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不是知道自己未曾得罪陳副將,謝舒都要以為他這是在折辱自己,怎麼說她如今名義上也是皇上賜給景王的美人。
可如今陳副將如此,景王那邊也定然是曉得,要不他哪裏來的膽子?
謝舒:“不知陳副將還有何要求,這身邊伺候着的丫鬟也是分許多種的,有專心為主的,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也有妄想飛上枝頭的。”
她聲音本就好聽,此刻更是刻意的溫柔繾綣。
景王聽着謝舒說完了又在心裏又把自己罵了一頓,她不會罵人,但是想法總是驚人。
他語氣淡淡的:“謝姑娘想演哪一種便演哪一種吧。”
從景王的帳篷裏面出去,謝舒心裏還氣着,瞧見地上的石子賭氣般的踢了幾顆,還不解氣又轉身趁着沒人瞪了一眼景王的帳篷。
昨日景王就吩咐了李公公把謝舒帶過來讓她隨行,李公公早就把事情安排好了,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出發,謝舒晚上要將就在軍營住一晚上。
李公公帶着謝舒去了她的帳篷,很快又雙手托着托盤進來:“謝姑娘,這上面是你明日要穿的衣物跟帶的珠釵,你換洗的衣物已經交給同行的隊伍。”
碧綠色的棉衣跟披風,幾根街上隨處可見的簪子,謝舒撇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這才收下。
這一晚上謝舒都沒消停下來,帳篷裏面的床榻鋪着的是上好的綢緞,可是住在軍營的帳篷裏面她睡不着,在想着未來幾天要給陳副將當丫鬟更是氣的睡不着。
說我是陳副將的丫鬟有幾個人信,他難不成把自己當皇上了?
景王真不是個東西!
傳言不可信,傳言一點都不可信。
人模狗樣的,也就瞧着像是個君子。
等我回去了,定然是要告訴王府裏面的那些個丫鬟,不要在對陳副將抱有幻想。
謝舒起來喝了口茶,心裏這才舒坦了許多。
這會兒謝舒又想到了昨天夢琴讀的話本子,也不知道後面的內容是什麼,希望那位世家小姐千萬不要繼續跟那位窮書生在一起。
景王以為讓謝舒過來他能消停一些,沒想到比昨天還要鬧騰。
這時景王耳邊又響起了謝舒的聲音:我便是真的在景王府做妾侍,又或者是這輩子不嫁了,我也不會嫁給陳副將的!
這不巧了,這兩個人都是他。
天都快亮了,謝舒總算安靜了下來,景王去換了身普通商人家公子的青竹色圓領衣衫,頭髮高高束起,手裏面拿了把摺扇從帳篷裏面出來:“現在就出發。”
李公公趕緊應聲:“我這就去叫隨行的人。”
李公公站在帳篷外面沒敢進去,他叫了好幾聲謝姑娘。
謝舒剛剛睡着被吵醒看着陌生的環境緩了一會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她昨天是和衣而眠的,掀開了被子坐起來,但是頭髮稍微有些凌亂,她沒出去因為住的是帳篷也不用大聲喊着:“李公公何事?”
李公公:“謝姑娘,我們這邊要提前出發了,還請你趕緊收拾一番出來用個早膳,要不這早膳你只能拿着路上吃了。”
謝舒拿着昨日李公公給他的衣裙更衣,衣裙設計的簡單,連多餘的裝飾都沒有,換上以後她又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髮型,可是這在簡單這更衣梳發上妝也需要些時間,她匆匆忙忙的出去的時候,外面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了。
李公公:“你們都小心着點,謝姑娘?”
李公公拿了個油紙包着的糕點遞給了謝舒:“謝姑娘,這個拿着路上吃吧。”
這次的隊伍一共只有兩輛馬車,謝舒拿着油紙包跟李公公說了謝謝,想問自己要乘坐哪輛馬車,卻見同行的人在往後面一輛馬車上面擱置行李。
捏着油紙包謝舒到嘴的話沒問出來。
隊伍要出發了,景王姍姍來遲。
上了馬車以後,隨着他的一句出發,隊伍開始整整齊齊的朝着前面走着,大概是經過訓練,一開始還是井然有序,後面竟是有些刻意的演出了散漫。
謝舒往前邁了幾步,跟在馬車旁往前走着。
陳副將在她心裏,已經不是合適的夫君人選了,謝舒不是個願意記仇的人,可是這次的仇,她記下了。
謝舒倒也是不累,畢竟她之前女扮男裝的時候經常出來玩。
碧綠色把謝舒的臉襯的格外的白皙,衣服領子又是毛領的,倒是硬生生的讓她的模樣看着有些可愛多了些煙火氣。
寒風一陣陣的吹過,謝舒後悔自己沒用湯婆子了。
謝舒看着陰沉沉像是要下雪的天氣,一咬牙自己動作乾淨利落的上了馬車,隨後動作迅速的鑽進了馬車裏面在一旁坐下。
謝舒脊背筆直,因為外面的天氣凍得臉上稍微有些通紅:“我若是着涼了,回王府陳副將也不好交代。”
景王挑了挑眉未曾答話倒是笑了一聲。
打開了油紙包謝舒要用早點,她吃的慢條斯理的,因為氣着又看着景王的那一張俊臉竟然是噎了一下。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在抬頭時就見景王給她倒了杯熱茶推到了她的面前:“謝姑娘慢點吃。”
一直到夜色漸濃,馬車才在一處村莊停了下來。
“我們家公子是要去渝州進一批香料途經此地,不知道周圍竟是沒有客棧,不知能不能在此歇下。”
“你們是哪個鋪子的啊?”
