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世界5
縫合這種事情,尤其是縫合血肉,非常困難,杜長秋一針紮下去就發現了,和皮子相比,真實的皮肉紮起來特別艱難。
皮肉分為好幾層,尤其是腹部,皮膚之下有脂肪,然後才到肌理,如果稍微心慈手軟一點的人都不能短時間之內縫合這種創口。
但是好在杜長秋見過大風大浪,他別的不行,心態絕對可以,不然不可能在後世,進入營養液大財團做配比研發,隨隨便便可以年入百萬的情況下,他從小背負着天才的名聲拿着全額助學金,考到最好的大學,學了大熱的現代科學之後,居然能一頭扎到研究所做研究。
要知道研究所雖然各方面保障都十分好,但是錢財絕對比不上供職大財團。
而杜長秋從大二開始跟了自己想跟的導師,一直到表現優異直接進入研究所進入核心團隊,接觸到真正的研究項目,到真正跨越時空來到獸人部落,杜長秋一路上拒絕了無數企業的誘惑和高薪。
他的心智之堅,可見一斑。
因此只是最初手抖了一下,回憶到出發前為了自救,而被培訓了一下外科縫合手法,杜長秋直接開始用這根並不太適合外科縫合的魚骨針縫了起來。
要想傷口被縫合有效果,必須扎入到很深的肌肉層,根據模擬還原,後世的縫合手術用的是一種圓形的彎曲外科縫合針,杜長秋手裏的針是直的,那就不能一針直接穿過傷口,只能左邊一針右邊一針,直接扎到肌肉層,再拼接縫合在一起。
杜長秋腦海里瞬間做出決定之後,手上一點沒停,讓易拉着前面的傷口,自己在後面一針一針,面不改色地縫合,虎牙疼的全身打擺子,易看着他的樣子,眼淚是一串串往下掉,而部落里的獸人嚇得全體變成了飛機耳。
雌性連尾巴都嚇得夾了起來,一部落里的人就看着平時看着脾氣很好的秋一針一針地扎族長,扎的族長都快彈起來了。
易差點就要喊停了,他看到虎牙疼的全身都在抖,要不是看他在身邊,只怕要大吼着翻身起來,但是因為他在哭,所以疼的全身在抖,大老虎還是能堅持一動不動。
易心軟了,他心裏明白,這麼大的傷口,活下來的幾率太小了,在臨走的時候還讓虎牙這麼痛苦好嗎?
他滿臉都是眼淚,鼻子發酸,無聲地哭着,他不想虎牙死,他想讓他活下來,但是他知道自己太自私了,虎牙好疼啊……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易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在秋一針一針之下,秋的黑色長發擰成了一股細細的黑線,把虎牙被劃開的肚子一點點地連接了起來!
“不許動!虎牙,你給我忍着!”易用力眨眼睛,抖掉淚水,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頓時驚喜地大吼,讓疼的全身緊繃的虎牙停止了微小的掙扎,像是被人蹂/躪的大玩具一樣,乖巧地躺着繼續給扎。
“真的合起來了!”
“族長的傷口合起來啊!”
族人們顯然也在此時發現了,秋雖然看着十分可怕,但是在他的動作之下,虎牙的傷口正在被一點點連起來。
杜長秋的頭髮很長,他原本還覺得礙事,但是此刻用起來,才開始慶幸自己這一頭長發,他又拔了幾次頭髮,繼續幾根擰在一起,把大老虎的傷口一點點全縫合好了。
“好了,現在暫時縫合好了,不可以移動。”杜長秋鬆了口氣,連聲說,“我去弄點草藥來,你們看着,千萬不要讓族長挪動。”
這種縫合方式太過原始古老,杜長秋出發前的學習培訓之中,自救是非常重要的一課,教授們翻找過用羊腸和馬鬃做外科手術的記載,杜長秋想想,馬鬃他沒有,應該和人的頭髮差不多吧,他就直接上了。
幸好很有用,但是這種縫合材料到底不如後世專門用來外科縫合的材料,杜長秋擔心動彈線會崩開,連忙阻止似乎想翻身舔易臉上淚水安慰他的族長。
想想這些獸人為了自己的伴侶什麼蠢事都敢幹,怕他不放在心上,杜長秋威脅他:“崩開了還得這麼縫一次!”
成功嚇得大老虎乖乖地側躺着不敢動,杜長秋才衝出去,直衝樹林裏。
“我來幫你!”兔丘看到族長被救了,心情極好,聽到杜長秋要采草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立刻抱起一個木頭桶,想跟着杜長秋。
“我去!”豹石一把搶過兔丘的桶,看到兔丘被嚇了一跳的樣子,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硬邦邦地丟下一句,“我力氣大!”
