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胸有成竹
不到午時,他絕對不會引爆炸彈,而這也會成為慕韻的倚仗。
聖老這話出來之後在場幾人都陷入了沉默,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水鏡。
水鏡之中,慕韻對於冷蚩的惡言並不為所動。
她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唯獨眸子染上了幾分疏離。
“魯莽。”
慕韻輕嘆着重複了冷蚩說的話。
那雙清冽鹿眸依舊沒有半分異樣波動,語調平緩的開口:
“魯莽倒是不至於,最多算是胸有成竹。”
從某種程度上,如今的慕韻是以一個上帝視角看着冷蚩的一切。
如果說之前會覺得冷蚩過分極端,那麼如今也明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個道理。
在她之前生活的那個先進世界裏,同.性依舊會有重重阻礙,更何況是在這個相對封閉的世界。
他們誰都沒有錯,不過是立場和選擇不同。
正如同樣被困其中的舒曳,選擇了自我捨棄的成全。
而冷蚩卻選擇了以極端方式報復這一切。
每個人的選擇都沒錯,冷蚩錯就錯在他扭曲的內心對無辜的人進行了發難。
將自己的不幸強加給所有人,從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不值得同情。
同樣的冷蚩之所以如此極端,也與他從小在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過來有關。
他是愛了,卻沒人教他該怎麼去愛。
但恨卻是從小在內心生根發芽的。
這樣的他可悲,也可恨。
看到了他的曾經,對他接下來的行為似乎也就都不意外了。
如慕韻所說,這場最後的試探從一開始就是胸有成竹。
因為,同樣在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在這場漩渦之中卻有人找到了對的方法學會了與命運抗爭。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冷蚩一樣一味極端。
慕韻看着冷蚩,眼底平靜如水:“冷蚩,你有認真的去了解過舒曳嗎?”
提及舒曳二字,冷蚩飽含陰翳的瞳孔明顯顫動了起來。
某些東西似乎也因為這兩個字變得迷茫。
掩飾瞳孔深處的情緒,冷蚩面帶不知名的憤怒,顯然很抗拒別人提到舒曳。
“我與他之間不需要你來揣摩,你也不必以這種方式借口拖延。”
他嗓音粗礪宛如破碎的器具,哪怕刻意隱藏依舊難掩提及舒曳時的情緒波動。
“拖延?”慕韻輕笑一聲,眼底帶着幾分憐憫:“我不過是替你感到可悲罷了。”
“活了一生,口口聲聲說著愛的人,卻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
“你不過是把他當成了你自己的所有物,甚至在你所謂的愛背後卻是無形的枷鎖束縛。”
慕韻的聲音很輕,說的話卻每個字都很清楚。
這一字一句都在剖解着冷蚩的內心,讓他勉強維持的坦蕩面容破裂。
慕韻踩着凌厲的步伐步步緊逼,說的話不斷的抨擊着冷蚩的內心防線。
“你恨這世上的人對你們的口誅筆伐。”
“你厭惡那些另眼相待。”
“你對造成這一切的人恨之入骨。”
“甚至會在夜深人靜時責怪舒曳,怪他當初留下你一個人。”
慕韻這些話就像是一柄鎚子,每說一句就在冷蚩的內心防線狠狠地敲下一錘。。