“是陳記香料鋪子的,這些您拿着,叨擾了。”
“是陳記香料鋪子的啊,快進快進,我之前就用過你們的香料,物美價廉的。”
隨行的人走到了馬車旁:“公子,他們同意我們在此處歇下了。”
謝舒比景王動作更快一步從馬車上下去,陳大嬸恍惚之間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站在她一旁的兒子眼睛都看直了,陳大嬸連忙推了他一下,他這才低垂着眉目進了院裏。
謝舒想要活動一下筋骨,可是周圍的人有些多,上前一步她詢問:“不知,我住在何處?”
陳大嬸帶着謝舒進院子,緊張極了手心都出汗了,她就是聞着謝舒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都覺得迷迷糊糊。
一會一定要警告兒子們,沒事不要出來,就好好在屋裏獃著,別惹怒了陳記香料鋪子的人。
陳大嬸讓謝舒等了一下,動作迅速的把最好的一間屋子收拾了出來,這才讓謝舒進去。
很快景王的人帶着被褥等日用品進了屋子把屋子裏面的東西給換了一下,他們出去以後謝舒脫了披風跟衣衫只穿着中衣在床上躺下了,還伸了個懶腰。
謝舒剛睡着就讓陳公公吵醒了,這一路在馬車上謝舒跟景王乘坐一輛馬車也不能休息,連軟墊她都覺得自己不夠用。
反正是也不是真的丫鬟,只是演的,又不是真的要讓她伺候景王。
晚膳謝舒也不打算吃了。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謝舒從床上坐起來。
陳嬸子笑道:“公子便是這屋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您儘管跟我說。”她笑眯眯的看着躺在床上歇着的謝舒:“夫人可是乏了,我這邊已經讓人給你燒熱水,一會夫人若是要洗澡直接說一聲便是了。”
夫,夫人.......???
不是說演丫鬟,這怎麼又演上夫人了。
陳嬸子出去,屋裏只有謝舒跟景王兩個人,謝舒拽了拽被子整個人往裏面縮了縮。
謝舒心想:傳言不能信,那陳副將不近女色是不是也不能信?
謝舒又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陳副將,我,我怎麼說都是景王後院裏面的美人,你同我住一個屋子,不合適吧,更何況外面那麼多人,你這讓我.......”
這件事情也是陳嬸子糊塗了,竟然是把謝舒誤認為成了景王的妻子。
景王:“這裏一共五間屋子,兩間屋子隨行的人擠在一起,一間屋子是這院子主人的兒子跟他們的父親們擠在一起,另外一間是剛剛那位陳嬸子跟他的兒媳婦們跟女兒擠在一起,剛剛還在商量着怎麼能睡下。”
哪個屋子謝舒都不能住,現在她住的這間是景王的。
景王在這裏演公子,斷然沒有讓公子去跟其他人擠在一個屋子的道理。
穿着中衣謝舒更不能動,她一伸手把床幔鬆開:“你去同陳嬸子說清楚。”她咬了咬唇:“又或者,你問問隔壁的住戶,能不能空出間屋子讓我住進去。”
景王走到了窗戶前想要推開窗戶,想到了謝舒動作頓了一下轉身要出去:“謝姑娘委屈一下跟我同住吧,此事不會外傳。謝姑娘趕緊更衣,一會要用晚膳了。”
門被關上,謝舒掀開床慢往外瞧了一眼,動作快速的換上了衣服。
門外,景王聽着一位屬下的彙報擰了擰眉。
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上的那些人,現在想一想也就他們的動機最足,興許他們也得到了消息。
景王:“警惕着,在通知一下,其他人見了謝姑娘以後改口叫夫人。”
謝舒推開門出來。
站在景王一旁的屬下對着謝舒拱手喊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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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舒:@景王誰是你夫人!??
送三十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