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娘的嘴臉給嚇跑(1)
想起二部,江曼就感到難過,當初為了讓江斯年順利坐上副總經理的位置,在工程上,她一再的付出。
為他效力,他沒有記她的一分好,最終落得一個被拋棄的結果。
江曼把這一切總結為自己的自作孽!
27歲,江曼開奧迪軟頂敞蓬跑車,貸款買的。車她必須要有,工作剛起步時,因為開的車不好,幾個單子丟了沒接成。江曼不明白創州的客戶究竟怎麼想的,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實力大公司里門面很不錯的設計師,認為有錢有派頭的設計師一定更專業更厲害。
門面雖然不代表實力,但自信的人的確更能說服人。
江曼每個月還車貸房貸都會嘆氣,如果時光能倒流,她就知道不該幫助江斯年接單子,該為自己考慮。受過傷才明白,奮鬥一顆男人心,不如奮鬥一棟房。
創州大廈的噴泉池前,江曼給了司機師傅10元錢。
助理小張打來,江曼轉身接起:“說吧,我到公司門口了。”
“曼姐,夏總氣沖沖的去二部找童總了,夏總一個人會吃虧啊,蘇青姐現在不在公司。”小張着急地說。
江曼擰眉:“我過去看看。”
出二部的電梯,江曼就見二部的幾個人跟夏薇怡一個人對峙着。
童沁看到江曼,更是諷刺地對夏薇怡揚起嘴角:“夏總,客戶丟了就丟了,反正你們一部也不缺客戶,對不對?”
江曼看夏薇怡:“怎麼了?”
夏薇怡指着二部的人,語氣嘲笑:“二部不知道哪一個設計師,不經過我一部的允許私下見了我一部的客戶,讓我噁心的是,客戶被她們二部女設計師那副有奶就是娘的嘴臉給嚇跑了!去了盛韻,到那直接簽約了!”
這種私底下搶客戶的事情並不新鮮。
在創州,你成功的搶走一個客戶,就等於是在對手的銀行卡里硬生生轉走了一筆不用還的人民幣。夏薇怡說的這個客戶江曼接觸過,那位老闆是個特別沒有耐性的人,喜歡實在的設計師,特別反感巧舌如簧過分賣弄的類型。
夏薇怡站在二部損了兩句,就和江曼一起回了一部,佟沁和江開一唱一和,很大脾氣。童曉和蘇青都不在公司,兩個總經理位置的人都在陪同董事長參加政府會議,聽最新的政務演講。
電梯裏,夏薇怡氣的忍不住攥拳爆粗口:“什麼東西!”
“消消氣,二部因為沒有本事所以脾氣大,一部因為本事大所以沒時間發脾氣。我們別因為脾氣上較勁丟失本事。”江曼也氣不過二部這幾個月的卑鄙行為,不過,在公司內鬥的事情上她比較能沉得住氣,反而私事上不行,沉不住氣。
出了電梯,夏薇怡說:“晚上出去玩吧,再不發泄發泄我要抑鬱了。”
江曼點頭,沒問題。
三個人一起出去消遣,模式和往常應酬客戶一樣,但感覺上和應酬又大不一樣。對於江曼來說,這屬於一種減壓方式。同樣處在這座城市賺高薪的女人們當中,可江曼的私人時間很少,不停忙碌,周末基本也要忙碌,在健身房辦了張卡,結果一個月沒去一回。
下午三點,蘇青回了公司。
對於二部私下搶一部的客戶,把本是創州的客戶搶到盛韻碗裏的事,蘇青黑臉,表態堅決不罷休!三座的領導如果不讓二部給一部一個合理說法,處罰不明的給予縱容,那麼一部只好去搶二部的客戶,都別想好!
江曼,蘇青,夏薇宜,三個人在一座頂層的咖啡座聊天。
夏薇怡問:“董事長會讓他的兩個女兒低頭?”
“那兩姐妹不低頭,我也不忍!二部搶來搶去,創州會內訌,一定讓最大的競爭對手盛韻白撿客戶,哪個客戶受得了一個公司兩邊的設計師一起找上門鬧騰?”蘇青挑眉,意思是只要她的態度堅決,董事長定會讓二部低頭。
江曼在泡自己習慣喝的水,抬起頭淡淡地說:“董事長拿我們沒辦法,一部沒有一個姓童的。大客戶基本都在我們手裏握着。工程輔料上我們裝模作樣的隨便透露給客戶兩句,客戶就不會再用創州。”
蘇青去三座見董事長。
得到好的結果蘇青並不意外,因為事情起因和結果就像1+1=2一樣存在。
晚上六點。
吃喝玩一體的唱吧門口,江曼停車。
三個人一起進去,江曼在唱吧的走廊上看到一抹身影,有些熟悉,又不好認,她試着叫了一聲:“許就?”
