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要買靈寵
“老色胚,誰要嫁給你了!”厲沅沅一雙大而黑的眼睛瞪的像銅鈴,如此矯揉造作的玉面少年倒是不多見。
“親都親了,你別想賴。”少年如雲一樣輕盈的步伐,不一會兒便到了綉樓。
白非墨騰出左手點穴封住了厲沅沅的經脈,厲沅沅只留下言語上的奮力反抗。
“卑鄙。”厲沅沅以為白非墨是個公私分明的謙謙君子,沒想到原來也是個情場浪子。
白非墨好像是她肚子裏蛔蟲一樣,冷不丁冒出句,“沅沅,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對你一人的偏愛是青天可鑒的。”
“白非墨,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你剛好站在棺材板邊兒?是不是早有預謀?”厲沅沅感到四肢逐漸失去知覺,腹部以下甚至都沒有了溫度。可她仍是硬撐着一口氣要問個究竟。
說來也太巧了,她不斷地敲打着棺槨壁緣,竟是個毫不相干的男子打開了棺蓋。
“我能有什麼預謀,不過去撿個媳婦罷了。”
“誰是你媳婦,老色胚!”
“不然你怎麼主動親我?”
“我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親你!”厲沅沅索性把全部責任都推到神鵰俠侶系統上面,哪知沉寂多時的系統剛巧蘇醒,猶如噩夢一般打亂她的思緒。
【Di
g!宿主任務失敗,暫時享有不扣勝點的權利。請於十二個時辰之內找到一隻乖巧聽話的靈寵,否則,倒扣一百勝點。】
特喵的,厲沅沅簡直想拿根繩子上吊去。
敢情勝點還有保護期,她千辛萬苦也才得到二十勝點,倒扣成負數可是真的傷不起。
這茫茫大地,她只到過兩個地方:厲相府和墳塋,明顯兩者都沒有靈寵的蹤跡。
“這任務,真的做不到。”厲沅沅再次繳械投降,怎麼別人附身的系統都是爸爸級別的救世主,而她遇上的則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什麼做不到?”
厲沅沅激動地快忘記白非墨也能聽得見唇語,趕忙閉緊了嘴巴。
“沅沅,夫妻本是同林鳥,風浪襲來並肩抗。”
“不,後面一句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厲沅沅說打斷就打斷,不給白非墨一絲兒喘氣的機會。
“你……”白非墨又是沒討到一個字的便宜。
這個厲沅沅,比他想像中更為難搞。
拿太子長安誘惑,她不為所動;
拿身家性命威脅,她從容淡定;
拿金銀珠寶慰問……
白非墨猛然想到,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法子他怎麼可以忘了試。
“我給你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如何?”
說到錢,厲沅沅眼睛立馬放光。
“我不會種菜,良田也換成錢吧。”
“……你很缺錢?”白非墨打量着厲沅沅的穿着,素衣也是用的獨一無二的江南櫻綉,布料更是難得一見的天羅雲錦。
“嗯。”厲沅沅坦言答道,“誰又會嫌錢多呢,而且啊我一個女兒家,平常就喜歡購物Shoppi
g……”
“你說的這些詞……又是哪裏的方言?”白非墨聽到後面好幾個新鮮出路的詞語,着實感到驚訝。
“呃……其實它不是方言,它是……”
“是什麼?”
厲沅沅忽然想起一日之內找到乖巧伶俐的靈寵,再一看唯一的指望白非墨,換了副體貼入微的嘴臉與之商議。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其實我也不是缺錢,就是有件事兒吧,得要很多錢才能做的成。”
“說。”白非墨從小到大就沒有聽過屈於淫威之下的道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
“買一隻聽話的靈寵要多少錢?”
