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第三天

重生的第三天

張長老動作極快,出手如風,秦沐瑤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扣住了肩膀。

柔和的靈氣彷彿流水,潺潺地浸沒全身,深入每一個角落。

這股力量沒有惡意,也沒有讓秦沐瑤感到絲毫不適,卻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人看了個通透,從裏到外再沒有秘密。

思及剛才白清塵的異樣,秦沐瑤心頭一緊,倒也不慌亂,任由張長老查探。

意識海中的大河、書冊,本是極為神奇的存在,別說是玄天宗的外門執法長老,掌宗來了都沒轍,根本看不出什麼。

“真是奇怪了。”

張長老平日板着的一張臉,露出明顯的驚疑之色,口中不停地小聲嘀咕。

“你這肉身,經脈窄小閉塞,薄脆如枯藤,哪怕能夠凝聚靈力,稍一碰觸就會破碎,血氣黯淡駁雜,先天底子不足,到養氣一重天都困難。”

“意識海純凈通明,澄透如琉璃,靈氣契合度極佳,怪不得不受陣法氣勢影響,這要開始修習陣道,還不得一日千里?”

“明明是個陣道天才,可惜了,當真可惜了,肉身資質忒差!”

“有緣無分,有緣無分啊!”

不同的人進入執法大殿,因着修為境界的不同,受到的氣勢威壓也不一樣。就拿白清塵、秦沐瑤兩人來說,施加在白清塵身上的壓力,肯定要比秦沐瑤強許多。

秦沐瑤修為低微,本身承受的陣法威壓就不高,再加上意識海天生澄凈,靈氣契合度驚人,才能在執法大殿行動自如,視壓力如清風拂面,不受影響。

張長老皺着眉,終是嘆息了一聲,面上帶着遺憾之色,放開輕按秦沐瑤肩膀的手掌,身形一閃坐回原位。

到了張長老這個年歲和地位,見過的天才不知凡幾,類似秦沐瑤差不多的情況,在某一方面走了極端,短板也同樣無法彌補,張長老不是沒有遇到過,感嘆一句就放下了,不會太記在心上。

若是較真起來,肉身資質是可以改善的,不過所需頗多,越到後期花費越多,許多都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珍貴無比。

有那麼多資源的話,培養幾十上百個弟子都夠了,還個個比秦沐瑤資質更天才。

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張長老自然提都沒有提。

張長老的糾結和心路歷程,秦沐瑤根本不關心,意識海中的大河、書冊不暴露,其他的都是小事。

至於什麼陣道天才,意識海天生純凈無瑕,都是大河、書冊的功勞,哪怕張長老提出來了,要收她入門拜師玄天宗,秦沐瑤也不可能答應。

似如今這般,正好。

張長老查探過後,意識海的書冊頁面上,那六行文字的後方,又緩緩地浮現一行字。

【秦沐瑤先天不足,經脈窄小脆弱,血氣黯淡,無法修鍊。】

這一句判定,秦沐瑤半點不覺得意外。

而就在這時,張長老收斂情緒,恢復往日的不拘言笑,肅着臉開口了。

“秦沐瑤、白清塵,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在你們進來之前,就傳音派遣兩名執法堂弟子,傳喚涉事外門弟子吳庸。”

“多謝張長老!”

沒讓秦沐瑤久等,很快就有執法堂弟子通傳,言道吳庸到了。

“弟子吳庸,見過張長老。”

“吳庸,聽說你丟了一顆蛻凡丹,認定是秦沐瑤偷的,秦沐瑤交不出來,你就要一劍取她性命,可有此事?”

張長老也不廢話,彷彿可以看穿人心的目光鎖定吳庸,直接進入正題。

吳庸渾身一抖:“沒……是、是有這回事。”

“證據呢?”張長老逼視着吳庸,“你指控別人,總不能毫無根據地憑空想像,你親眼看到秦沐瑤行竊了?”

“秦沐瑤是外來者,又住在外門區域的客舍,有機會盜走我的丹藥。”

吳庸本就心虛,面對張長老更是如坐針氈,兩股戰戰,汗出如漿,被無處不在的陣法氣勢壓着,一時心亂如麻,腦袋裏像裝了漿糊,下意識地拿出那個一看就糊弄人的理由。

“你可知秦沐瑤修為如何?”

張長老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吳庸。

“啊?”

吳庸茫然地抬眼。

“秦沐瑤先天不足,身上全無修為,你一個養氣十重圓滿、即將突破至蛻凡境的修士,被秦沐瑤輕鬆盜走丹藥,還讓她全身而退,你修鍊這麼多年,全修鍊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對現在的吳庸而言,蛻凡丹就是正合用的至寶。

這麼貴重的東西,吳庸不小心隱藏,時刻帶着不離身,會隨意放在屋中,恰恰被秦沐瑤得知消息,悄無聲息地帶走?

