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放花海
陽城大道上,繁榮景象隨處可見,任天龍與紀雪並肩而行。
“你上次救了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紀雪有絲羞澀。
“不用,碰巧而已”。
任天龍像是鋼鐵直男,失去了言語的趣味。
二人步履輕快,任天龍感受到從周圍散射過來的嫉妒鋒芒,如若攬起,定能做師傅擊殺野豬所用的鐵錐長矛,鋒銳程度想必旗鼓相當。
兩人本是一樣高,但紀雪穿了一雙六公分的高根鞋。這樣便是十足的女高男低,很不匹配。
“怎麼,你又臉紅了!”紀雪不經意間,看到任天龍臉色微紅,像是醉酒暈迷的神情,於是嫣然一笑:”天龍,呆會你想吃什麼!”
羞澀,內斂,是任天龍本能的表現,而且二人是並肩距離,曖昧到晃腳就能碰到對方的肌膚。如此,怎能不讓一個單純的少年心亂如麻。
任天龍面對這些投過來的眼神避無可避,所幸他適應能力極強,又有紀雪在一旁遞話,很快就練就了臉皮厚的”絕世神功”——任你鄙視妒忌,我依然我行我素,視若無睹。
當然,絕棄了外界因素,內心的慌亂,還是要靠自己沉壓。
“吃豬蹄吧!”
任天龍想念師傅的烤野豬蹄,隨即脫口而出。
“豬蹄?”
似乎任天龍的回答讓紀雪感到意外。
看着紀雪俏皮的模樣,任天龍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去吃別的!”
“喜歡,走啦!”
紀雪說著嬉笑着一把拉過他的手,朝前跑去。
柔軟,細嫩,舒服,任天龍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拉手,接觸紀雪的手,他心如暖流,竟愣在那裏。
愜意溫馨,真摯純情。
“走啊,傻樣!”
紀雪拉不動任天龍,轉身發現他的臉更紅了,當即環抱住他的手臂,拽着朝前走。
在認識任天龍之前,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是這個人的到來,令她心暖花開。
天啊,要不要人活了。
任天龍隨其拽動的木納步伐,感覺心血翻湧,這比耗時練功閉氣還難熬。
萌動就像春天的土地,風動游吟,又將盛放花海彼岸。
陽城不光景點盛名,美食也相當誘人,坐落在餐廳一處的任天龍,看着眼前鮮嫩的豬蹄肉,再看看美艷的紀雪,可謂是相得益彰,秀色可餐。
這家餐廳生意火爆,後來者都是拿號排隊。
肉鮮料足,滑而不膩,看着任天龍吃的很香,紀雪也捻起一塊品嘗,由剛開始的細嚼慢咽,變成最後讓任天龍啼笑皆非的吞吃,即使如此,也沒有喪失富家女端容得體的姿態。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唇齒不露,食不出口,坐姿端正,笑而不語。
“這家餐廳味道確實不錯,只是……”
任天龍嚼吐出一塊蹄骨,用熱濕巾擦拭着嘴唇。
“只是什麼?”
紀雪調整了坐姿,淡雅的疑問道。
“沒有師傅做的好吃,雖然沒有這些種雜繁多的佐料,但他老人家做出的豬蹄味香,能引來一里之外的餓狼!”
任天龍自豪的說。
“你跟你師傅一直生活在深山裏,不害怕嗎?”
紀雪姣好的面容上,湧現一絲迷惑。
“不怕,況且有師傅在。”
“那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他老人家,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大山呢。”
“你說你一直呆在國外,富裕享受的這跑去大山,那可是很苦的,你受的了?”
任天龍見紀雪一臉神往的樣子,笑道。
“一定得去看看,況且你這麼厲害,你師傅一定相當了得!”
紀雪自從見識過任天龍的身手,知道他還有個師傅后,難免會在她一個女子的心裏,落下一個”大俠”的烙印。
這裏任天龍跟紀雪吃豬蹄吃的愜意味爽,而北面,一個針對他們的陰謀,正在蓄勢醞釀。
葉家主宅,南庭院。
這是一處風水之術中“財旺人康”的位置。
它居地近兩百米,是以方圓石柱砌砌成的,一個廣博的深宮鎖院。此院落平整,沒有缺角,構建與選址襯對風水,堪為龍虎。
冰晶走廊,琳琅滿目的燈冉憑弔高處,顯的庭院富麗堂皇。
走廊盡頭,一個琉璃堆建的廳室之中,跪立一位男子。此人肥胖矮小,面容青紅斑駁,血跡四溢。
琉璃,亦作”瑠璃”是用各種顏色(顏色是由各種稀有金屬形成)的人造水晶為原料,是在1000多度的高溫下燒制而成的。其色彩流雲漓彩、美輪美奐;其品質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由於廳室晶亮耀眼,諾大的房屋全由琉璃鑲至,男子跪立在此處,像極了跪立虛空的仙人,不過看他的境況,怎麼看都像是垂死掙扎的苦囚。
男子眉頭深鎖,臉上的刀疤深可見底,新舊不一的顯在肥胖的面容之上,凄慘而猙獰。
他覺得身體的熱量在一絲絲流逝,雖然不至於斃命,但長此下去,非得化為一具乾屍。他的血,在琉璃地面輕淌滴流,從胸膛,從腳裹,因為這廳室除了白,沒有別的顏色,所以他的血異常醒目。
不知等了多久,廳室一處傳來異響,由於血已經將他的眉梢浸濕,早些彌留乾癟的血跡被又一層血跡遮掩,抬眼已非易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的抬頭,去看來人。
“坤哥,坤哥,是我,我是宋彪,彪子!”
