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老者
山巒間回蕩起幾股旋風，呼嘯來去。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枝頭的鴰鳥被風擾了清夢，喉間幾聲渾濁嗚咽，抖抖身子，頭伸入翅膀下，再次沉沉入睡。
清風吹開烏雲，明月又探出了頭，映襯着天邊幾顆寒星，愈加的寂寥。
古樸損破的九幽殿遺址，總算露出了一個輪廓。這廣闊的平地里，雜草叢生，草窠里，間或探出一角猙獰的怪石。殘壁斷垣里，流露着這一處曾經的輝煌歲月，卻總掩不去歲月侵蝕的痕迹。
忽的，遺址中騰起一團霧氣，如夢似幻，瞬間籠罩住整片遺迹。薄霧中，影影綽綽一個踉蹌身影，靈巧的穿過草叢，越過比比皆是的斷垣。
這是一個灰袍老者，蔫蔫的沒有一絲神采，又邋遢，頜下鬍鬚，頂上毛髮，比他身邊的雜草還要雜亂。他那張臉，溝壑縱橫，皺紋密佈，倒是也稱了眼前這九幽殿遺址的滄桑。
他站在祁岳的屍體旁，眼中泛起一絲異色，死氣沉沉的身體也多了一些生氣。祁岳的屍體呈一個詭異的弧度，胸膛已經完全塌陷，面部七竅湧出的血水已經干硬，顯得有些猙獰。
“既已死去，為何魂魄還戀戀不捨？”老者開口，聲音似是戍樓夕鼓一般，悠遠無比。他探出古松虯枝一般的老手，輕輕按上祁岳已經灰白的額頭。驀地，他的臉色大變，似是觸電一般收回手指。
臉色幾番變化之後，老者眼中滿是凝重，再次將目光移向祁岳，口裏興奮的咕嚕着，唾沫沾滿了灰白的鬍鬚。
好一會兒，他才按捺住臉上的喜色，幾滴濁淚自眼角滑出，滲入滿頰的皺紋中。過後，他挺直身體，雙手手指纏繞，食指抵住眉間印堂，逐漸的，一股凌天氣勢自他那瘦削的軀體上散發出來。
他的指端有耀眼的金星閃動，隨後，他右手成爪，緩緩的落到祁岳額頭上。倏忽間，祁岳體內冒出一團光亮的白芒，被老者緊緊的鉗在手中。他的臉龐被那白芒映的纖毫畢現，蒼老的麵皮上洋溢着喜悅的光彩，口裏連連呼道：“好，好！”
祁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不知何處探出難以抵禦的巨力，一直在拉扯着他。無由的，他心中一股心悸，拼了命的抵擋那力量，雖然已經疲憊至極，卻仍是不肯放鬆，似乎那力量將要引着他去一個恐怖的地方。最終，他覺得全身一松，似是逃脫了什麼，巨力也無影無蹤了，轉而一股懶洋洋的舒適感在心底浮現出來。
似乎睡了好久，或許他就要這樣一直睡下去了。忽的心念一轉，師傅怎麼樣了？他渾身巨顫，醒了過來。
這是哪裏？他發現自己所能感應到的只是朦朧一片，光線也是朦朧的，物品也是朦朧的，能分辨的，只是朦朧的一片光亮，朦朧的一片陰影。
老者癱坐在一張石凳上，眉宇間盡顯疲憊，雙眼卻是緊緊盯住面前石桌上一個透明的器皿。這器皿透明，像是一個水桶，裏面滿是明黃色的液體，液體中浸泡着一個光亮的白芒光球。
忽的，器皿中液體表面蕩漾開一陣漣漪。老者身軀不由得一顫，他深深呼了幾口氣，顫聲說道：“你醒了？”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祁岳心中一楞，便要開口打聽師傅怎樣了，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響。他焦急的顫動着。
老者望着那光球不安分的抖動着，伸出手指，指端凝出半寸長一截金芒，輕輕浸入器皿內那明黃色液體中，點上光球。
祁岳感到身體一燙，視線忽的就明朗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周遭的情形，這是一個空曠的石室，牆壁全是幽青泛着黑芒的巨石。石室頗大，角落裏一塊長條石像是床。再然後，石室中央，繞着石桌一周，四個圓柱石凳。其中一個石凳上，坐着一名老者，相貌蒼老，陌生得很。
自己在哪裏？祁岳泛起這個念頭，卻陡然發現，他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鎮定，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是這麼容易驚慌失措！”老者眼見那光球再次顫動起來，有些不屑的輕叱道。
死過一次？祁岳猛地想起，自己不是被那高瘦身形殺死了么？他有着諸多疑問，卻不知道如何表述出來，滿腹的急怒。