騙鬼呢!

張長老執掌外門執法堂,各種花樣都見識過,這吳庸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吳庸不認識秦沐瑤,為何要費那麼大的勁,設局誣陷秦沐瑤,張長老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探究,只要知道吳庸在背後搞事,秦沐瑤是被冤枉的,這就足夠了。

以張長老的眼界,這都是小孩子的把戲,該罰的罰,該安撫的安撫,快刀斬亂麻早點完事。

有一點秦沐瑤看得很准,玄天宗整體的風氣很不錯。

張長老為人公正,做事大氣,哪怕責任在吳庸,也沒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顧慮,從沒想過要包庇。

做了就是做了,如今苦主找上門來,還不用付出代價?

“吳庸,秦沐瑤控告你強取豪奪,以誣陷盜丹的手段,並以武力威脅,向她訛詐蛻凡丹,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

“啪!”

張長老一拍身側的茶几,喝道:“想好了再說!都到了這裏了,莫非還想矇混過關?區區一個養氣十重,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說謊造假,根本沒什麼難度,別逼我親自動手!”

“張長老饒命!”

吳庸雙膝着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早在被執法堂弟子傳喚時,他就想到了有這一遭,張長老的面前,他保不住任何秘密。

還不如直接認錯,坦白從寬。

瞥了一眼秦沐瑤身後的白清塵,正對上她冷漠的眸光,吳庸咬了咬牙。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利欲熏心,設計陷害秦沐瑤,愧對諸位師長的教誨,請張長老責罰。”

吳庸掙扎了片刻,終是選擇獨自扛下罪名。

若是將白清塵拖下水,不管能不能成功,肯定將白清塵得罪死了,日後還要承受她的報復。

事到如今,吳庸後悔也晚了,唯有寄希望於白清塵,儘快將他撈出來。

“你撒謊!”

秦沐瑤眼見着吳庸認罪,白清塵、陸珩這兩個人,居然一個都沒有扯出來。

“吳庸,你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就算你真的利欲熏心,想要訛詐我,也不該選擇在宗門內動手,這不符合常理。”

“你是玄天宗天才弟子,我只是個不能修鍊的廢人,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理由,竟惹得你費盡心機,設局針對陷害我,但我不能留下這個隱患,每日提心弔膽。”

秦沐瑤朝着張長老行禮,面露懇求之色。

“請張長老主持公道,查問吳庸的行事動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否則有如此大敵虎視眈眈,當真寢食難安。”

張長老微微頷首,算是應下秦沐瑤的請求,看向吳庸。

沒興趣歸沒興趣,但秦沐瑤既然要求了,不過是多問一句的事,張長老也不會拒絕。

“吳庸,聽到了么?將該交代的交代了,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個兒信么?忒不老實!”

“張長老,這真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其他人無關!”

吳庸反應極快,急忙開口。

蠢貨!

這下子不止是張長老,連秦沐瑤都側目看過來,緊接着又轉頭去看白清塵。

白清塵的神色極為難看。

不打自招。

此地無銀三百兩。

明擺着告訴所有人,這事兒背後有其他人操縱。

“秦沐瑤是陸師兄的未婚妻,這一次她來玄天宗,就是拜訪陸師兄。”

吳庸全無所覺,斟酌着詞句,編織着語言,慢慢地開口。

“陸師兄天縱奇才,晉陞真傳弟子指日可待,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必成宗門中流砥柱,到時候修為通天,壽數漫長,少說也能活個數百上千年,唯有同樣的天之驕女,才能與之相配。”

“秦沐瑤資質低劣,修鍊不成,活不過百歲,除了拖累陸師兄,成為陸師兄的污點、恥辱,還有什麼用?”

“陸師兄心地仁厚,自是不願背棄昔日的婚約,偏偏秦沐瑤不識好歹,沒有半分自知之明,陸師兄可以容她,我這做師弟的卻看不下去,這才小小出手,教訓一下秦沐瑤。”

“張長老,此事是我自作主張,陸師兄並不知情,喊打喊殺那些話,只是嚇嚇秦沐瑤,都是一時玩笑罷了,當不得真。”

吳庸說到這裏,腦子忽然活絡起來,越說越是順溜,怎麼減輕罪名怎麼來。

“我就是看秦沐瑤不順眼,覺得她配不上陸師兄,才做下此前的糊塗事。”

“秦沐瑤身上乾乾淨淨的,一點傷都沒有,我要是真想做什麼,她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向張長老告我的狀?”

吳庸說完,安靜地跪在地上,也不再辯解,等着張長老發落。

張長老沒理會吳庸,只是看向秦沐瑤:“秦丫頭,吳庸的回答你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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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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