，你不喜歡我，該怎麼辦啊！”
沐子楓輕輕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放心吧，就算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的心，都是不會改變的。”
血凝輕輕笑道：“我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會擔心自己變成老婦那一天。”
沐子楓含笑點頭，手指向一處。
輕聲道：“前面是一家裁縫鋪，為你量身打造一身衣裳，順便，我們在這個城中，多住幾日。”
血凝微微點頭。
“嗯，一切你安排就好！”
沐子楓輕笑，帶着她走向了鋪子。
推開門，屋內傳出一股熱流。
一位老婦人背對着他們二人，發出沙啞的聲音。
“二位，做什麼衣裳？”
沐子楓環目看了一眼四周，輕笑道：“為她做一件棉襖，能抗寒冬！”
老婦回頭看了一眼血凝，只是一眼。
“我知道了，三日後，來取衣裳，不過，先說好價錢，十兩金子，不講價！”
沐子楓含笑道：“可以！”
老婦發出笑聲。
“很久沒見到這麼爽快的人了，先付一半定金。”
沐子楓將金子放在櫃枱之上。
“放在這裏了，三日之後，我會來這裏取！”
老婦背對着他們二人，輕輕點頭。
“不送！”
血凝抬頭看向沐子楓，這個老婦人，好生奇怪。
沐子楓帶着她離開了鋪子，順便關上了門。
血凝開口問道：“這個店主，怎麼這麼奇怪啊，都不回頭看看顧客嗎？”
沐子楓輕笑道：“她看了你一眼，或許，這就是孰能生巧的原因吧，只是一眼，便將你全身的尺碼全部知曉了！”
血凝輕輕點頭。
“可是，她也不該如此對待客人啊，一冷冰冰的樣子，這樣，怎麼會有人來這裏找她做衣服啊！”
“你說的有理，所以，她這裏十分冷清，不過，聽她的要價，這衣服，應該是不錯！”
血凝身體微微顫抖。
“最好是這樣，子楓，外面現在變得好冷啊，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一件客棧吧！”
沐子楓輕聲道：“這裏，全是凡人，不要讓自己難受。”
說罷，一股暖流出現在血凝的身體裏。
血凝抬眼看向沐子楓的雙眼，輕聲道：“子楓，我真的很想體驗一下凡人的生活，以前，我就想。”
沐子楓輕嘆道：“從你當年對我提出那百年，我便看出來了，只是，你這樣雖然不會生病，但是，很難受啊！”
血凝微笑道：“沒什麼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道元八階的強者啊！”
沐子楓摟着她，輕嘆道：“拿你沒有辦法，收起了魔力，你就是真正的凡人，你又沒有經歷煉體，自然扛不住這寒冬！”
帶着她，尋找着客棧。
血凝微笑道：“雖然有點冷，但是，這種成為凡人的感覺，真的很好，沒有什麼憂愁！”
沐子楓低頭看向她，含笑道：“沒有憂愁，那是因為我們不用吃喝，沒有經濟的壓力，不然，到處都是煩惱！”
血凝聽到此話，輕輕點頭。
雖說他們收起了修士的一切，如同凡人一般，但終究不是沒有修為的凡人，還是修士。
“不管你怎麼說，現在的我，既沒有修士的煩惱，也沒有凡人的煩惱！”
沐子楓失笑道：“知道了，我的凝兒，客棧找到了。”
二人付了銀子，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血凝雙手撐着頭，看着坐在對面喝酒的沐子楓。
一副痴迷的表情。
沐子楓放下酒壺，邪魅一笑。
血凝看到他的笑容，輕聲道：“子楓，你每次露出這個笑容，不是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沐子楓微微點頭。
“因為，不速之客，又來了，果然，你的美貌，對於一些人，是致命的誘惑啊！”沐子楓的話音剛落，房間的門，便被一腳踹開，進來四個彪形大漢，幾人皆是凡人，長的凶神惡煞，手中皆持大刀，冷眼看着沐子楓，那眼神，一看就是經常殺人之人，兇惡至極。
其中帶頭之人，冰冷開口道：“這女人，我們兄弟幾人帶走了，小子，你最好不要阻攔！”
沐子楓放下手中的酒壺，輕聲道：“就算我不阻攔，你就不會殺我了嗎？”
那人桀桀笑道：“好聰明的俊俏書生，不過，你的獎勵，只是死亡！”
說罷，幾人便揮刀砍來。
就要臨近沐子楓和血凝的木桌，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前進一步。
沐子楓冷笑道：“幾位，現在，還想要殺人，搶人嗎？”
幾人皆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屠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但是，今日如此詭異的畫面，卻從未見過。
