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輩子就放過他吧

第2章 這輩子就放過他吧

當今的南鄭國皇帝十年前生了一場重病,反反覆復沒有絲毫起色,一年有十一個月都在床上,幾位年老的重臣疲心管理着國家大小諸事,搖搖墜墜十年,朝綱里政都已經被蛀成了篩子。

鄭念如走在幽僻的小道上,兩側宮牆外金黃色的瓦檐層層疊疊,青磚上的青苔蔓延着屬於自己的圖騰。

鄭念如後來一直將南鄭國扶不起來的原因歸咎於這十年,但是如今想想南鄭國如此這般搖搖欲墜,卻始終倒不下來的原因,是因為火奕法師的存在,南鄭國從真正意義上講,並不是靠權利統治着,法師的信仰統治也很重要。

鄭念如始終不相信這個,所以,當火奕法師阻止她奪權時,被居南一一劍解決了。

鄭念如回憶着屬於十三歲的記憶,她認識太子已經兩年,這兩年也是鄭念如最努力的兩年,開始的時候太子府的門都進不去,她等了有兩個月,才逮着了一個機會。看,啟順樓如今能夠實現溫飽自由,甚至比一般的宮裏嬪妃都要好的待遇,都是她這兩年努力的成果。

雲娘說,如今的南鄭國,太子殿下是最有前途的,只要傍上了太子這棵大樹,她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雲娘並不聰明,在她有限的眼界裏,已經最大化的將屬於藝坊的那些世面用在她們的處境上,所學的無非是取悅、魅惑旁人的技巧。

“吱呀——”啟順樓銹重的偏僻小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驚起幾隻樹枝上的雀子,扇落一地的細碎雨滴。

“這些作死的畜牲——”雲娘利落地揮着手帕子,趕着灰塵,從小門內先一步跨了出來。

“來了——來了——”門外等着的車輛明顯緊張起來。

比起車輛更緊張地站在側門等候的兩名侍衛,聽到門開的那一刻,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兩人身形並不壯碩,卻很有技巧地將側門堵住,神情緊繃。

今日,再也不能讓郡主進去了,不然整個太子府都不得安寧。

更不能讓郡主再提什麼無理的要求,前些日子其金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郡主——”馬車上的侍衛比站在門口的其羽、其竹更加緊張,但還是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步磕頭。

鄭念和點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其羽、其竹,兩人的神態不用她過度揣測就能猜出他們害怕的是什麼。

當初的鄭念和是先去了一趟太子府的,現等着太子府里的廚子新做了一道血糯芙蓉糕,這才離開的。

只是,現在,鄭念和突然不那麼想了,上輩子扶訓太子死的那一幕一遍遍在她的腦海里,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她都不敢想、不敢去觸碰記憶。

所以,既然重活一輩子,她就放過他吧。

“出發吧——”鄭念如收回目光,逕自朝着馬車而去,先一步上了馬車。

雲娘微微一愣,郡主的計劃不是……

哎呦,郡主怎麼不等等我,這兩個小丫頭也是的。

其羽、其竹有些沒反應過來,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剛才出來的是朝仁郡主,你確定?

可是郡主沒有進來?甚至都沒朝他們看一眼?

……

端王來來回回走了有十幾趟,馬車停在通往城外的岔路口,端王一身灰藍色錦緞暗紋的長袍,雖然知道時間還早,但還是忍不住張望着。

“王爺,郡主的馬車到了——”何管家說著眼眶都有些濕潤,雖然,他老眼昏花都看見了郡主的馬車,王爺也一定看到了。

“對對,今日來的不算晚。”端王跟着點頭,情緒感染感同身受。

雖說,這兩年來,他多次見到女兒,稍微緩解了心中的相思之苦,不用巴巴地等着宮裏的年宴,縱然是年宴,也只能遠遠地瞧上幾眼。

鄭念如跨下馬車,及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重生而來的情緒一瞬間爆發了出來,連動作都真切了幾分。

“兒臣拜見父王——”鄭念如聲音哽咽,她的父親,南鄭國的端王爺鄭伯定,被打擊狠了的父王如今是個極不成器的人,上輩子毀在了她母親身上了,下輩子就圍着她這個不成器的女兒,縱然是錯了,也護犢地繼續錯下去,每日裏提心弔膽,明明一個極英俊的男子未老先衰。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端王剛張了口,還是先一步急急忙忙扶起了地上的鄭念如,“我們先上車。”

“父親,這是兒臣給你做的夾襖,雖說已經初春,但是天氣依舊有些涼,父王不能貪涼,傷了身子。”雲娘遞上一個包裹,夾襖雖說是太子府里綉娘的手藝,更是郡主的一片心不是。

“好,好,念如有心了,在宮裏一切可好?”端王仔細端詳着自己的兒女,那眉眼間已經越來越有當年如娘的影子了,心裏不僅傷感起來,可憐的如娘到死也未能見到自己女兒一面,都是他……

“兒臣一切都好,父親不用擔心。”鄭念如不是沒有勸過父親娶一房姬妾回來,至少能夠照顧父親,但是父親卻很倔強,始終不同意。

當上了太后的鄭念如是給自己的父親指了一門婚的,四品郎中令長女,汝南世家的矯女,因未婚夫家是隴西世家生了變故,又世家老太君的白孝白白耽誤到了二十歲。

“如果你娘還在……”端王收回目光,若是他們當初成功了,遠走他鄉,做一個平民百姓,也是一家團聚,好過骨肉分離。

“父親,好好的,提那些往事做什麼,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應該要高高興興的。”鄭念如歪着頭,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十三歲稚嫩的臉將笑容演繹這純真無比,如涉世未深的仙子,印在桃花粉嫩、蝴蝶飛舞的畫面里,彷彿一切都燦爛絢麗起來。

“是,是,我們念如長大了——”端王點着頭,不敢再看,只望着馬車外一路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如娘就死在這樣一個含苞待放的季節里,死的極慘,延平太后灌下的毒藥還未發作,就被繩子生生勒斷了喉骨。

鄭念如突然記起,今天,她還遇到另外一個人的,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就吻了他。

因為雲娘說,要取悅人,就要有經驗,經驗是慢慢鍛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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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權臣的心尖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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