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網絡上的聲音隨着時間的增加越發激烈。
因為事情越鬧越大，消息散播範圍越來越廣，甭管對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興趣，當身邊討論此事的人越老越多，就算不關心的也不免產生好奇問上兩句。
畢竟，比起天天看的新聞聯播，時常聽的娛樂八卦，司空見慣的某某照片門……等等，一個全網唾罵的全民公敵要正面跟所有人對剛，難道不更有趣？
於是，直到臨近方子陽說的直播時間之時，他真的成了全網焦點。
而聞風湧入直播間的觀眾而是成幾何倍數增長，讓橘子直播老闆是既高興又發愁。高興的當然是如此巨大的流量，愁的當然是自家伺服器不知道會不會崩潰。
“把其他事情全部放下，今天所有技術員，全部守着伺服器，準備……”隨時待命維修！
最後沒辦法，眼看着流量恐怖劇增的數據，橘子直播老闆只能痛並快樂吩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到晚上八點，全網矚目的方子陽直播正式開始。
因為在八點之前的半小時，為了確保直播間不被忽然湧入的人流給卡死，方子陽就已經打開了直播，提前讓網絡觀眾進去。
所以，當方子陽換好衣服走到電腦面前時，整個直播間的屏幕早已被各種辱罵之語給佔滿。
密密麻麻的，全是一把又一把看不見的軟刀子。
“出來了出來了，方子陽出來了！”
“哎呀呀，竟然真的敢出來，臉皮真是太厚了。”
“長得倒是斯斯文文挺漂亮的，沒想到心腸那麼黑。”
“這有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獸多得是，何況方子陽本來就是江市富二代圈裏囂張跋扈的典型，作天作地的那種。”
“人渣，垃圾。”
“去死，方子陽去死。”
直播間裏大家罵得激烈又嗨皮，即便有理智的，也只是少數，評論淹沒在各種罵聲當中。
方子陽大致看了眼屏幕上的評論，微微笑了。
這一笑，如同冬日化雪般一下子浸入心脾，卻又不如那般溫暖人心，反倒帶着雪山之巔的高冷和俯視眾生。
他本就生得好看，眉目清秀，精緻漂亮。
以前脾氣過於囂張和高傲，叫人很容易忽略相貌的優點，初次見面就能直接叫人討厭遠離，根本生不起心思結交發現他真性情什麼的。
如今洗盡鉛華，所有的性格鋒芒都融入進了骨子裏，平日不曾被注意的優點便被展現了出來。
比如說，繼承了父母雙方優點的漂亮相貌。
比如說，身為豪門公子的貴氣和修養。
比如說，歷經千帆重生而來，與常人不同的獨特氣質。
穿着簡單襯衫的青澀少年坐在電腦屏幕面前，姿態淡然，嘴角含笑，一舉一動都能讓人看到其骨子裏屬於豪門世家培養出的修養和儀態。
當方子陽出現的那一刻，全網忽然寂靜。
對美好事物的嚮往是所有生靈的天性，人看臉也是天生的，都說顏值即正義，這話是半點水分都沒摻的。長得好看的人在任何時候總是會擁有各種優勢，妒忌抱怨也沒辦法。
之前大家不是沒見過方子陽的照片，但曾經任性的性格足以掩蓋他的光芒，哪怕一張小小的照片，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高傲和任性。
沒有了那層性格帶來的影響，方子陽的相貌絕對是令人驚艷的。
畢竟他的父母都是上流圈子裏出了名的才俊美人，長相的基因絕對優良。
此次視頻事件網絡上之所以有那麼多人幫嚴潼說話，除了所謂的衛道，還不是因為嚴潼長得好。現在換成方子陽，自然也一樣。
在寂靜了足足一分鐘之後，直播間的評論才再次開始熱鬧起來。
雖然依舊是各種辱罵討伐，但比起之前密密麻麻佔滿屏幕還是好多了，很顯然，部分顏值狗們的討伐信念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麼好看的小哥哥怎麼可能那麼壞，說不定……有……隱情呢？
都說相由心生，華國自古流傳下來的千年老話，說不定……有點……道理呢？
好吧，顏值狗們一直都是這麼立場不堅定的。
不過不管屏幕那頭網友們是什麼心情和表情，總之方子陽是很淡定的，不燥不急，還拆了根棒棒糖塞嘴裏。
一邊吃一邊划著鼠標屏幕，
“非常抱歉讓大家久等了，現在直播就開始吧。想來大家也應該都認識我了，對我的個人資料，家庭背景，以及祖宗十八估計應該比我自己都清楚，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
“今天的直播時間可能比較長，現在先讓我來看看網上的評論，聽說大家情緒比較激動，我先看看，思考一下措辭，免得等會說話不當，惹起眾怒可就不太好了……”
方子陽笑容溫和，話語禮貌。
但大家卻怎麼聽怎麼感覺不對味兒。
還有深深的反差震驚。
方子陽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
就算大家並不認識他，但自從熱搜視頻出來后，網路上就有各種方子陽的“朋友”匿名發了許多有關他參加各種聚會和宴會的視頻。
那些視頻裏面方子陽的形象絕對是個標準紈絝富二代，說話做事要多囂張多囂張，要多任性多任性，脾氣惡劣得簡直沒法看。
說句作天作地的討厭一點都不為過。
包括事情發生后，有去攔方子陽詢問事情真相，他因為心情不好，沒控制住當場發脾氣的視頻，更是到處泛濫。
也正是因此，整個熱搜世間才會火得如此之快。
總之，在所有人印象中，方子陽是絕對不可能如此溫和帶笑的說話！
