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景舊花園出口處便是一條不算繁華但也不寂冷的街道,街道左右兩邊林林立立的都是商店。而街道的盡頭橫空多出一座交叉的天橋,天橋底下是數條交橫縱錯的公路,無論什麼時候,這些路上都是車涌人擠,而且每條街道都有着七分的相似,如果是初來乍到的人,沒有熟人帶着,是無法從這些路口走出去。
這座天橋被人戲稱為“迷路橋”,初來乍到的人或者並不算很熟悉周圍環境的人,步上了這座天橋都會迷路。
雲初在新景舊花園裏住了二十五年,對於周圍的一切環境,市裏的導遊都沒有她熟悉。她快步地跑上了天橋,越過眾多的行人,沒有任何的遲疑向另一邊的天橋台階走下,下了台階后便是另一條街道,那條街道的盡頭是一條很大的國道,穿過國道之後,又是兩條相連的街道,在左手邊的街道左邊便是“錦豪酒店”。
遠遠地,雲初就看到了“錦豪酒店”就像摩天大樓一樣屹立在那裏,這是s市最有名的酒店,一般有錢人結婚都習慣來此擺婚宴,向世人詔示他們多麼的有錢。雲初雖然身體裏流着的是豪門貴族的血,可是自小的環境卻讓她不曾踏進過“錦豪酒店”。
“雲初,雲初。”一百七十三公分的刑天雪,在眾多女人當中,如同鶴立雞群。她眼尖地看到雲初穿過了國道,立即吩咐未婚夫佔着比較前面的位置,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鑽出了人群。
看着眼前這誇張的陣勢,再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雖然沒有六月那般烈,站久了也會曬得臉紅頭痛的。可是眼前這人山人海,似乎毫不在意,這場婚禮就如此矚目嗎?雲初有點失笑地對天雪說道:“天雪,你讓我來看人家結婚,可是你看這陣勢呀……”她看到頭都痛,更別說讓她鑽進人群裏面去了。
雲初自從靠寫文為生之後,便不再好湊熱鬧,她覺得湊湊就會失去很多寫文的時間,她試過沉浸於寫文當中,一個星期不出門的。
“婚禮都過了,現在大家都在守着金龜婿出來。別說那麼多了,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幫你搶了一個較前面的位置,現在讓我未來老公佔着,走,我帶你鑽進去。”刑天雪一手拉起雲初,就開始像泥鰍一樣,往人群裏面鑽。
我的位置?
雲初只覺得好友的話讓她好笑,為什麼好友會說幫她搶的位置?婚禮都過了,還讓她來湊什麼熱鬧呀?
周圍的人看到又多了一個女人,臉上都露出了敵意,她們都冷漠地睨了雲初一眼,下意識地很有默契地不想讓天雪與雲初擠進去。
雲初大惑不解,她一邊手扶着眼鏡,任好友把她拉着往裏鑽,說老實的,讓她一個人鑽進來搶位置,只怕天黑了,天又亮了,她都鑽不進去。人太多了,她最擔心的便是她的眼鏡會被擠掉。
費了十幾分鐘的勁,刑天雪靠着她比一般女人都高,左撞右撞,才把雲初拉到她剛才佔着的位置上,她的未婚夫喬清站在那裏尷尬地張着雙手,就是不想讓刑天雪好不容易占來的位置被別人趁機搶走。看到雲初后,喬清靦腆地朝雲初笑了笑,臉上有點紅。
三人站在一起,喬清保護般地護着刑天雪,而雲初則是失笑地看着那些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女人,正在踮着腳往酒店裏面瞧着。就連身邊的好友也是同一種表情,一把她拉進來站穩腳之後,便自顧自地看着酒店裏面。裏面有什麼好看的嗎?
雲初輕輕地碰了碰她身邊的一位女人,那女人的年紀看上去卻有三十歲左右,看似是某公司的高級白領,一身精明幹練,可是眼神卻是無比的嚮往,在對方瞪向她的時候,她連忙扯出友善的笑容,笑問着:“裏面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緊緊地盯着裏面看?”
對方瞪她一眼,卻不理她,好像雲初搶了她什麼東西似的。
雲初愣了愣,有點訕然。腦里記起了剛才天雪說過現在大家都在等着金龜婿從裏面出來。什麼金龜婿?能稱得上金龜婿的段大少不是今天結婚了嗎?她們守在這裏看到他又能如何?那隻會讓她們嫉妒凌玲的得天獨厚。
雲初不認識凌玲,不過聽說了她的事,她對凌玲這種由弱變強的女人,很敬佩。如果當年她的媽媽像凌玲一樣堅強的話,那麼媽媽就不會因為神經失常而被車撞死了。
對此,她在心底里深深地送上祝福給凌玲,真心希望凌玲能在豪門中成為另類,永遠地抓住段大少的心。
眾人等了很久,也沒看到唐家六位少爺從裏面出來,只看到一位廚師打扮的高大男子沉着臉從裏面走出來。那名男子很高大,也算俊逸,只是臉色沉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冽之氣,加上他穿着廚師的衣服,從裏面走出來引不起別人的注意,那些女人甚至主動讓出一條路給他走過,而當他走過的時候,那些女人還在低聲說著:“怎麼五星級的酒店,廚師也敢偷懶?”
那位偷懶的廚師面無表情地越過了人群之後,便穿過了國道,往對面街道走去了。
看到眾人頂着太陽站在酒店門口引頸張盼的樣子,雲初覺得無聊至極,她想離去,可是又怕被好友罵。
“鈴鈴鈴……”雲初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一看是責編打來的,立即朝天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按下了接聽鍵。
“雲初,你有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寫稿?”責編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過來。
“嗯……有呀。”雲初想不到責編居然無時無刻都在鞭策着她,為了不被責罵,她硬着頭皮撒了一個謊,然後衝著手機那端甜甜地笑道:“大大呀,你放心,我這個月底一定會交稿的。”她的錢不多了,再不交稿就斷了收入,到時候她吃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