為首的大漢，臉色猙獰，雙目圓睜，死死的盯着沐子楓，寒聲道：“你是什麼妖人，使的什麼妖法？”
沐子楓嘴角微微揚起，輕笑道：“我不想與你們計較，你們的得罪，我也可以原諒，不過，你要說出，是誰讓你們來這裏搶人的！”
四人皆是不屑大笑。
那為首之人，更是囂張。
“小子，別以為會一點妖法就無法無天了，殺過人嗎？敢殺人嗎？知不知道爺幾個是誰啊？”
沐子楓邪魅笑道：“殺人，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說罷，雪幽劍瞬間出現在手中，沐子楓輕輕放在他的脖頸之上。
輕笑道：“輕輕劃過，你的血，就會瞬間噴涌而出，然後，你會慢慢感受到昏迷，無力，然後，就會倒下去，痛苦嘛，就只有那劃開的一瞬間。”
看着沐子楓談笑風生的樣子，感受着劍刃的冰涼之感，額頭滲出冷汗。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表現出害怕。
“怎麼，有膽，你就從這裏劃過去，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白面書生，會不會殺人！”
血凝看着大漢故作冷靜的樣子，不禁捂嘴輕笑。
“這位好漢，你就不要裝模作樣了，哦，對了，我告訴你一點，他殺的人，這個城池掘地百尺，都不一定能夠掩埋的下！”
大漢眼皮明顯一抖，看向血凝，繼續嘴硬道：“丫頭，說大話，要先過過腦子，就他，殺人，我看，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吧！”
此言說完，眾人發出鬨笑。
沐子楓無奈搖頭，輕聲道：“凝兒，如此冥頑不靈的人，我看，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吧，其實，就算你們死人不說，我也知道，就是門外一直等消息的那小子吧，現在，他滿臉的疑惑，你們為什麼還不出去？”
此話一出，鬨笑聲結束，而且詭異的寂靜。
沐子楓將雪幽劍從那人的脖間拿開。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妖人？”
那人滿臉震驚，其餘三位也是如此，不過，沐子楓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們也沒有什麼價值了，我給過你們機會，但是，你們並沒有選擇珍惜。”
沐子楓輕笑開口，解除了四人的禁制。
四人雙腿發軟，現在的沐子楓，讓他們深深的恐懼。
紛紛跪倒在地。
開口求饒道：“大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們，我們也只是聽人命令，不敢不從啊，若是不從，那人會殺了我們的，他可是城主的公子！”
沐子楓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木椅之上，輕笑道：“現在，你們知道解釋了，可是，剛才兇狠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被逼的呀！而且，你們口口聲聲，說，會要了我的，命！”
雙眼逐漸變得通紅，幾人看到這樣的沐子楓，紛紛大驚失色，不停地磕頭。
“饒命啊，我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啊！”
血凝回頭看向沐子楓，輕笑道：“子楓，別逗他們了，直接殺了扔出去吧！”
這輕聲的一句話，竟然讓四個七尺大漢，生生嚇得暈厥了過去。
血凝回頭輕笑一聲。
“子楓，不是吧，他們這就昏過去了！”
沐子楓冷眼看向昏迷的幾人，寒聲道：“一群視他人性命如草芥的匪徒，卻如此害怕死亡，真是可笑啊！”
說罷，四人從屋中倒飛而出，落在了一直在下方觀望之人的身邊，全身耐臟皆已破碎，雖然還活着，但是，只剩下一口氣了，神醫在世，也無法救活他們。
觀望之人面色大變，上前摸了摸幾人，落荒而去。
血凝和沐子楓站在窗外，看着那逃去的身影。
“子楓，這人，看來平日裏沒少這樣搶奪美貌的女子，你怎麼就放了他呢？”
沐子楓輕笑搖頭。
“我可沒有說過放了他，放心吧，他快死了！”
血凝疑惑地看向他，問道：“子楓，你什麼都沒做，為何說他快死了呢？”
沐子楓含笑看着她的雙眼。
柔聲道：“因為，他馬上就撞到那棵樹了！”
血凝聽到，轉頭看去，果然，那人用力的撞上了身前的巨樹，很快，便失去了呼吸。
“子楓，可真有你的！”