“方子陽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看見滿屏幕的辱罵斥責竟然沒有變臉生氣？驚掉我下巴。”
“肯定是心虛了吧，現在裝好點，等下道歉懺悔的時候才不會被罵得更厲害。”
“呵呵，人模狗樣。不管怎麼裝，都改變不了是個人渣的實事。”
“就是，反正我是堅決不會原諒的，這種禍害就該關監.獄，不然仗着家裏有錢有勢，下次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更惡劣的事情。”
“哎呀，別這麼說啦，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其實方子陽也沒有那麼過分，視頻里都沒動手，進監獄也不至於啦……年輕人脾氣張狂，現在能當著所有人直播道歉，受人譴責，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這種懲罰足夠了。”
“樓上雖然聖母，不過進監.獄確實還不至於，方子陽的行為就是個問題少年，達不到量刑的程度……”
“就算不能進監.獄，也必須送進少管所。就算這次霸.凌事件沒造成什麼巨大傷害，但方子陽平日所作所為，絕對是未來社會毒瘤。”
“就是，毒瘤一個。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人，還有臉直播，怎麼不去死……”
網路上又開始新一輪熱議和辱罵。
方子陽看着那一條條的評論，笑容越來越大，待將其中辱罵跳得最嗨皮頻繁的幾個IP評論截圖之後，將嘴裏的棒棒糖嚼碎吃完后，才終於開始繼續說話。
“好了，大家的評論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看到你們罵得這麼歡，我覺得我要是不先回應一下，實在有點對不起大家發評論的流量，畢竟一條評論流量再少也都花錢不是？多浪費。”
“而且直播沒有互動多沒意思。等會我要是回應得高興，大家禮物也要刷起來，不然我可能會不太開心，畢竟我這個人比較注重氣氛，需要熱情和鼓勵……”
回應？什麼回應？
互動？什麼互動？
禮物刷起來，比較注重氣氛，需要熱情和鼓勵……這難道不是聲淚具下、愧疚後悔的道歉直播嗎？這人到底在說什麼？
所有人都被視頻中少年的反常表現給整懵了。
然而方子陽並沒有給大家太多的反應時間，話落，就繼續面帶微笑，繼續說話，
“好吧，先看看這位叫做小嘟嘟的評論，他問我‘你這樣的人渣怎麼還活在世上，不早點去死’……確認過眼神這是個恨我的人，不過這位朋友腦子可能有點問題，問這種白痴問題。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人渣家裏有錢有勢，吃喝不愁一擲千金，我為什麼想不開去尋死？”
“還有這位童童我保護你，他說‘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再欺負我家童童我一定咬死你!’……這位朋友可能要去看醫生了，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惡毒的人我也不知道，但朋友你對自己的物種認知可能有什麼誤解，大家打架都是用手，不狗啃的。”
“這位我愛童童，說‘每次我看你吃豬肉都萬分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真是痛心。’……嗯，說得有道理，好感動，那我以後改吃牛肉、羊肉，給朋友你留半條命。”
“至於這位叫做童童老攻的網友，他說‘方子陽你給我等着，敢欺負我家童童，我一定會弄死你，八百米機槍已經準備完畢!’，這……”
說道這裏，方子陽漂亮的臉蛋上忽然露出驚恐之色。
然後在全國網友面前，表情着急的拿起手機撥打110，彷彿被嚇壞的樣子，
“喂，警察局嗎？我要報案！這裏有個人威脅要殺我，你們趕緊過來。他連作案工具都準備好了，還是槍械！我懷疑這可能是個組織性的犯罪團伙！”
“對了，麻煩你們過來的時候帶個律師，我對這個犯罪團伙的主謀有懷疑，我有證據，到時候我會讓我的律師團跟你們積極交涉，熱情配合……”
掛完電話。
方子陽劫後餘生的拍拍胸口，對着屏幕露出歉意的表情，
“不好意思，剛才打電話耽擱大家時間了。作為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們遇到事情一定不能着急，首先就要給警察叔叔打電話，就像剛才我那樣，積極報案，提供證據，抓緊時間，為維護和諧社會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眾網友：……
童童老攻：……
某網友：“那個，我看見，他剛才，好像，真的，打通了……警察局……的報案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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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寶寶：作為一個愛學習的乖寶寶，老師教我們遇到事情就要找警察叔叔，我都記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