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靈陣

一個月後，常玄站在泉城的東門門口，看了看身後，轉身離去。只是常玄沒有發現在城門一角，有個叫常芩的小女孩站着，眼睛中卻閃着淚光。濟世堂的才義真人已經答應照顧常芩，常玄甚為感激，但也無什麼可報答，也只有將這份情誼銘記於心。常玄也將與常芩的兄妹之情深深地埋藏。­

數日後，常玄回到臨州，卻是要尋找八脈俱靈的孩童。不過天資孩童本就少有，只得各地查訪。各地的濟世堂並不協助此事，只是幫忙照顧被選中的少年。比如盧禁府的周愫便由當地濟世堂堂主張譽照料。常玄此番由南至北遊歷臨州，便在臨州最南方的滄途府先行尋找。­

這日，常玄來到一個名叫半坡的村子。此村家家磚瓦建房，想來此地也是富裕。但滄途府西部常年大雪，西部之村大多以山中捕獵為生。但山中多妖獸，時有凡人慘死。常玄自稱雲遊道士，尋些齋飯。過了幾家，並未有適合的孩童。但幾乎每家都無長弓小弩，此地又無莊稼，不知此村村民又如何過活。常玄自然問了一番才知原因。只因此村西南有一山谷，谷中四季如春，裏面有許多藥草。此村便以此為活。常玄也是驚奇，此地寒冷，積雪長年不化，竟有一處四季如春。心中卻已有計較。隨後將村中的孩童一一看過均無資質之人。時至傍晚便尋了一處避雪之地修練一晚。次日清晨，冷風尚是呼呼作響。，常玄便喚出西南而去。­

常玄看着滿山的春色，當真一驚，雖然他已然知有此處。常玄定了定頓覺不對，當即拿出圓珠，果然其內青光隱現。只是相當微弱，常玄落在地上，看了看腳下，喃道：“此地下竟是火山谷口。””常玄又看向谷中的草木，眼神一動便落在一株老樹上，此樹雖已枯死，但青藤漫爬，周圍又有新樹阻擋。絲毫看不出枯死之意。但此樹挺直，枝梢細長，實如無葉之新樹。若說無古怪，怕是誰也不信。常玄又仔細環視一周，竟有六株老樹一般模樣。上古八陣有一陣曰七靈陣，七靈乃指金木水火土風雷。七星陣共有七般變化。常玄一明，此地下乃火靈旺盛之處。想來這谷中以七棵老樹為陣腳的陣法便是七靈陣其中一種變化火靈陣。火靈陣以火靈衍六靈，相輔相成，多用於保護洞府。

常玄也是奇怪，上古八陣雖極為厲害，但建陣所耗材料太為珍貴惜少。如今界宇修仙界早比不得上古時期。所用陣法均簡之又簡，就連各大宗門的護山大陣也比不得其複雜。卻不曾今日在此得見，當真稀奇。常玄略一思索，便向其中一棵老樹走去。常玄見此樹毫無靈性，但常玄用飛劍一斬卻毫無損傷。常玄不由一皺，深思起來。常玄已知此陣已然接近崩潰。否則定能壓制火山靈力。但谷中如此草木生機，定是陣法不牢靈力外泄。故而常玄敢於有飛劍斬之，但此樹如此堅硬，尋常物什卻是破不開。常玄若然破陣，只有用逆火浸入樹中毀了其中禁制。常玄雖知逆火厲害，但此陣卻是上古遺物，陣中百般變化。逆火破不得必引動陣法。此陣縱然近毀，但常玄修為尚淺，自當考慮一番。

常玄站在老樹前閉目深思，突然猛然一睜，手中抓出一道淡藍色火焰，便拍向樹榦。常玄心中一緊，逆火竄入樹榦，果然樹中暗藏陣法。逆火果然厲害，不稍片刻便將其中的禁制全部毀掉。而且沒有任何反映。常玄也是疑惑，這樹中竟只有一點靈力遊走。常玄收回逆火，那老樹頓時一倒化為灰燼。其餘六樹也瞬間化為塵土，七靈陣亦崩潰。谷中的一處雪地頓時下沉，常玄靠近向下一看，只見洞下深處正有火流經過。只是火流緩慢，想來此處火山就將枯盡。常玄仔細看了看，並無發現。不由有些失望，本以為有七靈陣相守，其中必有玄機。如今看來有可能只是將其火山封住。雖然常玄­