“你要說什麼，直接在心裏想就是。我能知曉。”老者的話語似是在祁岳心中無端的響起。
聽到這話，祁岳在心中連連默問道：“我師傅呢？我這是怎麼了~~”諸多的疑問，眨眼間在腦中過了一遍。
“小傢伙兒，好奇心倒是挺重。你得先告訴我你的來歷，我才能解答你。我連你師傅是誰都還不知道。”老者淡淡說道。
這聲音似是有無限蠱惑力，祁岳覺得自己的思緒都被人控制住，只想向面前這老者將心中所有的事情都傾訴一遍。他腦中閃電般的，飛速將自己這十幾年的經歷，事無巨細，完完全全過濾一遍。
老者臉色逐漸凝重起來，許久不語。
祁岳有些詫異，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人能在一瞬間，臉上展露如此多的表情。
“千年一瞬~~”老者本就瘦削的身形，滿是寂寥，隨着他一聲嘆息，整個石室溫度瞬間降低下來。
千年！這老者的話語，讓祁岳忘記了自己滿腹的疑問。忽然出現的一個念頭，讓他心神劇震，不由試探問道：“你、您是魔君？”
老者霍然起身，腳步踉蹌的走出石室，空留下祁岳一人。
隨着時間的流逝，祁岳心中的震驚漸漸平緩，沒有自老者那裏得到答案，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結合著先前的記憶，他心中又有了一個猜想，多半自己現在早已經死了，之所以現在還有知覺，或許是自己已經成鬼了，所以能夠遇上剛才那好像是經歷了千年光陰的老鬼。想到這裏，一股難言的黯然在他心裏蔓延開來。他心裏有諸多不甘，原本一次希望之旅竟是送命之路！成鬼就成鬼吧，反正自己活着也是一個只會成為別人的包袱。可是，師傅呢？他到底怎麼樣了？是安全逃離了，還是？
“不要瞎想了，小傢伙兒！”老者略顯疲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不能修鍊，所以來到九幽殿，希望能在這裏找到解決的辦法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反正現在已經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再入輪迴了。老者的話，並沒有讓祁岳心情好一些。
“你不要瞎想，聽我說！你現在**確實已經身死了，留下的只是魂魄。還不算是鬼，想要成為鬼，心中要有執念，身死一剎魄氣攻入命魂，泯滅了神智，只餘下感覺。你的魄氣不足，想要成鬼，也是不可能的！”老者隨口的幾句話，讓祁岳又是一陣震撼。
他強捋了半天思緒，才問：“那麼說，我現在還不是鬼？只剩下了魂魄，又算是什麼？還有，我師傅到底如何了？”
老者思忖了片刻，才說道：“你師傅，我沒看見。不過，想來是已經死了。”
“想來？什麼想來？你師傅才死了！”祁岳心中一陣怒吼，他是委實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在他心目中，師傅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哪裏會有那麼簡單身死！雖然如此想着，祁岳心裏還是不能釋懷。修仙界的事情，他並不是一點都不知曉。兩名結丹期的人圍攻，師傅又中了毒，多半是已經遭遇不測了。
口不能言，祁岳滿心的忿恨滿心的後悔，鬱積到頂點，他的心已經像一個腫脹到頂點的皮球。驀地，祁岳感到一個尖銳輕微的響動，隨後，鬱積滿心的情緒似是找到了宣洩口，急劇的流逝着。
老者靜靜的望着器皿中那明黃色液體在其中越來越耀眼的光球烤灼下，逐漸的沸騰起來。他的情緒雖然沒有什麼波動，可是，他理解祁岳現在的心情。畢竟，剛才他可是獲知了祁岳所有的記憶。無疑，那蒼翎，在祁岳心中是有着別人難以比擬的地位。少年遭逢此番大變，情緒紛亂，也是常事。
眼望着那液體沸騰到頂點，忽的平和下來。其中那白色光球，光芒四射后，逐漸的暗淡下來。老者臉色大變，急喝道：“臭小子，你想死！”他手忙腳亂的躥到桌子旁，指尖金黃色光芒化作細箭，射入那光球中。
PS：話說更了，大家好像也沒有時間看，都去看大神掐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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