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改變策略2
大寶不言，模樣有些慚愧。
“對不起爹，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對面傳來微不可聽的嘆氣聲，顧謹抬手揉了揉大寶的腦袋。
“無事，你本來就還小，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不懂很正常，慢慢學就是了。”
“嗯。”大寶應得很乖，自這之後的飯也吃得很乖。
顧謹也吃飯，卻已經飄了心思。
戎馬數幾載，見慣了沙場的殘酷和冰冷，顧謹早就習慣了冷漠和算計。
可自打遇到姜言，他以前的沉穩全部蕩然無存，那一顆塵封許久的心也隨着姜言波動着。
如果他是個普通的男兒郎，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姜言，和她談情說愛，甚至娶她為妻。
可是現在的他並不能，為了大寶，為了大寶的父母，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就衝著這些，顧謹也決不能背棄大寶父母的臨終囑託。
正當顧謹憂愁之時，姜言已經轉變了戰略。
次日一大早，就在顧謹和李誠李摯準備出門打獵時，姜言已經顫顫巍巍地挑了兩桶水到了自家門口。
依舊是沒有系腰帶的一身粗布短褐，稍微過肩的墨發整齊地披散着，她走幾步便停一下，彎腰捶一捶，然後再抬起來，繼續走幾步，再停一下，彎腰錘一錘，如此反覆。
按照趙大夫的意思，姜言的腰傷未愈，根本就不能幹重活兒。
軍營里倒是沒有這些講究，可是他們所知道的姜言只是個嬌嬌弱弱的漂亮姑娘，如今傷未愈就干這樣的重活兒，着實惹人憐。
見顧謹遲遲不動彈，李誠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幫姜言抬水。
接過扁擔，他一愣，不敢置信地一隻手又拎了拎。
確定沒錯之後，他一言難盡地轉身，“這兩桶加起來還沒半桶呢，就這點兒也給你累成這樣兒？”
姜言剛還在感激他的幫忙呢，一抬頭就碰上他鄙視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兒來。
“我能拿得動能拿得動！誰叫你來幫我嘛！我明明就拿得動！”
她賭氣，連腰也不錘了，扛着扁擔就往自家走去。
她腰疼啊，可是為了賭這口氣，姜言偏要挺直腰桿兒走。
腰疼地越發厲害，右腿都開始發麻。
一個不注意，姜言的右腿瞬間失去知覺，她“撲通”一聲兒摔倒在地，還撒了一桶水。
顧謹衝上前去，將姜言扶起來。
“有事嗎？”
言語間滿是關心。
這次的姜言沒有以往那習慣性的“阿Q”一笑，只是抬頭看他一眼，搖搖頭，又默默地站起來，扛着扁擔走。
顧謹站在原地，心裏不是滋味兒。
李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
三個大男人漸行漸遠，姜言趴在院牆上，看着房屋掩去他們的身影。
村子又歸於寧靜。
她揉揉自己的腰，將兩桶水小心翼翼地依次提進廚房，倒進水瓮。
她出來，伸了個懶腰，為自己打氣。
“加油！姜言！”
中午，趁着顧謹不在家的功夫，姜言去找大寶幫她寫明天的購物清單。
晚上，顧謹三人再次豐收回家。
因為明天要去鎮上，所以他們連夜處理好了獵物，準備明天拿去鎮上賣。
一大早，姜言早早洗漱好，將自己收拾地利利落落兒，精神抖擻地鎖上了自家的門兒。
為了今天的大採購，姜言特地背了個大筐筐，裏面塞了不少黃瓜，作為她今早的早餐。
顧謹和大寶剛好吃完飯，見姜言啃了根兒黃瓜就來了，兩人都表示了不贊同。
“只吃黃瓜？”
姜言點點頭，啃得津津有味。
“在這種上個廁所都費勁的殘廢日子裏，只要有口吃的不餓肚子就成。”
鬼知道她一個人做一頓飯得多累！反正能省力氣就省力氣。
顧謹想了想，折回廚房，端了一碗菜粥出來，不由分說地將菜粥塞給姜言。
姜言被迫叼着黃瓜端着粥，到處找放碗的地方。
大寶趕緊接過碗，及時拯救了姜言即將衝口而出的口水。
院中傳來口水的吸溜聲兒，顧謹嘴角一抽，不忍聽。
在等待顧謹和大寶準備的時間裏，姜言便坐在院子裏啃黃瓜喝菜粥。
隨後，三人一起出了門。
今天是大集的日子，大部分的村民都會趁着這次機會到鎮上賣東西或者採購。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姜言在殘兵村的村道上，遇到了翠花和翠花娘。
顧謹正帶着姜言和大寶往李誠家裏去搬獵物，路中突然聽到一聲兒甜甜膩膩又可憐巴巴兒的“謹哥哥”，姜言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不自覺地抖兩下。
翠花瞥到姜言，目光狠了狠，隨機又可憐巴巴兒地看着顧謹，這翻臉的速度連姜言都自愧不如。
不過，你當顧謹是傻子啊？看不出你那些小動作啊？
姜言又得意洋洋地看一眼顧謹，結果這一幕放在翠花眼裏，就是姜言在對她示威。
翠花對姜言的怨毒越發深了。
顧謹沒有理會她的叫喚，帶着姜言徑直往李誠家走去。
結果翠花急了，也不管正在行使中的牛車，直接就跳下來，結果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擦破了手掌，她慘叫一聲兒，隨即抬頭望向顧謹，眸子裏都是水。
可顧謹壓根兒不理她，直接走人。
姜言心裏樂兒啊，但是作為一個表面上很有禮貌的人，她微笑着看了翠花一眼，走了。
這簡直就是示威！賤人！
因着村民們都在看，翠花不好做太大的動作，只能怨毒得看着姜言，心裏將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翠花娘扭着她的耳朵將人拉走。
李誠的院子裏，他和李摯正在整理獵物，然後分裝，顧謹和李誠李摯三人一人背一個大筐子，裏面裝着滿滿的獵物，就這麼走了。
趙家是殘兵村專門拉牛車的，近幾年生意做大了，趙家父子兩個一人有一輛牛車，一到大集就等在村口拉人。
李誠他們東西多人也多，便直接包了趙老頭兒的牛車，五個人舒舒服服地坐上牛車先走了。
這還是姜言第一次出村子。
殘兵村坐落在山腳下，平水鎮又離山腳不遠，所以要去鎮上，就要一路沿着山腳走，到了半路上，再轉一個彎，再走半程，這才到了鎮上。
大樊朝的生態環境着實不錯，也可能是夏季的緣故，山腳處樹木鬱鬱蔥蔥，滿鼻都是綠葉的清香。
狹窄的山間小道就蜿蜒在其中，因為兩旁有繁茂的樹木遮擋着，所以這條小道格外陰涼。
早晨的微風吹在臉上，混合著綠葉和泥土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姜言點着腦袋打瞌睡，完全沒有第一次出村子的新奇感。
不是她不好奇這個世界，而是她昨晚實在是興奮地沒睡好，以至於這會兒總想打瞌睡。
姜言的身子微微往前一傾，就要摔下去，顧謹眼疾手快地拖住了她。
如此反覆幾次，顧謹終於忍不住了，絲毫沒有紳士風度地將人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