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上古荒魂的真正含義
巫司命探完上官流霆的神識后,沉默了很久。上官心裏猶如破鼓萬錘,忐忑動蕩,對於這種境界的巫司命而言,她已經不能算作是一個純粹的修仙士,也無法用什麼聖人大能之類的稱呼加諸在她身上。
在她面前的應對,半點都不要欺瞞,因為根本無法阻擋她強悍的神識,真話謊言一探即知。
所以上官更擔心,她能不能接受這麼混亂的經歷和七拼八湊的三魂七魄,同時也對任千殤跟蚩尤到底有什麼樣的關聯有所憂慮。
萬一關聯不大,也不是後裔什麼的,巫司命會不會在失望之下做出什麼異常的攻擊類舉動?
再萬一,要是任千殤不僅僅跟蚩尤沒什麼血脈上的關聯,再有點小仇恨小摩擦什麼的,自己跟金毛雞可就求生無門了。
上官小心翼翼地覷着巫司命,想從她五官中僅剩的眼睛裏讀出她內心的變化。
良久,巫司命遲疑地問出了一個問題:“我的神識進不去你的命魂,只能進去你其餘的二魂七魄。所以,你居然是上古荒魂??”
話雖然是個問句,但是意思卻是十分確定的,巫司命已經斷定上官就是上古荒魂,看樣子她對上古荒魂的感興趣程度比蚩尤後裔還強上幾分。
上官點了點頭:“晚輩也是不久之前才想明白這一點。”
巫司命忽然笑了一下,左臉頰有塊腐肉伴隨着突如其來的笑容掉了些碎末,視覺效果更加詭異和恐怖。
然而上官已經不再覺得心裏彆扭了,他能感知到這位巫司命前輩已經命不久矣,所以對她的執念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憐憫和尊重,看得稍微多了些,便也不覺得那麼恐怖和可憎了。
“上古荒魂……你並不知曉上古荒魂的真正含義,對否?”巫司命眼睛望着前方。
上官施了個仙禮:“實不相瞞,這一直是晚輩心中的困惑,也是難以為外人道的酸楚,若前輩能指點一二,晚輩心中感恩不盡。”
巫司命幽幽地嘆了口氣,娓娓道來:“上古荒魂說穿了,就是為了抗衡魔族,維持人族妖族鬼族的平衡應天道而生的。
上古荒魂的最初是九位帝尊,加上蚩尤大人和鬼帝,一共十一位的殘念集合成一個命魂。這九位分別是盤古、帝俊、伏羲、女媧、神農、軒轅、太一、共工還有祝融。
叫它荒魂是因為它既強悍地存在於天地之間,又不依託於任何個體,甚至連二魂七魄也沒有,沒有合適的二魂七魄,荒魂將遊盪於這個世間,日復一日受到歲月和天地的磨損和損耗。
它不被神靈所鍾愛和喜歡,在人族鬼族妖族達成和諧的時空下,上古荒魂幾乎沒有存在的必要性。地廣大,荒而不治謂之荒……”
這裏面居然還有鬼帝的事兒?從前真是一無所知,從前只道是自己的命魂可以吸取上古神祇的殘念,沒想到不是可以吸取,就是由它們組成的。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睜眼到水月洞天時候的場景,那時候神識中剛閃過鬼門關這三個字,那道木質的門的兩側忽然浮現出金光閃閃的,卻帶着黑色殘影的兩行豎寫的字:此間是天地分界,那裏即人鬼殊途。
兩行字懸浮在木質門兩側,逐漸放大,巨大,閃得他的眼睛都有一瞬間的模糊。
能有那麼幾秒鐘的功夫,這些字復又逐漸模糊消失在空氣中。
…………
原來自己剛開始的時候能夠在白日裏召喚出鬼門關,是因為自己原本身上有鬼帝的殘念,只是不知道這殘念為何如此之弱,弱到幾乎微末不見。
聽巫司命如此說,上官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虛空即我,我即虛空也可以謂之荒?”
巫司命讚許地點點頭:“好小子!旁人若知自己是荒魂,或喜或憂不盡然,你卻波瀾無驚,不為所動,心境上已是強過太多荒魂了,不愧是上古荒魂。”
上官笑了笑:“前輩過譽了,晚輩只不過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上古荒魂,喜憂早成過往雲煙了而已,並非如前輩所說波瀾不驚。
前輩,您口中的蚩尤大人,作為上古十大正神之一,為何要跟鬼帝鬼族並列,而非跟其他九位神祇並列而立呢?”
巫司命冷哼了一聲:“成王敗寇罷了,當初姬軒轅苦苦追殺蚩尤大人,就連已經身懷六甲的要離大人也不被放過,若不是刑天大人以雙乳為眼,以肚臍為口,與姬軒轅作戰,拖住了他,蚩尤大人連一絲殘念都不會剩下!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跟你的溝通會沒有障礙嗎?正是我探得殿門口那十幾個人的神識,才明了後世說話的方式,也正是從他們那裏得知,炎黃二帝的後人遍佈四海,枝繁葉茂,而蚩尤大人的後裔卻無人知曉,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存活!
而姬軒轅居然把人族的秘密徹底隱藏了下來,並且把蚩尤大人歸為妖族,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念滲透人族,真真可笑至極!在上古以前,哪一位人族身上沒有留着妖族的血?
只不過末代神農氏(炎帝)歸順了姬軒轅,蚩尤大人不肯屈就便被歸為異類!成了黃帝的姬軒轅尊盤古和女媧,難道盤古和女媧身上沒有妖族的血?
可是仙神卻願意看到人妖相互廝殺爭鬥,所以對於姬軒轅的所作所為便置之不理。
直到在不斷的廝殺爭鬥中衍生出了魔物和魔族,而魔族幾乎在頃刻之間就強大到難以匹敵的失控的狀態,這時候各位所謂的仙神才想起了蚩尤大人無與倫比的血統和戰力,用他的殘念跟其他九位,加上鬼帝的集合在一起,組成了上古荒魂。
跟他們九個人並列,他們也配??”
巫司命的語氣悲憤異常,這樣長的一大段話,她幾乎是一氣呵成說的,上官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一種見證歷史的奇異的感受,而巫司命所說的這些事,有的三言兩語簡述了當時的慘烈,可其中蘊含的滄桑和殺戮讓上官不寒而慄。
同時,上官增添了許多新的疑問,他打算跟巫司命把內心深處的種種疑慮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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