沐子楓輕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木椅旁，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真是麻煩啊，看來，我們根本不可能真正成為凡人，不然，這四個彪形大漢，就不是我能夠對付的！”
血凝走到他的身旁，拿過了他的酒壺，笑道：“成為凡人，是一種心態而已，並不是我們就不使用修士的一切。”
沐子楓微微點頭。
“有理！”
血凝喝下手中酒壺之中的酒水，雙眼迷離，看向沐子楓，指了指他身後的床。
沐子楓會意，點頭道：“確實，該休息了！”
吹滅屋內的燭火。
……
城主府內，此刻傳來了一聲怒喝。
“什麼，我讓你們幾人看着少爺，現在，你們說他死了，那，你們回來做什麼？為何不一起去死！”
中年男子，長相與那撞樹而死之人有幾分相似，此人便是此城的城主，但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下方有四人戰戰兢兢的跪着，不敢出一言，生怕不小心，便丟掉了性命。
“說話啊，我問你們，為什麼不陪着少爺一起去死！”
其中一人，膽戰心驚的抬頭看向了城主，只見他滿臉怒容，眼中儘是殺意。
“城主大人，少爺，他一個人偷偷的跑了，並且，讓我們不要跟着他，他好像是看見一個紅裙女子，突然變成了那樣，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我們自知跟着極為不妥，而且，公子與那四人，關係極好，那四人的實力，在我們之上，所以，我們才回來了！”
說到最後，男子的身體都是顫抖的。
城主雙眼冰冷，寒聲道：“這就是你們拋棄少爺，獨自回來的理由嗎？很好！既然活着無法護住少爺，那便死了去那邊，好好護着少爺，來人！”
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堂上便出現幾道黑影，四把黑色匕首，從四人的脖間劃過。
城主冷聲道：“去查，紅裙女子！”
黑影和屍體瞬間消失在大堂之上。
城主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中年喪子，這樣的痛苦，讓這個平日雷厲風行的男人，落下了眼淚。
結髮妻子早已死去，所以，他才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如此的溺愛，沒想到，今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找到兇手，定然讓那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之上，任由眼淚滴落。
……
旭日東升，沐子楓頭髮散落，起床，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血凝慵懶的躺在床上，看着沐子楓的動作，輕笑道：“今日怎麼換了一身黑衣啊，平日裏，看你很喜歡穿白衣。”
沐子楓微笑道：“殺人的時候，白衣容易臟！”
血凝微微一愣，輕聲道：“看來，那人的背後之人，又快出現了。”
沐子楓輕笑點頭。
“沒錯啊，那四個大漢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很快，就會找上我們了。”
血凝輕輕點頭，看向沐子楓，含笑道：“子楓，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每次走到一個地方，總是有些人對我們出手，我怎麼感覺我在故意引出這些人，來讓你殺呢？”
沐子楓微笑搖頭，回頭看向雪凝。
“不，是他們內心的貪慾，色念，一步一步的讓自己往死路上走！就算我們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懲戒他們的。”
血凝起身，雪白的皮膚，在一層薄紗之下，沐子楓一覽無餘。
她輕笑道：“別看了！”
沐子楓微笑道：“腰肢纖細，膚如凝脂。一顧傾人城，再股傾人國，我現在才明白，為何那些人，會不顧死亡，拚命的想要從我手中奪走你！”
血凝掩嘴輕笑。
“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直認為，你是一個不被美色所迷的人，現在看來，你也是這樣啊！”
沐子楓嘴角微微揚起，輕輕搖頭。
“並不是，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現在的我，能夠明白那些人，心中的所想了。”
血凝穿起長裙，走到他的身邊，含笑道：“若是有一天，你看到了別人擁有更漂亮的女子，你會不會出售搶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