然後轉身揚長而去,丟下兔丘在原地氣的跺腳。
“什麼人啊,從小就這麼壞,你力氣大你了不起!”兔丘氣的在身後咒罵,然而豹石卻什麼都沒聽到,作為豹子,他速度極快,早已經去的遠了。
杜長秋更是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他就記得他之前在地毯式搜索食物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草能食用,但是極其難吃,味道十分銷魂,杜長秋十分不喜歡,但是他記得,當時那個植物上寫着“可止血。”
匆匆地順着部落的大平台往下走,一路走到山腳下,就發現了長得密密麻麻的一種麻葉,杜長秋確定了一下,發現果然是能止血的苘麻,他大喜,連忙采了起來。
“我來。”豹石上前,一把拔起快和他們人一樣高的苘麻,對杜長秋說,“要多少?”
“不用多少,采葉子,兩把就夠了。”杜長秋莫名其妙,這事兒他一個人來就夠了,豹石跟過來幹什麼?
豹石也不跟他說話,很快采了很多,兩人匆匆趕回去,杜長秋找了一個木碗和一塊石頭,倉促洗了洗,然後就把麻葉放到木碗裏面,用石頭開始搗了起來。
這種最原始的方法效率很低,換成是人受這麼可怕的傷,折騰到現在估計差不多也等不到葯就完蛋了。
但是獸人確實是強悍至極,族長這會兒雖然還是虛弱,但是這麼縫合之後,浸出一些血來,居然就沒有繼續大出血了。
杜長秋飛快地搗碎麻葉,邊搗邊加,弄了小半碗麻葉就過去,一點點地敷在族長的創口處。
眼見着沒有血衝出來刷掉這些草藥,葯還敷的上去,就表示還有救,杜長秋就鬆了口氣。
“他現在這樣不能吃東西,到晚上如果太渴了,可以喝一點點水,裏面加一點鹽。”杜長秋看着族長躺着,呼吸還算平穩,做完這一切他才突然覺得全身乏力。
他疲憊地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才發現看着簡單的縫合,其實非常耗費精力,這種極端的集中注意力真的很容易讓人疲憊,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氣,說:“如果餓了,喝點蜂蜜水就好……你們還有蜂蜜水吧?”
雌性都喜歡甜甜的東西,獸人也喜歡,因此一般疼愛伴侶的獸人在外面打獵的時候,都會順手弄一點給自家雌性。
族長當然也會弄,只是部落里的人過日子都沒什麼儲蓄概念,有好吃的好喝的,壓根也不會放太久。
果然易急了,看來他那兒是沒有了。
“我那兒有,我這就去給你拿過來!”幸好,很快就有和易關係好的雌性馬上開口了,看來族長的伙食是不擔心了。
杜長秋也舒了一口氣。
族長受傷了,不能挪動,晚上顯然要在這裏住了,杜長秋還在想怎麼解決呢,結果發現獸人們發現族長沒事,頓時開始忙活着和雌性們搭伴,背着今天搞到的獵物去不遠處河邊處理了。
烤肉很快架起來,今天的肉不多,大家都分到的很少,估計也就吃個半飽的樣子。
沒辦法,出了這麼大的意外,還能有吃的就算不錯了。
“給你。”杜長秋沒想到,這回他分到了很大一塊肉,而且是最肥嫩的一塊肋部。
“這太多了。”杜長秋看着易,這塊肉看着起碼二十斤,是他平常分量的兩倍。
“謝謝你救了虎牙。”易不由分說地塞給他,然後匆匆地走去大老虎身邊了。
他只給杜長秋拿了一份,自己沒吃,顯然,族長不吃東西,他也吃不下。
杜長秋看着自己那塊烤肉,又看看不遠處的易摸着大老虎的頭,輕聲說著什麼話,神色溫馨,心中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溫熱的暖意。
他哼着歌,咬了一口肥嫩的肋排,滿口都是鮮香,肉汁四溢,大口吃肉的感覺真爽!
夜裏,所有人都沒有回山洞,獸人們都變成了毛茸茸的原型,圍着族長,躺成了一個圈。
裏面則是和易擠在一起的雌性們,他們裹着獸皮,幾個不大的小雌性和小獸人很興奮地擠來擠去,大概是第一次住在外面,覺得很新鮮。
杜長秋十分猥瑣地又挑毛最厚的豹石身邊擠進去,把自己陷入軟乎乎毛茸茸堆里。
豹石不耐煩地哼哼了一聲,十分不情願,但是沒有動。
天上的星星閃爍,杜長秋擠在獸人之中,深切地感覺到了,這個部落的人如此緊密地互相牽扯、攜手,這是後世連血脈至親都可能沒有的人很難體驗到的,那種所有人都攜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感覺。
這種感覺十分陌生,但是杜長秋覺得,並不討厭。
就像是在實驗室和那幫憨憨一起奮鬥的感覺一樣。
而遠處的群山之上,打了個盹的野獸迷茫地歪頭,他在想——咦,那個人呢?
每天晚上都會來洗澡的那個人,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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