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典

第六章 大典

隨着蒼翎真人的話音落下,廣場邊上奔出數百名黃衣弟子,手中各自持着一塊木板,轉眼間就在廣場前空地上搭起一座高高的擂台。

場下的童子們臉上更是興奮,眼睛瞪得大大望住身法迅疾的黃衣弟子不住的穿行。他們之中,有大部分只是成為了外門弟子,可是,這不妨礙少年心中對力量的崇拜。那些黃衣弟子,無疑成為了童子們心中最佳的崇拜對象。

高台上,圖長生一邊晃着摺扇,又開口說道:“早就聽說,古時太蒼道曾為主宗下屬三十六道中的上三道,想來定是有許多高深法術流傳的。”

蒼翎真人眼角微微**,淡淡說道:“後代不肖,倒讓少門主見笑了。”他心中有些疑惑,太蒼道與玄樂道素無來往,為什麼這少門主今次不請自來,話語間又滿是譏諷。他回頭望望站在自己身後的首徒周濤,周濤也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擂台上已經上了兩名黃衣弟子,中規中矩的比試起來。那些童子們望着黃衣弟子施展出的匪夷所思的神通,早已經迷醉,興高采烈的叫好。

“嘖嘖,這種水平啊!看來,太蒼道的淪落不是沒有原因的。”圖長生只是掃了一眼擂台上的爭鬥,便不屑的閉上眼睛,言語中滿是挖苦和失望。

“住嘴!太蒼道人材鼎盛,怎容得你這狂徒在這裏大放厥詞!”原來是蒼瑾真人身後的龐瑋受不了了,跳叫着怒罵道。

蒼翎真人眉頭微皺,覺得這龐瑋舉止有些反常,也有些不妥,想要開口阻止,自己心中也被這圖長生撩撥的有些惱火,索性閉上了嘴巴。

“嘿,本領是亮出來的,不是吼出來的。你不服?”圖長生瞥了暴怒的龐瑋一眼,不屑說道。

龐瑋臉皮已經漲紅,原本狹長的眼線漲大了幾倍有餘,他橫移一步,指着周濤說道:“別的不說,單說我周濤師兄,年僅四十歲,已經達到了築基大成,隨時有可能凝結金丹,號稱丹霞嶺下同一代的第一人!”

周濤掃了圖長生一眼,淡淡說道:“修仙為長生,修為法術只是其次,沒什麼好炫耀的。”

圖長生手中摺扇拍打着手心,饒有興緻的望着周濤:“你就是周濤?我看也不怎麼樣啊,你有沒有膽量和我一名屬下較量較量?我這屬下也是築基大成的修為。你若是贏了,我便收回剛才的話,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你們太蒼道道歉,若是輸了,嘿,我也不要什麼,只說明我對太蒼道的評價沒有錯。你們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現在更是滿門的草包!”

他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知道他是來找茬的了。太蒼道那幾名長老,各自氣的麵皮漲紅,身軀微顫。至於觀禮的那些嘉賓,各自縮縮脖子,免得惹上事端。畢竟,無論是太蒼道還是玄樂道,他們都是惹不起的。

周濤雖然心裏怒極,還是望向蒼翎真人,想要請示一下。

龐瑋見周濤沒有答應,心急下,大吼道:“來,來!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讓你看一看太蒼道是否滿門的草包!”

“龐瑋回來,不得逞強!你不過引氣九層的修為,怎麼戰得過築基大成的人!”蒼瑾真人呵斥道。

這時,蒼翎真人開口道:“好罷,濤兒,你就和少門主的貴屬比試一下罷。注意些,切不可出了人命。”他是結丹期的高手,只一搭眼,便看得出圖長生那幾名手下不會是周濤的對手。他心裏也是惱火,太蒼道現在雖然淪落了,也不是任一個黃毛小子凌辱的。

得了蒼翎真人的准許,周濤面上一喜,望也不望那圖長生和他的下屬,上前一步,肩膀一聳,箭矢般射向擂台。

這一手,頓時惹來了無數聲的叫好。只看這速度,已經將大多數築基大成的修仙者遠遠比下去了。聽得場內雷動的叫好聲,那些臉色鐵青的長老們臉上才稍稍有了霽色。

圖長生瞳孔微微收縮,眼神凌厲的掃了龐瑋一眼。龐瑋縮縮脖子,退到蒼瑾真人身後。

思忖了好一會兒,圖長生走到自己屬下中身材比較魁梧的一人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吩咐道:“鐵龍,你下去和那人比上一比。務要竭盡全力,別丟了我們玄樂道的臉面。”誰也沒有注意,他拍那名屬下肩膀的時候,一個微小的黑色物事落進了他那屬下的前襟中。

那壯漢鐵龍同樣射向擂台,只是在落地的時候,聲響頗大,踉蹌幾下,沒有周濤那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恬淡。

周濤也不說話,眼看着那鐵龍已經站穩身形,雙臂一振,原本柔軟的衣袖便似狂風吹鼓脹起來。他揮起拳頭,帶着駭人的聲勢攻向鐵龍。

鐵龍小退一步,翻掌間手中多出一柄泛着寒芒的短刀,橫切向周濤的胳膊。周濤也不躲閃,拳頭仍舊轟下。那短刀斬到他的袍袖時,他的袍袖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一縮一漲,便將刀刃彈開。

