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安妥
睡夢中,姚夭再次夢到那個神秘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熟悉的話再次重現,卻有另一番意境。背後的圖騰,泛着微熱的光,有道刺紅的光,從身體上在半空中成形,彼岸花的圖騰清晰的顯現。
神秘人沒有戴面具,可姚夭怎麼都看不起他的臉,真實的虛影相對而立。“你在這個時空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一個月時間,你將離開這裏,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一個月的時間,回到屬於她的地方,怎麼回?
“將/軍還未娶我,我不走,我要待在這裏。”就這樣離開,她心有不甘,想做些什麼,彌補心底的缺失。
“你本不該出現在這裏,也不屬於這裏,你的出現打亂這個時空的秩序。”難道,是自己現代的思想和點子,影響了歷史,還是篡改了歷史。她只是運用了一點小聰明,掙點錢花花罷了,並未參與政治、軍事,更沒興趣捍衛綿延流傳的歷史。她渺小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揣測和打量,只想待在將/軍身旁。
神秘人抬手一揮,有關將/軍的信息,在姚夭眼前,一幕幕閃現。和她看到的一樣,將/軍奮戰,孤獨終老。淚毫無預兆的滑落,姚夭不想看到將/軍此般孤寂,“我,不能嫁他?”很喜歡一個人,很在意一個人,可他們的結局,早已註定無法更改。
“若我執意要嫁將/軍,會怎樣?”難不成天理不容,他們男才女貌多般配,怎麼就不能締結良緣。
“他會死。”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入心臟要害,差一點就取人性命。“你們有緣無份,今世註定的結局。”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這些,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如尋常女子般過完一生,不枉穿越一回,沒能落個美滿的結局。
人可以任由擺佈,心卻無處安放,緣起緣滅,僅在瞬息間,一念之差。她願為一人,與世為敵,卻不願將/軍性命堪憂。姚夭對將/軍最後的夙願,希望來日將/軍妻兒成群,不在戰場廝殺,能安穩度日即可。
國泰民安,她的家人、她的愛人、她的朋友,才安好。渾身的靈魂,仿若被抽走,只剩一具殘軀苟活。念及姚夭無害心,功過相抵可以重回現代時空,餘下的時間,與這個時空的家人、朋友好好告別。
既然,不知道的、該知道,她現在已然都知道了,背後的彼岸花圖騰又是何意?神秘人為何每次都會出現在她的夢裏,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是什麼暗語?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嗎?
神秘人笑了,彼岸花寓意分離、死亡之美,帶有前世的記憶,重回今生歷劫。此劫,為生死劫,姚夭是將/軍的劫,而將/軍何嘗不是姚夭的劫。想嫁之人,不能如願,娶她之人,非她所愛。這種痛,猶如魔咒般,緊緊跟隨。
放手,亦是成全。神秘人離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突然間,姚夭好像明白反覆誦念的那句話,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兩字停頓,意境盡大不相同,實在奇妙。夭夭,灼華,燁。
鼓足很大的勇氣,在將/軍面前寬衣解帶,姚夭欲獻身將/軍。手中忙活的舉動,被將/軍呵斥,姚夭停下手裏的動作,有太多的話想說、要說,一時不知從何開口。將自己的衣衫裹住姚夭,為了防止姚夭繼續作亂,將/軍絲毫沒任何商量的餘地,結結實實的捆住人。
“你瘋了?”將/軍不解,姚夭此舉不妥,他自知不能那麼奪人清白。“我喜歡你,我願意。”來不及做他解釋,姚夭被封住穴道,竟不能說話,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掉落的如斷線的珠子。
“你好生歇着,不可這般魯莽,沒禮數。待我八抬大轎迎你進門,再行周公之禮也不遲。”姚夭聽聞,嗚嗚的搖着頭,眼淚墜落的越發洶湧。將/軍抬手,輕輕擦拭掉那些淚,神情極溫柔,小心呵護生怕有任何閃失。
任庭燁,如果我嫁了旁人,你是否也能死心,娶了旁的姑娘,把我忘了?姚夭的心死了,比起自己的訣別,她更想讓將/軍誤以為,她是為了貪慕虛榮,嫁給葉公子享福去了,也不願將/軍孤苦一生。
有了將/軍的安撫,姚夭漸漸安靜了下來,將/軍給人掩好被角,獨自到書房待着。他怕自己會心軟,做出無可挽回的錯,毀了姚夭的清譽。
是夜,將/軍府悄悄潛進一人,悄無聲息將姚夭掠走,不帶一絲警備和響動。姚夭未眠,見來的人是葉柳希,竟乖乖配合,跟着葉柳希離開了將/軍府。將/軍,再次別過。
葉柳希懷裏的人,默默流着淚,枕在葉柳希的肩上,他的肩膀溫暖又寬厚,可以承受和包容她整個身軀。哪怕是片刻的安逸,她需要這種安寧的心安。“葉柳希,我要離開這裏,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抱着姚夭的手臂突然收緊,“你要去哪裏?”恍惚間,葉柳希問的直白,太過傻氣。四目相望的那刻,他眼裏的震驚,她眼裏的不舍,“別怕,有我在,你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身邊有這麼一個溫暖的朋友,她才不怕,她怕的是……不能跟相愛的人相守,她怕的是,離開這裏,沒有將/軍的日子,她要怎麼過?
“謝謝你,希希。”姚夭真誠道。
“你會忘了我嗎?還會記得這裏發生的一切嗎?”葉柳希不死心,追問道。他好怕,姚夭會就此遺忘了他,再也想不起有關他們的一切。
“我不知道。”姚夭如實告知,“不知道?”葉柳希懷疑,姚夭可能真的不記得。
記不記得住他,真的那麼重要嗎?“夭夭,別再哭了,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別留遺憾讓自己後悔。”是呀,生命有限,她要好好利用才是。
離開的決定,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這麼悄悄的離開,還是大張旗鼓的虛張聲勢。會不會,某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再此之前,她要做些什麼。
“葉柳希,我好好的在將/軍府待着,你幹嘛把我掠走,討厭啦。”從未這般撒嬌、嬌喋的說過話,葉柳希很受用,愉悅的跟着起鬨,“我見你沒反抗,就把人給扛回來,你知道的,你爹很擔心你的安危。你幹嘛那副模樣,是做了什麼舉動,惹惱了他?”葉柳希不提還好,一提及姚夭羞得恨不得立馬消失,怎會跟葉柳希如實道來。
姚夭心虛,不肯將糗事告訴葉柳希,惱羞成怒趕人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她才能靜下心來想其他安排。此刻,姚夭的腦子好亂,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接下來要做什麼,她要好好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