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賤人們總有把柄
“你剛才說什麼？”
良久，距離最近的林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林非凡冷着聲，沒好氣道：“三叔，你聾了？沒聽見我在說——”
他抬起右手，豎起食指朝着林山的額頭戳了兩下。
“我說你們這幫沒良心的蠢貨，一個個都笑夠沒有？”
在場絕大部分人的輩分要比林非凡高。
這地圖炮一下子將所有人都罵了。
但令大家怎麼回事？
傻子今天怎麼說話利索了？！
坐在林非凡身後的於鳳琴都驚得魂兒出了竅。
十幾年了，類似的情形在夢中反覆出現過無數次。
可真到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卻突然覺得。
這是見鬼了吧……
林武首先緩過神來。
“我的傻侄兒，你是不是又發病了？！竟然辱罵我們這些長輩！你眼中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還……”
“你才發病，你全家都發病。”林非凡不屑地打斷林武：“你是狼心狗肺病，而且病入膏肓，沒治了。”
“你——”
“你什麼你？我說錯了？”
“你——”
“我爹是你大哥，如今我爹在鬼嘯嶺下落不明，這半年多來，你不想着怎麼去鬼嘯嶺救他，卻一次次上門逼我娘交印鑒幫着二叔搶家主之位，你說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你——”
“你個屁啊！去年你寶貝兒子進了威武鏢局僅僅三個月就失了三趟鏢，其中富商何百萬一對翡翠玉獅子價值連城，你家傻兒子居然在路上敢揣着這雙翡翠獅子去勾欄胡吃海喝尋歡作樂最後連被誰盜走都不清楚，怎樣蠢的爹才能教出如此蠢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裏爭家主之位！”
威武鏢局是林家產業之一，平日確實由林虎負責打理，林虎的兒子林祖光也確實在去年進入鏢局幫忙打理生意。
林武聞言，臉上頓時沒了血色。
“你……”
“你你你，你什麼你！事發之後，按照家族規矩，本來就應將你那傻逼兒子逐出鏢局生意，你當時上門在書房裏怎麼求我爹的？又跪又哭又是痛哭流涕，求我爹不要張揚此事，說是二叔知道一定當做把柄，將威武鏢局的生意也搶走，是我爹從富貴錢莊調了一筆銀子給你填的窟窿！怎麼？到今天你抖起來了？我爹不在你就上門跟我牛逼轟轟了？”
“你……”
“你個毛啊！還有你！你也有責任！當初那對翡翠玉獅子價值連城，本應讓鏢局經驗最豐富的王總鏢頭押鏢，你為了撈一筆提成銀子，私心作祟派你那個只會吹牛逼，一品武夫都是靠關係買來的蠢逼兒子去押鏢，結果才鬧出這種事……”
“你……”
林武的聲音越來越弱。
旁人都看出來了。
他有把柄被林非凡抓住了。
不過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林非凡這些把柄，是從哪來的？
“你還敢你？說起那個一品武夫，我真是要恭喜二叔您了。您老要是不是年老痴獃，腦子健忘，應該沒忘了這個一品武夫是怎麼來的吧？是我爹給你銀子，是我爹找的關係，也就衝著我爹的面子，考官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這堂哥過了這一關，這事你也沒忘吧？”
“你……”
“就你這種幹啥啥不行，拉稀第一名的父子倆，有什麼臉面今晚來這裏爭奪家主之位？”
林非凡一邊罵，這頭系統不斷刷屏。
其中一組數據是來自於林武的兒子林光祖。
林非凡直接走到林光祖面前。
此時的林光祖牙齒咬得咯咯響，想只要磨牙吃人的老虎。
林非凡冷笑：“堂哥，看你這表情，想殺人滅口啊？當著這麼多宗親的面，你有那膽子嗎？”
林武此時臉色比鍋底都黑。
林山看他的眼神也不對了。
再看看周圍，所有人都投以鄙夷的目光。
完了……
他心裏哀嘆一聲。
自己最不想別人知道的醜事，現在都穿幫了。
“光祖，我們走！”
他朝兒子丟了個眼色，示意一起離開。
林山道：“二哥，你這就走了？”
林武黑着臉，摸了摸心口，道：“我身體不舒服……”
