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愁更愁
“秦衍,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的補償我更不能要。”不是她矯情,而是她的內心拒絕她收下。
“隨你。”
說完,秦衍便出了房間。
穆晚在原地愣了好久,她有些心虛,剛才她好像發覺秦衍有點生氣的樣子。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再想下去。
樓下,劉媽已經準備好晚餐。
餐桌上,秦衍和穆晚相對而坐,靜靜地吃完飯,沒有任何一句話。
劉媽站在一旁,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好,她不由得有些擔憂,幾日未見,怎麼兩人一見面就鬧僵了。
其實不是穆晚不說話,而是她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且秦衍本來就是個不太說話的主。
就在當晚,兩人冷戰的消息傳到了白玉荷的耳里。
秦衍一洗完澡,就收到了老媽發來的信息,說是讓他明天帶着老婆去老宅,一家人吃個飯。
秦衍頓時有點頭疼,他看向躺在床上的穆晚,說道:“明天去老宅吃飯。”
“好。”
兩人幾乎是達成了共識,一領到任務,就會默契地將它完成。
“老闆,穆小姐已經痊癒出院了。”說話的是在醫院照顧過穆晚的護工。
“我知道了。”裴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身旁穿着黑色西裝的手下。
那名手下立即會意,然後帶着護工離開了房間。
裴詡低着頭看着膝蓋上的相冊,裏面的照片,都是集體照。
他抬手細細地撫摸着照片上的女孩,細看之下,無論是幼兒園、小學、初高中、還是大學的集體照,那些女孩的輪廓都極其相似。
最後定睛在大學的集體照上,你會驚訝地發現,那個女孩,就是穆晚。
“小白。”裴詡的指頭摩過她的臉,眼神愈發深沉幽暗。
他抬眸看向窗外,外邊漆黑一片,只有一輪皎月高掛在天際,顯得異常孤獨。
倏地,他起身拿過車鑰匙。
黑色的跑車在暗夜裏飛疾,暗沉的顏色完全融入黑夜,車子匯入車水馬龍中,最終在雲市最奢華的銷金窟‘金碧輝煌’娛樂會所門前停下。
天字一號包間內,裴詡坐在美女中間,左擁右抱,手裏拿着高濃度的伏特加,在酒精的加持下,裴詡顯得愈發邪魅,再加上他出手極其大方,惹得那些美女摩肩接踵。
凌晨三點左右,包間裏僅剩裴詡一人,桌面上胡亂地堆滿了空酒瓶,地上散落着無數煙蒂,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煙味和酒味。
裴詡側躺在沙發上,垂落的碎發蓋住了他眼中的神情,在五彩的燈光下,依稀能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淚。
都說酒能消愁,卻不知愁更愁。
他蹣跚着腳步出了‘金碧輝煌’,接過車童手中的鑰匙,拿了車。
不知為何,手腳不受控制地直接將車開到御林苑。
這是穆晚和秦衍的家,他抬起頭看着那棟豪華別墅,不由得笑了。
腦海里閃現出他們躺在床上的畫面,他的心就開始刺痛。
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自動拿起手機給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
話筒里傳來她半夢半醒的聲音。
“下來。”他沉聲道。
隨即不等她反應,就掛了電話。
他看着黑了屏的手機,微微出神。
沒有那討厭的男人的聲音,真好!
他知道她不會下來,他也不抱任何希望,畢竟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一定是很厭惡他,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他只希望能遠遠看她一眼,默默地關心她,看着她幸福就好,而他自己,有那些美好的回憶,即可!
一支煙燃盡,他擰動鑰匙,發動汽車。
剛想踩下油門,就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卻不想,那身影愈來愈近,在車燈的輔助下,他看清了那張熟悉的小臉。
是她,他的小白!
他激動得無法言喻,根本不知該做何反應。他獃獃地坐在車裏,竟然緊張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
“你喝酒了?”穆晚還未走近,就聞到了酒精的味道,可見這男人喝了多少酒。
接到電話時,她本不想下來的,可轉眼想到這個男人專橫的手段,她還是乖乖地下樓。
只是,不知這個男人那麼晚來找她有什麼事。
“嗯。”裴詡應了一句,可心裏卻樂開了花,他的小白居然關心他了!
窗外那張他日思夜想的小臉,他控制不住一把摟過她的脖子,讓她更靠近自己,而後將自己冰冷的嘴唇覆了上去。
穆晚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拉了過去。
她撲閃着睫毛,使勁想推開他,卻無果,所以她放棄了反抗。
算了,她跟個醉鬼計較什麼呢?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
好不容易等他放開了自己,穆晚剛想逃,卻聽到他低沉且有磁性的聲音,“上車。”
溫熱且夾雜着濃重的酒精味的氣息噴洒在穆晚臉上,她不由得有些微醺。
白色的燈光下,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像扇子般的長睫毛在臉上的影子。
她還未來得及感嘆,他鬆開了她。
穆晚認命地繞過車子,打來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裴詡餘光掃了一眼乖乖地坐着的穆晚,心底一陣滿足。
他踩下油門,發動汽車,直接回到自己的山頂別墅。
看着車外的風景,穆晚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經過那次驚心動魄,她好像變得特別害怕裴詡,不敢輕易違背他的要求。
轉眼又想到明天的事情,穆晚是一個頭兩個大。
車子緩緩停下,穆晚看着面前這棟建立在山頂之上的別墅,別墅背後就是懸崖,穆晚不由得更堅定了心中的結論——裴詡就是個變態。
怎麼會有人將房子建在懸崖旁邊,每次一起床走出陽台,向下望,不得嚇個半死,果然只有變態才有的想法。
“寶貝,下車。”
裴詡的聲音拉回了穆晚的思緒。
寶你妹!
她在心裏暗罵一句,不情願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看着空曠的四周,陰風陣陣,穆晚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裴詡。
裴詡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明顯就是醉得不清的樣子,“進去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穆晚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裴詡頓時擰起眉頭,聲音也由之變得冷冽,“不準回家。”
一想到穆晚回家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心裏就不舒服,不,就跟火山爆發一般。
穆晚嚇得瑟縮了一下,立即閉嘴,不敢再說任何有關於要回家的事情。
該慫的時候就要慫,她可不想再來一次跳樓,更何況這次是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