仍有不信，但也只有如此。殊不知，此地常玄註定是要再來一趟。­

常玄離開后，便又繼續前行尋訪了幾處村落，卻沒有發現資質孩童。這也是情理之中，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這等八脈俱靈之人自當稀少。常玄三日後便來到滄途府的廣陽縣，廣陽縣頗有盛名，縣內更是富裕。全因薊國開國功臣中的定國公便是此縣人。后薊國初定，便回鄉隱居。定國公更是號稱天下第一負，卻是當年薊太祖賞其黃金百萬兩。實乃厚賜至極。­

常玄正午至此，也少不得一訝。此縣絲毫不比滄途府的府城淄豫城差。若言房屋的精巧，廣陽則更勝一籌。傳言定國公將家財全用於資助廣陽，想來不假。常玄也知這定國公之名。今日常玄來得也巧，路上行人幾乎盡皆縣城東而去，常玄一問方知今日乃定國公祭日，縣中百姓及許多附近村民均去城東郊的定國公廟焚香祈福，常玄也打算去一趟。這些祈福的百姓應會帶上孩童，常玄也順便看看，或許會有發現。­

一個時辰前，肖護看着手中的灰兔，不免有些高興。自己終於可以打獵，他想到家中的母親，心中想道：“今天能吃上兔肉，母親一定很高興。”剛想完，驀然一拍腦門，驚道：“不好，今天是定國王的祭日，我還要到廟裏給母親祈福。”隨及又暗罵一聲，連忙將灰兔搭在肩上，便向定國王廟而去。­

常玄來到廟時，當真是人山人海，幸虧這廟也夠大。常玄來到正殿時，只見三祖畫像掛於正中，而一尊塑像端坐其下，目露慈祥看向殿下眾人。常玄也是暗贊雕刻之人，確是工藝精巧。常玄眼角餘光一掃，嘴角卻是輕笑。此時有一少年正伏拜於地，口中喃喃自語。應是在祈禱。常玄又是一笑，便轉身離開。­

肖護走回家時，已至日暮。肖護在路上時心一直有些不自覺發慌。不過現在回到家中，心卻終於平靜。又看向手中的灰兔，便微笑着推門而入。肖護進門不久，這個在山下的小村卻來了一個陌生人。時至傍晚，村中炊煙已然升起，沒有人注意有陌生人進入。此人正是常玄。­

肖護將煮好的兔肉端到一張破舊的桌上。桌旁正坐着一名婦人，只是婦人面容枯槁，卻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肖護將兔肉放好后，便向婦人道：“母親，還有一鍋湯我再端來。”婦人微笑的點了點頭。婦人看着肖護走進廚房。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婦人一疑，便慢慢的起身想站起來。這時肖護端着兔肉湯走出來，看見婦人站起來。連忙放下湯，道：“母親你坐下，我去看看。”婦人這才坐下。肖護邊走到門前邊道：“是誰呀？”只聽有人道：“我是雲遊的道士，想在此借住一宿。”肖護雖有些奇怪，還是將門打開。肖護藉著天邊殘餘的陽光看見一人站着。這人應該也不大，只是看起來卻更似大人一般。­

門外正是常玄，常玄看見肖護笑道：“這位施主，可否容小道在此借住一宿？”肖護剛想拒絕，屋內婦人傳來聲音道：“原來是一位道長，快請進屋。”常玄看向肖護。肖護才道：“那你進來吧。”­屋內婦人看到常玄便道：“這位道長，家裏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這些兔肉你嘗嘗。”一旁的肖護正要說話。常玄卻道：“吾等修士以天地靈力為食，卻是不用吃飯。”肖護一聽好奇道：“你們不吃飯嗎？那人怎麼活？”坐着的婦人只當常玄婉拒，只是笑一笑顯然也是不相信。

常玄這時突然道：“我觀這位女施主天命耗盡，大限不遠矣。”肖護聽了不由一怒，剛要罵於常玄，常玄躲也不躲。眼看就要打中。婦人也不由一驚，正要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