看着倆人離去的背影，林非凡的系統開始刷屏了。
叮——
來自林武的怒氣值+30……
來自林光祖的怒氣值+20……
來自於林山的怒氣+40……
現在還不是清點收穫的時候，既然開噴了，就得噴個痛快！
林非凡掃了一圈所有人。
不少心中有鬼的族親紛紛低頭。
很好。
在這裏的人中，落井下石的佔了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是同情自己家的，所以搞定那三分之二中的大部分，兩個叔這場奪權大戲自然唱不下去。
好吧，那就從右至左，一個個噴過去……
“……子墨兄長，你剛才說我娘是想霸佔林家產業將來改嫁補貼別人，其實你別擔心我娘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如果嫂子知道你在外面養了三個相好，每月光應付這三位佳人的開支用度就要六十片金葉子，為了免被嫂子發現，你是上門求我爹從不要從富貴錢莊走賬，避免被嫂子發覺，我爹這才失蹤半年，你就不念他往日的好了？”
富貴錢莊是林家產業，族人的各房支出統一從這裏調度，每月支錢都有記錄。
林子墨是林非凡的遠方兄長，不過是個妻管嚴，富貴錢莊的賬戶在老婆手裏捏着，因此另外三個仨兒的費用就只能讓林盛從別處支取。
如今他的心早就亂作一團了。
在林非凡面前，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沒穿衣服一樣透明。
這傻子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連自己養了多少房的仨都清楚。
想到這，心裏驚得都發毛了。
“子墨兄長，你說我嫂子知道這些事之後不知會作何感想？嫂子好像脾氣不好，娘家又是天鶴門的掌門嫡女，若是知道你這些貓膩，會不會用天鶴門的獨門絕技天鶴神針讓你降降火呢？”
林子墨頓時臉色一變，比太平間裏凍了幾天的死屍好看不了幾分。
“各位，我忽然想起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匆忙離開。
噴走了一位，林非凡又走到一位又瘦又小的族親長輩面前。
“還有你，東陽叔父，剛才我看你奚落我娘倒是挺起勁的，不知道你上次在洛河驛站里酒後非禮廚娘被人捉拿告官最後讓我爹為你託人擺平一事還有沒有後續，那位小廚娘秀色可餐，也難怪叔父你枯木逢春老而彌堅，非禮了別人足足一個時辰，看不出您老真是辣手摧花啊……”
“只可惜被人告到官府，不是我爹到洛河縣衙處說情，還派人重金安撫那位廚娘的家人，不知你今天有沒有機會這麼理直氣壯站在這裏對我娘指指點點？”
年過半百的叔父林東陽彷彿見了鬼似的，抬起袖子遮住老臉，轉身倉皇出門消失在夜色中……
“還有你！飛宇兄長……”
“等等——你先別說，讓我說。”
林飛宇一抬手，一臉自得地搖起了摺扇。
“我可沒求過你爹辦事，你可別栽贓！各位叔伯，大家要給我主持公道，我林飛宇可不在鳳麟城混，這些年我都在外地，可沒欠家主什麼人情。”
林非凡嘿嘿一笑，說：“雲來客棧……小甜甜……”
林飛宇頓時臉色劇變，摺扇僵在空中。
他看着林非凡，就像看見了鬼。
“咳咳——”
林飛宇突然站起來，咳嗽兩聲，收起摺扇，一拱手。
“我突然想起來了，家裏婆娘還煲了湯，我要回去喝湯了……告辭！”
“飛宇你是怎麼回事？”
林山驚詫地想攔住對方。沒想林飛宇一點都不願意停留，又是一拱手：“三叔，是在抱歉，幫不了你。”
又走一位……
林非凡往下一位面前一站，那名宗親不等林非凡開口，立即起身。
“各位叔伯，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
陸陸續續……
只要林非凡朝誰面前一站，那人鐵定要走。
理由和借口花樣百出，令人匪夷所思……
林山想攔。
可是不知道怎麼攔。
就算攔，也攔不住。
林非凡說話越到後面越是簡略，甚至只說幾個字，對方就像中了邪一樣，臉色一變，起身就走，絲毫不作停留。
系統里，提示音不斷響起。
怒氣值不斷在增加。
321……
359……
391……
401……
系統眼看就要解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