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少爺的人,誰敢鬆懈呀。
傭人的稟報,唐燕妮並沒有感到驚詫,雲初的身世早在唐曜宣佈要娶她的時候,唐灝便重新打印了一份給唐家所有人過目。
雲初聽到守衛說的話之後卻是沉下了臉色,在一瞬間她變成了淡漠的人。
爸爸?
她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拋棄她二十五年的男人回來了嗎?
接她回台灣認祖歸宗?
他以為她稀罕嗎?
媽媽都死了,到死的時候都沒有再等到他出現,她心疼媽媽的苦,她怎麼可能跟他回台?
唐燕妮看向她,察覺到她的心裏變化,意思還是詢問要不要讓雲仲天進來。
雲初一言不發,冷着臉卻是扭頭便往主屋回走。
她不要見到他!
“初兒!”身後驀然傳來滄桑的大喊。
雲仲天猜到雲初不會見他的,他不顧唐家守衛的阻攔強行闖入。顧不得驚嘆唐家別墅的寬大,看到雲初扭頭便走,他急急地大叫着。而在來唐家的時候便買了一份昨天的報紙,從報紙上登出的相片認出雲初。他想不到這個女兒戴着眼鏡的樣子那樣文靜溫婉,渾身上下散發著書香氣質,那股氣質是他在台灣那幾個女兒沒有的,心裏想着難道就是這股氣質吸引了許飛?
這下子連唐燕妮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唐家豈是任人隨意闖入的?
雲仲天卻沒有多想,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見到雲初,一定要帶走雲初。他也知道其實以唐家的財勢,要救他的事業易而反掌,可是唐家的實力畢竟是保留在大陸,而他的事業卻在台灣,台灣又是許飛的勢力,就算唐家能渡他過難關,依許飛那冷血無情的個性,也會讓傾雲集團倒閉的。所以,雲仲天寧願得罪唐家,也不願意得罪許飛。
雲初倏地轉過身來,俏麗的臉上滿是冷淡,眼鏡下的鳳眸亦是平淡,吐出口的話疏冷至極:“初兒不是你能叫的!”
看到雲仲天,雲初才該死的發現,自己與親生父親該死的相似,她討厭。因為他拋棄了媽媽與她,她無所謂,反正沒有爸爸,她已經長大了,被人辱罵野種的日子也過去了。可是媽媽卻因為他的拋棄最後失去生命。她不恨他,但是亦對他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
“初兒,我是你爸爸,爸爸來接你了。”雲仲天一副很激動的樣子,幾大步走近前來,站在雲初的面前,伸出雙手就想撫上雲初的臉,嘴裏說著激動的話:“初兒,我可憐的孩子,是爸爸的錯,來晚了,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行嗎?”
揮開雲仲天的手,雲初淡冷地道:“先生,請自重。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爸爸在我出生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媽媽九年前也死了,我是個孤兒,你不要亂認女兒,如果你真想亂認女兒的,去孤兒院認吧,那裏有許多無家可歸,父母盡失的孤兒。”
雲初表面冷淡,可是內心因為雲仲天的突然出現,還是被掀起了巨浪。提到媽媽的死,她滿腔心酸的淚水。不過,她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想讓這個陌生的爸爸知道,她和媽媽曾經過得有多苦。
提起佩玉的死,雲仲天多少還是有一點自責感的。
深深地看着雲初,雲仲天也發現了這個他一點兒也不疼愛,如果不是有利用價值,他根本不想再尋來的女兒居然與他最為相似。而這個女兒的個性卻比其他女兒來得強硬多了,也不像佩玉的個性。他根本不知道自小被人辱罵野種的雲初,是被生活環境逼得強大獨立的,而不是遺傳了誰的。雖然看上去現在的雲初很文靜,很軟弱的樣子,其實那獨立自主的個性並未失去,要不是唐曜太強,又殺了雲初一個措手不及,她又怎麼可能被綁進教堂,成為唐家大少奶奶。
“初兒。”雲仲天老淚縱橫,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總之就是哭了。他哽咽着:“爸爸錯了,爸爸當年其實是有苦衷的,爸爸其實並不想拋棄你和媽媽的,爸爸……
“停!”雲初冷着臉很不客氣地打斷了雲仲天自責的解釋,她看着雲仲天,眼中沒有恨,卻有怨,語氣還是那般的疏冷:“錯就是錯了,無論是什麼苦衷,二十五年的不聞不問,一句‘錯了’不足以彌補,你這些自責的話還是留着你百年歸天之後找我媽媽說去吧,我不想聽這些,也不需要。”
“初兒……”雲仲天顫魏魏地叫着,心裏暗暗叫苦,這丫頭態度如此強硬,臉上甚至是無動於衷,他怎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他回台灣?再想佩玉那軟弱的個性,忍不住暗暗咒罵著:佩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會壞了我的好事!
“別再叫我‘初兒’。”雲初拋下一句,轉身就走。
“初兒。”雲仲天心急地想拉住她,卻拉了個空。
“你確實沒有資格喊她‘初兒’。”冷不妨傳來了低冷的聲音,眾人扭頭一看,看到唐曜像個天神一般站在他們的身後,是那樣高大,那樣俊雅,舉手投足盡顯尊貴出身,短短話語卻告訴雲仲天,他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帶走。
“唐大少?”唐曜雖然是大陸的名商,雲仲天也算是台灣名流,對於唐曜還是不陌生的。所以一眼,他就認為了唐曜。
唐曜抿唇冷笑,深邃的眼神銳利而冰冷,這個本是他岳父的男人曾經拋棄了他的妻子以及他未見過面的岳母,他雖是男人,不過最恨這種沒有責任感的男人,更恨這種隨時都拋棄女兒的男人。看着雲仲天,他冷笑着:“初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