厲沅沅單純地以為靈寵和其他寵物沒什麼不一樣,卻不知道獨有桃花島才會飼育它們。
白非墨一愣,半晌緩緩道,“看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當然是聽話的,便宜的,好看的。”
白非墨輕聲笑道,“靈寵可不便宜,也沒那麼多聽話的;唯一確定的是它們都不怎麼好看。”
“比如?”厲沅沅越來越感興趣了,就像去買小貓小狗似的,純種和混血的價格就不一樣。
“比如,血統純正的九尾妖狐,售價差異是根據膚色的不同;再比如,血統高貴的翠神,根據年齡的差別而產生定價高低;又比如……”
不等他說完,厲沅沅直接問了最關鍵的:“最廉價的相對溫順的,多少銀子可以買到?”
“無價。”
“白非墨你耍我呢?”厲沅沅感覺自己的一片赤誠瞬間餵了狗,有去無回。
“沒有,我有點餓。”白非墨又打了個響指,二人已經來到了房中,先前讓厲家明準備的飯菜也都一一擺在了桌上。
“撤下去。”厲沅沅費力地伸手去夠碗筷,嘩啦啦地茶碗碎了滿地。
“沅沅,我餓了。”
“不給靈寵,你就別想吃飯。”她撅着的小嘴可以掛好幾瓶油壺了。
她蠻不講理的架勢,真的像極了他兒時撿到的一隻小鳥,理直氣壯地搶走所有食物。
“憑哪一點?”白非墨想破頭皮也沒想出來,怎麼寬慰潸然淚下的女孩子。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是因為宮中來了封密函,說是有位罕見的優質信徒要拜他為師。
白非墨自是也沒想到;棺材板一開,竟是個姑娘,還是個被全天下恥笑的相府嫡女厲沅沅。
那又如何,她始終是他深愛的姑娘。
沒有其他女人可以靠近白非墨,厲沅沅從打破這個例外開始,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原則。
“憑你負了我。”只見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厲沅沅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白非墨覺得梨花帶雨也不過如此——他心疼了。
“好了,我答應你也不是不行。”白非墨選擇了妥協。
”真的?“厲沅沅收起眼淚的速度也很快,生怕他立馬反悔。
”沅沅,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可是你沒有證據,嘻嘻。“臉上掛着淚痕的厲沅沅笑得像天上明媚的太陽,一掃人心頭的諸多不快。
“無妨,晚上床歸我了。”
”那我呢?“厲沅沅傻了眼,他居然好意思讓一個女兒家打地鋪。
”你看看自己,還要床作什麼?“白非墨指了指她的下半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全部被石化了。
厲沅沅神色漸趨凝重,如同死屍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雙腿雙腳發獃——竟是真的,下半身變成了堅硬的巨石。
“送佛送到西是不是……”厲沅沅眼巴巴兒地向白非墨求助。
“我現在還不行。”白非墨不是不想救她,是真的有心無力。欲要解開石化的印記,他不得不捨命動用魂刃。
“你有沒有點同情心?”厲沅沅上半身的知覺也在慢慢消失,只兩盞茶工夫,就只有脖子上方還有感知。
“依我看,你是荒唐話說多了,老天爺看不下去給的懲罰。”白非墨調侃她的時候一點兒情面都不留的。
“白非墨,等一下我變成了石頭人,你會不會一鎚子把我敲碎了?“不論白非墨給出什麼樣的答案,厲沅沅認定了自己大期降至,心中只盼着來世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完成晉級賽生死局,拿到賽季末的皮膚和邊框獎勵。
”沅沅,你賴不掉的。“白非墨卻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信心滿滿地說道,”明天,一切都會過去。“
”什麼意思?“厲沅沅獃滯片刻,”明天,這些石頭都會不見了?“
白非墨搖搖頭,踏步走到窗邊,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緩緩升起,屋子裏灑下銀色的光海,格外通亮明凈。
正倚着窗沿賞月,他忽然想起厲沅沅已經沒辦法自己拿筷子了,遂坐到跟旁,夾起塊牛肉,”來,啊,張嘴。“
厲沅沅的脖子也已經被石頭覆蓋了起來,還能動的只有臉上的五官。
美食在前,她只好求全,任憑白非墨一口菜一口飯地海吃胡塞了一頓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