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由着他的意思
“快點把江海粟找過來！”夜蒼宸來的時候已經吩咐人去把江海粟送過來的，自從江海粟離開江氏之後，他倒是一直有與江海粟有聯繫，否則他是不可能知道那麼詳盡。
就在去醫院的半路上，載着江海粟的車子也匆匆趕到，立刻就讓江海粟換車與江董事長和夜蒼宸同車。
“是真的嗎？夜蒼宸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一切是真的嗎？！”江董事長意識開始有些渙散。
江海粟握着他的手，點點頭，“是真的，當年江老夫人未婚先孕，江家為了遮這個丑就讓江老夫人藏在家裏整整一年時間，待把你生下來之後，才對外宣稱是她把你從外面抱養回來的。
她之所以至死也不告訴你真相，或許是因為她心裏有着不甘心有着恨，又或是因為她不想看到你成為夜家的子孫，背負那些族規的束縛。”
“母親那麼疼愛我，我應該相信後者的對不對？”江董事長似乎看到他母親那永遠對他溫和的笑容，指尖卻是從她的身體內穿透，笑容就那樣消失不見了，母親是不是在怪他？
江海粟點點頭，“嗯。”
“我不想到下面被母親責備我，夜蒼宸，你就用我的血輸給我的父親贖罪吧，雖然我可能無緣再見他了，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他。”
“快到醫院了，你要挺住啊。”
“母親來找我……我得去見她了……我要去告訴她，夜老太爺並沒有拋棄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很高興的，她一生都沒有怎麼高興過……”江董事長突然緊緊地握着夜蒼宸的手，似是用盡了他最後一口氣，“昊宸，替我照拂他，由着他的意思活吧，我以後再也管不了他了。”
夜蒼宸緊抿着雙唇，鄭重地點點頭。
手，瞬間從他的掌心處緩緩在滑落，江海粟已是背過身去拭淚。
……
一周后，夜老太爺醒了過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要求想一個人到墓園裏看看。
他柱着拐杖，巋然不動的身體迎風而站，陽光從他鬢角照耀而來，銀絲刺眼。
他將手中的黑玫瑰放在墓前，而墓碑另一側，同樣的一束黑玫瑰還閃爍着清晨的露珠。
“我知道昊宸應該來過了。”夜老太爺蹲下身子，將他們最愛的食物一一擺好，聲音有些干啞，“對不起，我來遲了，當年我們都太決絕了。”
一句話“太決絕”有着太多無法言說的辛酸與楚痛，甚至是遺憾。
不遠處，江昊宸牽着江子橙的手猶豫地走下台階，一步三回頭地看着靜坐在墓前的老者身影，最終被墓中綠被掩埋住兩人的視線。
“哥，我們真的不用過去看看嗎？萬一他暈在那裏沒有人知道怎麼辦？”江子橙仍是有些擔心。
“夜蒼宸不可能真的就這麼讓他一個人出門。”江昊宸環顧這四周，“這附近散開隱藏着夜家的護衛，不會有什麼閃失的。”
江子橙也環顧了這四周，似乎是發現遠處有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正散站在各處，目光都一致地注視着墓卑前的夜老太爺，她也就放鬆下來，跟隨江昊宸上了車。
“哥，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江子橙突然問道。
“子橙，我不想再糊塗了，更不想像祖母還有夜老太爺那麼留着遺憾給自己的人生。”
“所以——”
“去過我們正常的人生。”江昊宸仰頭看向車窗外蒼穹之上白雲朵朵，如是說道。
“哥，我想繼續讀書，我還沒有畢業。”
“好。”
……
夜蒼宸下班回家，就看到菲菲神色恢恢地坐在門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逗着加加玩耍，明顯的心不在蔫。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回來了，她毫無察覺，更沒有以往那樣一聞到他的聲響就屁顛顛地跑過來求抱抱。
“菲菲，怎麼了？”夜蒼宸走上前，把公文包擺放在一邊，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揉着她的黑髮輕聲地問道。
菲菲這才緩緩在抬起頭，嘟嚷着嘴，有些委屈想哭想哭的樣子，“爹地，我想西爺爺了，可是好久沒有看到西爺爺了。”
夜蒼宸聞言，錯愕一下，婚禮上發生的意外，一片混亂下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得令人措手不衣，這一周他都在集中精神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宜，還真的有些忽略了弗傑西的身影。
但是——
“他不是一直都在嗎？”夜蒼宸自已都能些懷疑地道，想想，他似乎也有好些天沒有見到過他的人。
“爹地，真笨，西爺爺早就離開了，他回倫敦了。”菲菲把嘴嘟得更高，“哥哥每天都要學習那麼多內容，媽咪還要抽出時間來教他言語，都沒有人陪我玩，我想西爺爺陪我玩。”
夜蒼宸看向走過來的天叔，問道，“西爺回倫敦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天叔回憶着，爾後答道，“就在婚禮時，珞璃唱歌的時候，他就離開了婚禮現場直接回了倫敦。”
“西爺爺一定是回雪玫瑰城堡了，那裏有一個冰雕庫，我和哥哥偷偷去看過，那裏有一個大大的冰雕，哥哥說側臉跟我很像，可是我們都看不到全部，西爺爺又不準任何人進去，他說小孩子更不能進去，那裏太冷了。既然那麼冷不能給人看，為什麼西爺爺要建那麼一個冰雕庫？”
菲菲有些想不明白，建一個冰雕庫不是為了想讓人欣賞那裏面美美的冰雕作品嗎？
菲菲的話令夜蒼宸與天叔都同時怔忪了片刻，然後緩過神來。
夜蒼宸握上菲菲的小手，安慰道，“菲菲，西爺爺他經常去冰雕庫那裏嗎？”
菲菲點點頭，“我和哥哥住在那裏的一段時間，每天都會看到西爺爺進冰雕庫。”
“好，爹地知道了，或許西爺爺真的是太想念他的冰雕了所以才回倫敦的，爹地明天就去把他叫回來陪菲菲玩好不好？”夜蒼宸耐着性子哄着。
“好，爹地最好了。”菲菲倒是快樂來得簡單也快速，因為夜蒼宸的一句話，她的心情立刻好起來地蹦跳起來，揮手招着那幾隻阿拉斯加犬到院子裏玩去了。
夜蒼宸站起身，轉身卻看到藍珞璃就站在他們的身後，不知道聽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