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身份暴露
他們來的突然，自然沒有去住店，西玥去的，是王府之前給冷月溪安排的房間。
西玥坐在鏡子前一點一點貼着面具，這是她為了方便在人間行動特製的。
西玥看着鏡子裏冷月溪在屏風后，也不看她，背着身也不知道在幹嘛，有些好笑：“站在那裏幹嘛？我貼個臉，又不是脫衣服。”
冷月溪本來沒想什麼也被這話弄的臉紅心跳，西玥調笑道：“小孩子這麼害羞？都快兩年了哎。”
“我才不是小孩子。”冷月溪嘟囔着往裏走了幾步。
西玥弄好，起身，盯着他，笑的很危險：“哦？不是嗎？小、地、靈。”
冷月溪愣住，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突然一聽到這個稱呼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臉，強撐着內心的波動，扯起嘴角：“師父…你，你說什麼啊…”
西玥坐下，勾腳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一揚下巴：“這裏我設了結界，只有我們，不如…坦誠相待啊？”
越美麗的人越危險，冷月溪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
緩緩坐下，冷月溪緊張地問：“師父……”
西玥看着他，忍不住笑出聲：“別緊張，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那就好，”冷月溪總算放心一點，但瞬間又緊張起來，“你可信嗎？”
西玥：……
“你現在沒得選，不信也得信。”西玥面無表情的踢他。
冷月溪吃痛，問：“師父，你怎麼看出來我是地靈的？”
“這個嘛…半年前你在玉殿的時候弄出的靈力波動太大，那時候我就懷疑你了，然後這半年我查了下你的身世，我發現居然是空白，然後合理懷疑你的身份，剛才其實就是詐你一下，誰知道你直接破防。”西玥笑意盈盈道。
冷月溪簡直想給自己一下，大意了…
“好了，說了我的，也該說說你了，”西玥收斂笑容，問：“按照現在的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仙界嗎？怎麼下來了？下來幹嘛？為什麼來蜀山這些事，你最好都說明白。”
冷月溪無奈，只好全盤托出，從大荒地脈受損，他受神女指點下界恢復到為了防止魔神再次襲擊而尋找遺神錄，不過隱瞞了這次任務已經找到了殘頁。
“所以你來蜀山是因為蜀山靈氣濃郁，利於恢復？”西玥無語，“那你在我這裏可真來對了，其他長老可沒有我這麼寬鬆的管理。”
“那…我可都實話實說了，我是地靈這件事…別和別人說了。”冷月溪扯着她衣袖可憐巴巴道，“要是被認出來，我就真待不了了，你就失去一個徒弟了…”
“行了行了，我不會說出去的。”西玥起身，“走吧，不是逛集市嗎？”
一開門直接撞見三長老和四長老站在門口，西玥一驚：“嚇我一跳，站門口乾嘛？”
“回去了，你怎麼…”三長老看着她的臉，差點沒認出來。
“我們去逛集市找樂子啊，今天新帝登基，肯定很多好玩的。”西玥道。
“那你帶他們回去吧，我們先回去了，門派還好多事呢，楚夕顏那妮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三長老道。
“啊？”西玥愣住，葉行秋抱拳：“有勞師妹了。”
說罷兩人轉身不見了，西玥喃喃道：“我就是想逛個街啊…”
冷月溪如釋重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們聽到了。”
西玥擺手：“不可能，我的結界很隔音的，走啦。”
此時還沒到最熱鬧的時候，但熱鬧的氣氛已經開始了，各處掛起彩色的花，小販的叫賣聲，雜技，雜耍的班子，唱戲的台都起來了，熙熙攘攘的人，熱鬧非凡。
但人多了就變得魚龍混雜，好幾次冷月溪看到幾個神情猥瑣的人有意無意藉著人多從西玥身邊擦肩而過。
冷月溪走到她前面，這個面具那麼好看嗎？和她自己的臉比起簡直雲泥之別好嗎？
冷月溪湊近她：“師父，這邊人多，要不要拉着我？”
西玥看他一眼，莞爾一笑，伸出手拉着他的手。
冷月溪沒想到是拉手，小聲道：“我…我說的…衣袖…”
這邊人聲嘈雜，西玥問：“啊？什麼？”
“沒什麼。”冷月溪大聲點回她。
西玥踮腳看了看前面，道：“你看前面好多人啊，有表演嗎？”
前面匯聚了好一大堆人，不時一起拍手叫好，冷月溪和西玥走來看，修仙自然比凡人視力好，站在外圍也能看到。
“猴戲？”冷月溪道，“是什麼？”西玥問。
“人間的雜耍表演，靠馴服猴子來賣藝賺錢，這也太過分了！”
“怎麼過分？未開靈智的動物被人馴服，圈養，分食皆是天道，理應如此。”
“可它好可憐，不能救救它嗎？”
“救？”西玥好奇地反問，冷月溪藏在袖子裏的手悄悄結印，法力隔空將鐵鏈振斷，猴子本來蔫蔫的準備跳火圈，感覺脖子上的鐵鏈斷掉，立馬撒開四肢。
表演雜耍的人沒想到鐵鏈居然會斷，手忙腳亂的去抓，看熱鬧的老爺們有幫忙的，有接着看戲的，有的是大小姐，嚇的花容失色連忙叫丫鬟走，外面沒看到的更是想擠進來看，現場亂作一團。
“救出來了。”始作俑者毫不自知道。
“沒了？”西玥笑着問。
“沒了，那猴子都跑了，還有什麼？”冷月溪不解。
“那人呢？”
“他？”
“你把這隻猴子放走，就會有下一隻猴子被抓，你還要來救？”
“啊？”冷月溪啞口無言。
“這隻猴子被馴服十幾年了，再被抓回來呢？它見過外面的世界，回來不聽話了，難免會再受皮肉之苦，反覆折磨，你覺得你這是救了它？”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
“這就叫人各有命，順其自然。這一隻猴子不代表整個山林的猴子，這個人也代表不了所有人，這世間亦是如此，有人心懷正義，匡扶天下，想鏟盡天下不平事，就有人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你救得了一個，救得了所有嗎？你管這一時，難道還要管這一世？
陰陽調和，就算是殺盡了天下的妖魔，也會有更強的妖魔出現，這才是天地法則，陰陽平衡。”
“那也就是…魔神死了還會有更強大的魔嗎？”冷月溪神色黯然。
西玥搖頭：“是在沒有更強的惡出現前，魔神絕對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