走廊前面走着兩個大男孩,其中的一個回頭看到江曼。許就努力想了幾秒鐘,然後立刻一臉燦爛笑容的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麼,但我知道你是我老闆的朋友。被十五咬壞裙子的。”
“對,是我。”江曼說:“我姓江,剛才看側影很像你。”
“江小姐記性真好。”許就特別禮貌,也朝江曼旁邊的兩個漂亮姐姐打招呼。
蘇青和夏薇怡面露微笑,對這男生。
江曼看了一眼那邊開着門的包廂門,問許就:“你們老闆在?”
不應該呀,這裏的消費在江曼的印象中,並不是陸存遇那種男人會來的地方,而且江曼想像不出,會是腦袋多抽的人請陸存遇來這種地方。
許就笑了:“我老闆沒在,今天我女朋友生日,我來給她慶祝。”
“我以為你老闆在,他在的話我要過去打個招呼,有事沒事獻個殷勤,混個臉熟才好吃飯!”江曼開玩笑自嘲地說,然後抱歉:“不耽誤你們玩了,祝你女朋友生日快樂。”
許就明白江曼說的“混個臉熟好吃飯”什麼意思,八成是合作的事,他跟在老闆身邊總會聽說一些。許就對江曼說:“江小姐,我老闆最近不太有時間,今天中午我老闆的奶奶重病住院,他在陪着。我老闆是陸奶奶最疼的一個孫子。”
“住院?”江曼想起中午他匆匆離開的樣子。
許就點頭:“陸奶奶已經96歲高齡。”
接下來,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江曼再也沒接到陸存遇或是陸氏投資的來電。
江曼祈禱陸存遇的奶奶健康,快好起來。
星期六的上午,江曼開車找地方洗車。
把車送刷,她坐在休息的地方等。
拿出手機想了很久,她決定打給陸存遇,雖然這時候可能會讓人反感,想成你是百分之百因為不想跟客戶失聯為了單子才關心。
江曼撥了他的號碼,提示音……卻是關機。
打了幾次,都在提示關機。
江曼惆悵,心裏隱隱地不安起來。
在外面呆到下午四點多江曼才開車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
換鞋進來,她怔住。
滿屋子都是煙味……江曼用手揮了揮,看着煙灰缸里的一堆煙頭。
江爸重重的嘆了一聲!
江曼輕輕地放下車鑰匙和手機,抬手把長發掖在耳後,察覺出什麼的問:“爸,你別告訴我你又偷偷的炒股票了。”
江爸愁眉不展,沉默,等於承認。
“哪來的錢炒股?”江曼一下子懵了,瞬間眼圈紅了盯着老爸的眼睛問,“嘆氣這是炒賠了多少錢?借的錢?還是江斯年給的?爸,家裏因為你炒股發生的那些事我不想提了。我和我媽說過無數遍,你保證過無數遍,這麼大歲數了享享福不行嗎?炒股就是賭博,賭博賭博,越賭越薄!”
因為老爸炒股的事,江曼在高三曾離家出走過,當時她要面臨的是父母離婚,這讓她接受不了。
離家出走以後,她只跟江斯年有聯繫。江斯年連夜從外地大學趕回青城,在小旅館見到正在哭的她,他雙手捧着她的小臉,疼愛的說:“爸媽很着急,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我帶你回家。別怕,我不會讓爸媽離婚。”
其實以往老媽也總喊着‘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但每一次喊過也就完了。真鬧離婚這次是老爸炒賠了老媽要做生意用的本金,老爸說,別人已經看準,買了穩賺。
眼見賠了,回來坦白,指望妻子從寬處理。
陳如沒有原諒丈夫,當晚跟女兒談了半宿,第二天就去了法院起訴離婚。
當年家裏特別困難,比不起鄰里,但如果老爸不對炒股着迷,家裏一定比一般的家庭要富裕。江斯年從外地大學回來帶着絕望的她回家,大手緊攥她的手,給她穿上他溫暖厚實的外套。他偷偷回,偷偷走,連一次旅館也不捨得住,錢都用在了買機票上,他不敢讓爸媽知道他回來看江曼。
每一次在讀高中的江曼望着讀大學的他揮手離去,就站在路邊一步也走不開的想哭。
真的好過,所以這段關係至今讓江曼難忘。
收拾完家裏的煙頭,開窗通風散掉煙味,江曼決定去找江斯年談一談。
他說九點半有時間,在公司等。
九點半的公司里,黑漆漆的,江曼一向對江斯年毫無防備,這是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而建立的信任。
江曼早到十分鐘,她沒開燈,就站在窗邊看着夜色。
過了一會兒,她隱約聽見電梯的門開了,接着是男人的腳步聲,伴隨他跟人通話的聲音,清冷磁性。
出了電梯,他看到辦公室里漆黑一片,以為江曼還沒到。
他轉身面向電梯門口,對手機那邊說:“是,我很意外。”
“早知道跟了我會傷心,為什麼還跟?”
“如果你打算生下這個孩子讓我當一回爸爸,那麼儘管生!安慰你我不會。認識我的那天你就知道,我不愛你,但我愛你那天晚上的眼睛,讓我好像做了美夢一場,可惜,她獨一無二,你永遠只是你。”
“才三個月,聽話把孩子打掉!”
他對手機那邊的人低吼,聲音那樣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