見來人,宋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伏將上去。
從被毒打一頓之後,一直被人關在這裏,好幾天了。
廳室很靜,靜到只有宋彪急喘的聲音。
“彪子,你到底是誰的狗!”
葉成坤踩在琉璃地面,沉音良久,靜靜說道。
“坤哥,我是您的狗,彪子對坤哥的惟命是從,坤哥您是知道的。”
宋彪面對葉成坤跟葉韋民的態度截然不同,雖然同為畏懼,但對前者的畏懼是與敬畏,對後者則是心駭,懼怕。
自他宋彪入葉家以來,面對這對父子,不可謂不心驚,不可謂不忐忑。
“嗯,很好,那天在老頭子面前,你沒有說出是我,這點,讓我很欣慰。”
葉成坤站在宋彪面前,雖然嘴上說很欣慰,但臉上卻是憂鬱。
“坤哥放心,葉總只會認為是我無意冒犯的紀雪,不會想到坤哥的!”
宋彪顫顫巍巍,生怕再遭到什麼變故。
從那天被打關進來之後,隔天又挨了一頓毒打,這短短時光,就遭受兩番厄運,如若再生變故,他這條命算是活不成了。
“不用緊張,對於你拚死護主的行為,我是看在眼裏的。你放心,我已經在你的戶頭存了一筆錢。”
“謝謝坤哥,為了坤哥,彪子受多大苦都是值得的。”
葉成坤垂憐紀雪美色,自己被派去抓她回來,本來昨晚萬事俱備,而且勘察過本來沒有紀家保鏢護衛,完全可以輕易得手,怎知突然闖出一個楞小子,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會功夫的高手。事情敗露,又無法藏匿,就落到如此田地。
宋彪知道,葉成坤雖然只是剛滿十九,但好色的性情,委實震驚。
這幾年,被他禍害的良家少女何止上百。
這期間,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大部分都是受命於葉成坤,由他一手安排。
前段時間,也不知道他從哪知道的紀家愛女回國,后垂憐其美色,讓自己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抓來供其殘虐。可宋彪知道,紀雪是什麼人,那是紀正朗愛女,陽城屈指可數的大人物。
雖然畏懼,但對葉成坤的授命,他不敢違背。
“這次我不僅要得到紀雪,還要讓那個傻小子死!”
葉成坤蹲下身子,盯着滿面鮮血的宋彪狠狠的說道。
紀正朗的警告並未讓葉成坤收手,反正變本加厲。
不知為何,對於葉成坤下的狠心,宋彪高興不起來。經此事之後,紀正朗對愛女肯定會嚴加保護,紀家藏匿的高手雖然他宋彪沒有見識到,可也曾聽人說起過,若要再次抓紀雪,定是難如登天。
再者昨晚那小子身手如此敏捷,別說自己手下十多個,縱然再加派一倍人手,也無法保證可以將對方擊殺。
“怎麼,你是怕了?”
葉成坤像是看出了宋彪的心思,語氣深沉的質問道。
“沒有,沒有……”
宋彪對葉成坤的質問心神一愣,神情瞬間變的難看。
“放心,這次不動用我們的人,昨晚我已經斥資請了幫手,這次我要雪恥!我就不信,還有我葉成坤得不到的女人!”
葉成坤明白宋彪的顧慮跟擔憂,也不為難他,當即站起身來,信誓旦旦的說道。
“幫手?不知坤哥請的是……”
宋彪對眼前這個少主子霸佔心理乍舌,明知對方是個硬骨頭,他還是要去闖去碰,真不愧是葉家的長子。
“血夜聯盟!”
在葉成坤迸射出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宋彪身子為之一顫。
血夜聯盟據說是一個巨大的黑暗組織,這個組織里不乏有刺客,殺手。在天朝地界,這個組織目前還滲透不深,卻也是令許多幫派聞風喪膽的存在。
宋彪有些恍惚,他越發的看不真切眼前的這個少主子。
“坤哥,請吩咐,彪子要怎麼做”。
“知道黃雀嗎?”
生活有時候很無奈,明知前方是吞人的沼澤,有潛伏的爪牙,還是要硬着頭皮去做。宋彪沒有選擇,他進入一個被葉家編製的衚衕,只可同行,不可退避,這就是他現在的宿命。
身為葉家侍從,他宋彪苦不堪言,而他的主子“坤哥”,與其境遇便是雲泥之別。
在葉成坤出了琉璃廳堂不久,他便繞過庭院,進入一個昏暗曖昧的居地。
這個場地不大,四周用玻璃水晶鑲砌而成,屋舍周圍被數層朱紅細紗遮掩。
居地中央,顯現一張大床,床是以楠木,氣墊、鋼絲、軟墊結合而成,是應風水被擺在內牆靠左。
此時,紅色大床上,躺着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女子清純不妖,秀髮像是紙畫的一樣撲撒在大紅的床單上。
少女低聲哭泣,似是哭的太久,眼睛有些浮腫。
正自傷心的少女,見有人進來連忙滾爬向角落,雙手抱胸,顫顫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