鐵龍手掌倏忽間漲紅,迅猛的劈向周濤面門,帶起一蓬灼熱的氣浪。周濤這才飛退。

得了喘息機會,鐵龍手掌結了一個法訣,忽的一個火球在指端凝出,呼嘯射向騰空的周濤。

眼見火球即將臨身,周濤也不躲閃,揮手間三道風刃划著弧線斬向火球,那火球瞬間煙消雲散。

高台上的圖長生臉色很不好看,鐵龍已經是他今次帶來的屬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昨夜他與龐瑋商定計劃的時候,龐瑋可沒有說這周濤居然如此難纏,想到這裏,他不由怨憤的瞪向龐瑋。龐瑋卻縮在蒼瑾真人身後,故作不見。

幾名太蒼道的長老臉上滿是笑意,望着場下爭鬥,連連的頷首,暗道周濤不愧是太蒼道年輕一代第一人,不多時便將那壯漢逼得展不開手腳。

那鐵龍臉上已經掛滿了汗水,在周濤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連連後退,體內的元力飛速的消耗着。而周濤卻並未放鬆攻勢,他被那圖長生的諷刺激起了滿腹的怒火,只盼能將這壯漢擊下擂台,大大挫一下圖長生的氣焰。

鐵龍一直勉力支持,眼見半隻腳已經懸在擂台邊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手臂伸進懷中,再掏出來時掌中已經扣着一個黑色小球。他手掌勁力一吐,那小球陡然射向周濤面門。

周濤不屑的撇撇嘴巴,指鋒掃向小球。那小球忽的炸開,一蓬白色粉末籠罩了周濤滿頭。他趕緊屏息,粉末卻仍被吸入一分,他眼前一花,重重的摔在擂台上。

眼見這峰迴路轉的一幕,廣場上霎時間寂靜下來。那些觀戰的童子,原本都在興緻勃勃的叫好,此時嘴巴還來不及合攏,滿臉的驚詫。

蒼翎真人臉色已經大變,身軀如大鳥般騰起,轉眼到了擂台之上。他望望昏躺在擂台上的周濤,探出手去捏住周濤的脈搏,臉皮瞬間陰冷下來。周濤已經氣息微弱,臉上浮現詭異的酡紅。

蒼翎真人雙目怒睜,手指大張,一把鉗住鐵龍的脖頸。

“蒼翎掌門,你這樣做可就不敞亮了。大家擂台上比試,輸就是輸,哪有打了小的蹦出老的這道理!”圖長生安坐在高台上,悠閑的扇着摺扇,陰陽怪氣的說道。

蒼翎真人臉上似是凝了寒冰,冷聲喝道:“不過是一場比試,用得着煞費心機的用上這麼多手段?用得着用上這麼歹毒的蝕骨散?”

聽到蒼翎真人的喝問,高台上諸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蝕骨散是沒有解藥的奇毒,沾染上了便如附骨之疽,難以根除,持續不斷的磨蝕中毒者的元力。

圖長生哈哈一笑:“掌門此言差矣,說好了是比試,自然是各憑本事。這蝕骨散是我屬下的一個攻擊手段,便像是火球風刃一般,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們也可以用的,就算是在我的茶水裏下毒,也算是你們太蒼道的本事。再說,這蝕骨散中了之後只是磨蝕元力,斷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何來歹毒一說。你們太蒼道,修為法術不見高漲,推諉狡辯的本事倒是發揚光大了。”

蒼翎真人還未答話,那邊蒼瑾真人憤然起身,怒喝道:“住口!我們太蒼道光明正大,不屑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會輸了還要狡辯的!今日之辱,太蒼道記下了。”

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緊鎖,環視一周后再說道:“諸位同門,不知今日大家羞不羞愧?我們太蒼道,曾是上三道之一,當年是何等的顯赫!現如今,為什麼又淪落到任人凌辱的地步?難道是天意如此?”

“不對!今天的太蒼道如此,無非兩個原因。為上者素餐屍位,為下者蠅營狗苟!”蒼瑾真人痛心疾首的呼聲響徹整個廣場:“今天,圖少門主一番話,雖然不中聽,卻實在是振聾發聵!各位,醒醒吧!再這樣碌碌無為下去,太蒼道香火不存啊!”

眾長老聽了蒼瑾真人的呼聲,臉上滿是不自在,各自對望一眼,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向擂台上的蒼翎真人。

眼見到愛徒中毒,蒼翎真人已經方寸大亂,對蒼瑾真人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連連將元力催入周濤體內,期望能夠壓制住那蝕骨散。

“蒼翎師兄,你就沒有什麼話說?”蒼瑾真人居心叵測的問道。

蒼翎真人忽的抬起頭來,定定望住台上的蒼瑾真人。他那目光炯炯,宛若利劍,蒼瑾真人不自覺的退後一步,既而再挺起胸膛,強硬的與蒼翎真人對視。

“蒼瑾師弟教訓的對,為兄執掌太蒼道六十餘年,未能中興,也算得上是素餐屍位了。”望望懷中昏迷不醒的弟子,蒼翎真人悵然的嘆了口氣,神情頗為寂寥。

蒼瑾真人眼中泛出喜色,再高呼道:“李泉何在?將那廢物帶上來!”

廣場邊上飛速奔來一個身影,正是蒼瑾真人的弟子李泉,他腋下夾着的正是祁岳。

祁岳原本在煉心洞中研讀着那本《七禽戲》,忽的聽到外面有人喚他,他好奇下出洞觀望,卻不想被李泉擒來了這裏。他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周濤被鐵龍的蝕骨散暗算,心裏大急,掙扎着就要衝出來,卻被李泉緊緊鉗住不能動彈,又聽到蒼瑾對師傅的詰問,現在早已經淚如滂沱了。聽到蒼瑾真人要以自己打擊師傅,祁岳生平頭一遭憤恨自己為什麼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廢物!

李泉挾着祁岳到了高台上,一把將他摜在地上。祁岳掙扎着爬起身來,無助的望着擂台上的蒼翎真人,哭號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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